也许你有过因思考问题无法入睡的夜晚,但有些人即使没有问题在脑中盘旋也依旧失眠到天亮,你的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医院有很多这样的病人,重症病人人生最后阶段,常常因为失眠消耗过多体力,身体愈发糟糕。
失眠,怎么办呢?
睡不着的夜晚,时间是盛开的曼珠沙华,一丝一缕交错着过去,现在和未来,交错着已故老人和早已没有联系的童年好友,没有认识过的人和没有发生过的事。
失眠之境——造梦者清醒的梦境。
久了,连走路时都怀疑自己是睡着还是回忆着。
一切取决于事情是否真实存在过。谁能确定?时间延续和空间变化,矛盾却坚实的生活。过去某个时间到如今的我,是不是同一个生命?若没有人证明,自己是否能证明自己?
夜,曾经也不漫长。反倒是暗自祈求过太阳不要出来;流经校园的暴风雨永远不要离开;教室里的电扇一直摇晃下去。
我坐在最后一排,小心翼翼看着坐在讲台后面上课的老师。只是想着要是一直能听他的课也许就是学习中最快乐的事。
我的大学,因为有他,万分喜悦。
周一例会,叶勤爽快答应接收晓芸的治疗。叶勤比我大三岁,即使三年后,我也不可能和她一样好。
硕士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心理系,又去哈佛读了博士,留校从事心理咨询工作两年后回国。即使主任都对她特别尊敬。除了专业背景之外,我对叶勤可以说一无所知,从没私下吃过一顿饭,看起来我有意避开她,如果有可能我想避开所有人。
当然,不可能。何况我从事着一份有着关爱期待的工作。
努力避开吧。叶勤能给予陆晓芸的帮助一定远胜于我。推开,是为了她好。
无耻的自我解释。人在理解一件事时总无法避开自我中心的吧。我想着——对晓芸这样更好。
当初如果更早学会拒绝,懂得避开一个人,我应该把明凝的治疗也推给叶勤。
心里对这个人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呢?远不如此刻坐在会议桌旁看着晓芸的治疗记录那般清澈。
漆黑的深夜,近在咫尺的太阳。不可告人的职业错误。
主任又一次提醒我完成率不够会影响季度工作评估。
我的工作态度,从来都勉强合格吧。永远没有机会升职,因为怠慢研究工作,差点在高校编制改革中被排入教工编制。
主任还是暗中帮了我的忙,也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吧。
恐怕主任心知肚明,我永远不可能在工作上有更大进展,保持平稳算是皆大欢喜,时不时闹出点投诉他也能挡就挡了。
如果他退休或是去了别的高校工作,我的日子还能这么轻松吗?
对于未来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面前总有一面灰色棉花垒起的墙,只要一想就头晕烦闷,好像未来早已破碎,撕裂,未来的路铺满陈年落叶,一踩便掉入深不见底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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