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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回 武帝首巡行程万八 桑弘羊平准聚国财|大汉雄风|通鉴演

第104回 武帝首巡行程万八 桑弘羊平准聚国财|大汉雄风|通鉴演

作者: 龙门村夫 | 来源:发表于2021-08-24 20:01 被阅读0次

汉武帝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

汉武帝上一年刚把齐国的国相卜式升任朝廷御史大夫,但因为卜式如实奏报了朝廷盐铁专营的实际情况,就在今年以卜式不善文辞为由,将其降为太子太傅,命兒宽代替卜式作御史大夫。

杨仆率领汉军进入东越国境,东越王骆馀善已经早作准备,派兵占据了险要地带,并命徇北将军镇守武林。杨仆部下士兵钱塘人辕终古将徇北将军斩杀。原东越衍侯吴阳率领他的食邑七百人背叛东越王,在汉阳进攻东越军。名叫的东越建成侯与繇王骆居股杀死了东越王馀善,率众归降汉军。汉武帝封辕终古为御兒侯,吴阳为卯石侯,骆居股为东成侯,敖为开陵侯;又封横海将军韩说为按道侯,横海校尉为缭嫈侯,东越降将多军为无锡侯。汉武帝因为闽越地区地势险恶,越人反覆无常,认为终究是后患,于是诏命各路将领将当地人全部迁到长江、淮河之间,闽越地区于是无人居住。

春正月,汉武帝出巡至缑氏城(今河南省洛阳市偃师市缑氏村),在中岳太室山祭祀天地,随从官员在山下似乎听到有声音连呼三次“万岁”,汉武帝于是命令主管祭祀的官员扩建太室祭祠,禁止砍伐山上草木,又将山下三百户百姓作为供奉太室的奉邑。

汉武帝接着东巡大海,祭祀八位神仙。齐人上书讲述神怪之事、奇异方术的数以万计,汉武帝于是增派船只,命令那些说海中有仙山的人出海寻找蓬莱神仙,有数千人。公孙卿常常带着天子符节,先行前往名山等候神仙驾临。行至东莱,公孙卿声称:“夜里看见一个巨人,身高数丈,上前去看却又不见了,巨人的脚印很大,就跟巨兽的蹄印似的。”大臣中有人说:“我曾看到一位老翁牵着一条狗,说‘我想见天子’,说完就不见了。”汉武帝看了大脚印,但还不相信,等到听说老翁之事,才肯定地认为就是神仙,于是就住在海边。汉武帝让朝廷给方士提供驿马车辆,让他们访求神仙,方士之数以千计。

《史记·封禅书》等书略微提到过齐地八神。姜太公是齐国的缔造者,姜子牙封的齐地八神是什么呢?这是与大家熟知的神仙体系,完全不同的另一套神话体系,所谓齐地八神,分别是:天主、地主、兵主、日主、月主、阴主、阳主、四时主,八位神主即是天地自然的主宰。后来的楚国也曾照搬齐地八神的设定封神,比如东皇太一是阳主、云中君是月主、国殇为兵主等等。汉武帝曾祭祀过八位神主,因为汉高祖刘邦就是楚国人,所以汉武帝祭祀的八位神主,是楚国的神灵,并非是原版的八位神主。——以上摘自网络文章《历史上姜太公只封过八位神,知道的人不多》。

夏四月,汉武帝起驾还朝,到达奉高,在梁父祭祀地神。四月十九日,汉武帝令担任侍中的儒者戴着皮帽(皮弁),将笏板用丝带系在腰间(搢绅),举行射牛仪式。武帝在泰山东侧之下建坛祭祀天神(封),一如祭祀泰一神。祭坛宽一丈二尺,高九尺,坛下封埋汉武帝给神仙的玉牒书,秘不示人。礼毕,汉武帝与侍中、奉车都尉霍子侯一起登上泰山,在泰山顶再行祭天之礼,其他人都不得见。第二天,君臣泰山从北道下山。二十日,汉武帝在泰山东北方向的肃然山祭祀地神(禅),一如祭祀后土神之礼,汉武帝身穿黄色衣服,在音乐的伴奏下亲自叩拜。用江淮地区出产的三节以上的粗大的茅草作为供神祭品,用五种颜色的泥土加大祭坛的规模。在祭祀天地的神祠中,夜里仿佛有光,白天好像有白云从坛中升起。汉武帝祭祀完天神地神之后,回到奉高坐在明堂中,群臣轮番上前上寿颂德。汉武帝下诏:“朕以区区之身承至尊高位,战战兢兢,唯恐德才菲薄,不明礼乐,所以供奉八神。蒙天地神灵恩赐,得见怪异景象,想阻止却又不敢,于是登泰山祭祀天神,至梁父之肃然山祭祀地神,希冀与士大夫一起开始新的时代。今从十月起,改年号为元封元年。此次巡行所到的博县、奉高、蛇丘、历城、梁父等地,一概免除百姓的历年和今年田租赋税,并赐天下有爵百姓擢升一级。”又规定:天子每五年巡游一次,到泰山举行封禅大曲,各诸侯封国都要在泰山脚下修建官邸。

汉武帝在泰山、肃然山举行封禅大典时,并无风雨,而方士们又说蓬莱神仙大概能够请到,于是汉武帝欣然希望能遇到神仙,就再次到了东海。汉武帝想亲自乘船出海去寻找蓬莱神仙,群臣劝谏不要去,但无人能阻止。东方朔说:“求仙是自然之事,不能强求。若是有道,就不愁遇不到;如果无道,即使到了蓬莱见到神仙,也没有益处。我希望陛下只管回到宫中安静地等待,神仙自会降临。”汉武帝这才不再出海。这时,奉车都尉霍子侯突然重病,不到一天就死了。霍子侯是霍去病的儿子,汉武帝非常难过,于是离开东海,沿海岸北上至碣石,自辽西巡视北部边疆到九原郡,五月回到甘泉。这次出巡,行程一万八千里。

当初,桑弘羊为治粟都尉,兼任大农令,主管全国的盐铁专营事务。桑弘羊创立平准法,也就是平抑物价之法,命令相距较远的地方官府以本地物产作为贡赋相互转输,就像商人在不同时期向不同地区转贩不同商品一样。又在京师设立平准官,负责全国各地的转输事务。大农令所属各官,控制天下货物,价高时卖出,价低时买进,目的是让大商人无法牟取暴利,使各种货物的价格不能过高。到汉武帝出巡时,所到之处赏赐丝织品共一百多万匹,金钱以万万计,都由大农令充分供应。桑弘羊又奏请武帝批准,小吏可以用捐献粮食的办法升为官员,罪人也可以用这个办法来赎罪。由此,崤山以东地区每年漕运到京师的粮食比规定数目多出六百万石,一年之间,太仓、甘泉仓全部贮满,边塞地区的粮食储备也很充足而且还有盈余,各地货物相互流通,光丝织品就余出五百万匹。百姓赋税没有增加,而天下财物却变得富饶有余。于是,汉武帝赐给桑弘羊左庶长爵位、黄金二百斤。

这期间,也发生了小规模的旱灾,汉武帝命官员求雨。卜式说:“朝廷的衣食供应全靠赋税,如今桑弘羊却让官吏们坐在市场店铺之中,贩卖货物,追求利润。只有烹杀桑弘羊,天才会下雨。”

这年秋,有异星出现在井宿。十几天后,三台星旁又出现异星。观星象的王朔奏报:“观测时只看到土星独自出现,形状似瓜,一顿饭工夫后消失。”主管天象的官员都说:“陛下开始大汉封禅,上天用德星回报陛下。”

这一年,齐王刘闳去世,因为他没有儿子,封国被撤销。

齐国人言神仙鬼怪和方术,大概由来已久。《庄子》书中的开篇《逍遥游》曾说:“《齐谐》者,志怪者也。”是说齐国的《齐谐》或者《谐》这本书,记的都是神仙鬼怪的故事。庄子说,我讲的鲲鹏的事,这本书上就有记载。时人认为齐地之人多半都欺诈而无真情。春秋战国时代,从齐桓公争霸开始,就用了不少损招,比如孔子先是在齐鲁夹谷会盟中给了齐国一个教训,但后来却被齐国的美人计逼的开始了十四年的“周游列国”。从严格意义上讲,现在的山东省,是齐、鲁文化,或者说是道(姜太公)、儒(周公)文化的组合,虽然后来儒家文化占了主要地位。

武帝时期的齐人公孙弘,曾经与公卿们事先约定好了要向武帝汇报的问题,但到了武帝面前,他却违背约定,而顺从武帝的意思。汲黯曾经在朝廷上公开责备公孙弘说:“齐人多诈而无情实,始与臣等建此议,今皆倍之,不忠。”武帝问公孙弘,公孙弘说:“夫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话说的冠冕堂皇,无懈可击。武帝赞同公孙弘的说法。武帝身边的宠臣每每诋毁公孙弘,但武帝却越发厚待他。这一段前面已经讲过,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最终的态度和决定权在皇帝手里。但这样往往也是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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