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修复

作者: 女夭彦页 | 来源:发表于2019-03-03 07:42 被阅读103次

      第一次看到颜近是在桃花乡政府,他到我们这里招工,穿着西装,在我们这里几乎没人这样穿,所以看着觉得怪怪的.他就问了我一句,脸上没有一点点的笑容:几岁了?我16岁,但是父亲对我说要说自己18岁,不然人家不会要你去的,所以我说:18岁.这样的说法让我不安,是的,后来的后来证明了我的错误,因为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谎话,我再怎么用自己的真心,命运也不会再眷顾我这个带妖气的小女孩.

      这就是我那时的想法,我觉得说慌是多么可耻的事,这是桃花渡的理念和一贯作风,在那个漫山遍野开满桃花的淳朴之地,根本不需要谎言.没想到的是以后说慌也慢慢成了我的习惯,在我们的生命中缺少不了的东西中,谎言也是一种,可是,说谎,能有多少好的结果?

      颜近第二次碰我是在我们租住的房子里。我和他的床就只隔着块布幔,那天特别的冷,夜里我们都翻覆着好象睡不着,他问我冷不冷?我含糊着回答冷,他就摸黑猫到我的床上。他的身子真的很暖和,后来我经常说他是我的热水袋,我又觉得太热,燥热,我的肌肉都紧张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抱了我,看我好象没有反对的意思,他的手摸到了我的胸部,胸是我当时的想法,现在我肯定会直接说奶子或者咪咪,摸也是我当时的想法,现在想来那叫触,或者是碰;我拨开了他的手,说了句“下流”,他就老实了,再也没动过,也不再说话,我转头,在微光下看到了他满脸的泪水,他实在是个太认真太爱面子的人,这事让我们莫名其妙地分了手。

      说这个的原因是当时我不知道做爱是怎么回事,更提不上喜欢不喜欢做爱,但是我喜欢那样的感觉,我也希望我和颜近能做那样的游戏,这就是我骨子里的贱,我拒绝是因为桃花渡的传统,和他睡在一起已经是不得了的事了,也就在和他睡一起的同时,我心底里认为,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不过再怎样的传统到最后还是要崩溃,时间让我慢慢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特别是这个传统这个东西。

      第三次接眼镜的客,他忘情地说:跟我回去吧。我不知道眼镜的名字,最后我也只知道他姓张,在上海有个公司,我却没反对。那时我父亲在老家开拖拉机,撞死了一个小伙子后逃了,这一逃改变了所有,赔了人家8万元后总算没坐牢,我们家到遍了所有可以借钱的地方,8万在我家乡是个天文数字,母亲说我们慢慢还,可父亲被击垮了,从此再没信心过。我需要钱,不是想让我过奢侈地生活,我只想可以让我这个家不要散了,而眼镜有钱,我有青春和美丽,我把我的耻辱和尊严捆绑了一切销售。

      我知道说这个是我在为自己开脱,为自己找个借口,底子里我是贱人,那时我已经忘记了我是桃花渡出来了,桃花渡还有很多传统,比如相信面子和廉耻,我在慢慢离桃花渡远去,因为我这样做的后果是:我很有可能回不去了。

      在我第四次有机会给颜近时,我已经是个女人了,不只是女人,是肮脏的女人,我不再有后悔的想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把我的第一次留给颜近,我是他的,事情偏偏不往我想的地方发展,我已不再纯洁了,为这个我疼痛不已,我觉得这是我欠他的,所以知道有处女膜修复手术时我豪不犹豫地去了,虽然2000元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我劈开大腿时,羞愧的成份远远超过了我和眼镜第一次做爱时的程度。

      我发现自己的虚伪和不真实比发现颜近的早,相应的位置就不一样,后来知道颜近的所有:事实上,谁也不比谁干净,我说这个“贱视”也都源于我当时的想法,我反复重申着当时当时,是因为我现在完全不那样想了,因为我是贱人,我就怕自己不够贱,甚至我有这样的想法:什么时候有机会对颜近说一下,帮我报销那2000元。

      我第五次回颜市已经傍晚,没地方去了,颜近安排的宾馆,他没有要走是意思,我也心照不宣,说:我先去洗澡了。我认认真真认认真真地洗澡,虽然我知道有的东西永远洗不掉。洗完后就披着浴衣回房:你不洗澡吗?我恬不知耻地问。他很有点惶恐,这惶恐一直到最后,以致我们的第一次非常失败,我没怪他,我理解他。我们赤裸裸地睡在床上时,我感觉我们是祭品,两头羊,或者是猪,白白的被宰杀的很干净,除了私处的卷毛。当他很勉强地进入时,我没有疼痛感。

      说这个是我发现他也不真的象我想象的纯洁和伟大,我不知道和我作爱时他是怎样的心态?我也没必要考虑他的,我在他面前的表现也不象是处女的样子,虽然我的器官做了手术,手术没办法改变隐瞒所有,他在我面前反而更象个处男,这样的贱是我在表示:这世界,谁骗谁啊?这和后来我们流行的一句话相象:还不知道是谁嫖谁呢!?

      在我第六次感觉自己贱的那段时间里,我反而不认为是贱,我们那帮姐妹们没事总是可以把话扯到做爱上,我早已忘记了我最初的想法,我早已不愿意想事情的起因了,我们在一起讨论做做爱的技巧,讨论着怎样叫床,怎样更快地让男人完事,我们不停地做爱,以至没生意时会想着那事,正确的说法是发骚,我忘记了我本来是桃花渡出来的,忘记了我应该有的度,忘记了我还是人,我还需要未来。

      这段时间是我发贱的泛滥期,就是现在,我也万分鄙视,还会感到羞耻,这说明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你想,还是可以回某个地方,哪怕这个地方早已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我说这些多少有点虚伪的成分,我也多少同意我的虚伪,我又在为自己开脱什么了。

      第七次和颜近做爱,其实颜近的性功能特别棒,他的激情让我永远没办法忘怀,我的高潮此起彼伏,我的淫荡的叫声多少有点职业的味道,于我却是何等的真实,我愿意让颜近搞,我喜欢和颜近做爱,我再没办法离开他,比起爱情来,颜近的性更让我着迷。而后,每隔几天,我都想他想的要死,就是接客,也在想象着颜近,我彻彻底底发了贱,我总是骑在他的身上,捧着自己硕大的奶子长吟,我说着我要死了,我紧张地说:快!帮帮我,我要出来了!他经常问我什么是要出来了,但是他始终也没得到答案。

      提这个是因为我认为在一定的条件下,贱可以让你忘记很多东西,还有什么东西比快乐更加重要?为什么很多快乐的事情在伦理上却是所谓的贱?为什么为了不贱,人们放弃了很多快乐或者是快乐的机会?为了不贱放弃快乐的本身是不是也是种贱?我在为贱做宣传,在这点上我有了过激的痕迹。

      我第八次换了地方,颜近还是找到了我的“据点”,他这人,认真,有头脑,会分析,做事仔细,谨慎,独断,有时不可理喻。巧的是我正在接客,他没动声色,问:楼上有卫生间吗?姐妹们还没回答,他就缓缓到了楼梯口,后来姐妹们说他方便了很长时间,卫生间就在我做事的隔壁,而我习惯的引以为豪的叫声一直没停过。我和客人有说有笑地下楼,小姐妹迎上来:你老公在下面!我竟然还傻傻地偷问姐妹:他知道吗?他到这个地方不会盲目,我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我还这样问,晕!看到颜近,我就差找个洞了,那次,我的心有生以来跳的最乱,他没多说,和我很客气地打招呼,然后说,就来看你一下,我还有点事,要走了。我忘记了言语,呆呆地在门口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当年我离他而去时,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看着我走的,那年的雪很大很大,踩在上面吱嘎作响,我也没回头,我想,我是再也没机会了……

      如果说最贱,应该是我最贱的一次了,我的爱人在隔壁,听我做爱时的叫声,我怎么就没去想过有这样的一天了?如果知道这天,我情愿去死!颜近呢?这个我认识的最不一般的男人,他可以听十分钟还不动声色,是不是也算贱到了家?这一次,应该是我和他最大的转折了,我了解颜近,我相信,就是在那天开始,他对我的爱改变了原来的味道。

      是我第九次惭愧,我原本以为我再没脸见颜近了,而颜近也再不会找我了,我的心情一直落寂,我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做生意,当我认为我什么也没有时,至少还有颜近,现在的我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想不到,我和颜近还会在一起,后来他的解释:我没办法离开你的身体。注意,他说的是身体,是因为我的职业造就了我的身体的极度诱惑,让他让我,都忘记了自己的尊严和准则。我们还是做爱,好象除了做爱再没其他事情一样,经常,有时是彻夜,我们做的比以前更疯狂,有几次我都被他弄出血来,这是我的盆腔炎一直不好的源头。

      好多事情不是说完全不可能,在不一样的前提下,什么都可以发生,比如欲望,比如发泄,比如,贱,比如,我们从来没想过的我们的另一面。只是我和他的这状态离我们的本意远了点而已,就象他说的,不是刚好结束的爱情,我们的爱情早就结束了,但是我们非的苦苦撑着,等到所有的思念丑陋忧伤肮脏痛苦争吵断怜悯快乐懊恼恨鄙视……都表演完,才肯说:我们可怜可憎的爱情,早该结束。

      那天我第十次在他面前谈生意。我们吃完消夜“回家”,接到了一个客人的电话,非要我过去。颜近清楚是怎么回事,死活不让我去,我坚决要去,那天他喝多了,我走了十几米,他在后面说:今天你去,相不相信我打电话给你家里,让他们知道你在做什么事!这一下就触到了我的痛处,我停在那里,百感交集,我终于也可以看到我一直崇拜的男人的劣根,我终于有点明白,我和他到底是什么。我在大街上大声地说:你告诉他们好了,如果你嫌我活的还不够苦,如果你想让我去死……可是我的声音不争气,带着哭腔,我没理他,拦了车就走。后来他对我说:那是气话,我怎么可能打这个电话,我怎么可能想要你死,说这话时,他的眼睛湿湿的。

      我的贱在于:明明我们已经失去了意义,还不肯承认,还死死把着什么初恋什么爱?骗谁呢?但是为什么还是情愿着这样尴尬的位置?说这是我想表明:很多时候我们崇拜谁谁的,可能是因为你没看到他的某方面,那方面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你就会知道他什么也不是,比你没崇拜过的人更鸟一万倍,而有时,我们又守着根鸡肋不放,直到它变质。

      第十一次去颜市大富豪,在酒精和朋友的怂恿下,我接触了粉,在这东西下,酒都不能算什么,它给人迷乱的强烈超出了想象,可我好象很适合这东西,那时我已经有了转行的想法,我和颜近也走的比较远,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可在我马上崩溃时,我强打精神打开了包厢的门,我酿酿跄跄走到大街,拦了一辆车,朋友追上来拍着车门,我没管,对司机说:衡山路,快开车。在车上,我拨通了颜近的电话,说我醉了,我现在正在往你家,我想你,说这话时我突然泪流满面。第二天醒来,头疼的厉害,只想起到他家的过程,以后就忘记了,后来他说他几乎拖着我进的家,说我这么大了怎么还喝成这样?我说是你教的,他不知道我碰了粉。他说我进了门非要做爱,可惜啊,我记不得了,我想我一定很疯狂,因为我知道那时我想做了,但是我不想和别人做,我就想和颜近做爱,想死了。

      说这个是我在为我吸粉找借口,我明明知道这不好,我看着他们的快乐,我也想,快乐真的有罪吗?或者是我太空了,没有颜近的日子,我什么也没有,我的贱在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更甚的是我明明知道我再和颜近做那事不合适,我还去麻烦他,我用的是“麻烦”这个词,虽然我知道,我们还是喜欢在一起做爱的。再后来,我和颜近也有过做爱的条件和机会,只是我很冷静地说:不合适。哪怕还是那两张隔着一层布的床。最后我没能抗拒粉的诱惑,一次次迷乱,哪怕坐在沙发上,也可以体会到垂死的极乐。

      第十二次想到转行的事情,事实上,回家对我失去了意义,我还可以再习惯我家乡的生活吗?不,不可以了,所以颜近告诉我网络这种东西时,我兴奋莫名,在网上我又找到了一个世界,我们都一直在寻找不同样的世界,这也是贱人是通病,贱人本来就不安分。我申请了自己的QQ自己的马甲,妖是我的形态,颜是我爱人的姓,我在网上恣意指点嚣张,没人在乎我是谁,我在网上用我的文字表达我自己,我不停地认识不同城市的人,不停地诱惑,然后我出击,我发现这样的收获很丰富,我总是可以在合适的机会说出我的难处,网上的人原来比现实中的人大方多了,慢慢地,我真修炼成了妖,我再不是以前的桃花了,颜近说我:眼中有妖气,这让我想到桃墩和桃花的故事,后来我就是妖。再后来,我总是选择我来例假的日子出门,我不想真的和别人上床,没有颜近我对做爱失去了兴趣,听说打麻将也是这样,天天打不打就难受,连续一个月不打就不想了。再后来我拿动物的血涂在卫生巾上蒙人,如果他不怕闯红灯是另外的事情,不过这招很管用,网上君子比小人多,姑不论这君子的真假,我还选择同一线路的城市,这让我有更高的效率,这个结果恐怕使颜近大跌了眼镜。再往后,我决定了自己做妖,白天不出门,夜里两点,我会在颜市的世纪大道上飙车,是颜近留下的车,本田400,我经常说160公里/小时是个度,其实是我根本不敢开更快了,很多人不知道真正原因:我忘记了怎样流泪,但是不带头盔开车可以流很多泪,并且,它们会保持飞行的姿势。最后我习惯了妖,白天看到阳光我就头疼,我老是觉得自己冷,冷,还是冷,我的阴气太重了。

      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没有了经济的累赘,虽然父亲还是颓废着打他的麻将打他的老婆我母亲,我完全可以摆脱这样的生活,我贱在我心甘情愿地做了妖,我的贱在于我突然迷上了去窥视别人的贱,当我发现它们时内心有说不上来的欢喜,我看到了别人的阴暗,我自己为什么不可以阴暗?而同时,我说着勉励的话教育着我的妹妹,用我阴暗的钱寄到她的帐上,不然她没办法在中国科技大学继续读下去,在她眼中,我依然是个强者,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什么也不是,很多人也和我一样做着两面的事,贱人的做法。也包括我妖的生活,我早知道了陌生人对哪些感兴趣,虽然我对此失去了开始时的兴趣,我另外学会的生活,是连吃东西,我也不吃正规的,我喜欢乱七八糟的东西,越乱越好。

      第十三次见的网友和第一次的差不多,这让我慢慢总结,慢慢去发现他们的共同点,我彻底地厌倦了,我没说我的那些早就编好的悲惨经历和我是怎样艰难就落荒而逃,回到家,我就给自己定了规矩,认识一个人,需要两年时间才见面,我窝在我的家里,厚重的窗帘挡住了阳光,我重新考虑我的世界,我还有什么企图呢?我没办法给自己答案,我老是梦见桃花,她总是把自己穿的很厚重,她和颜近一样,基本看不到笑容,她的头发很长,象我在98年的样子,不过比我瘦些,有点弱,终于她让我忍不住做了决定,在一个深夜,我回到了桃花渡,回到了龙啸山,一个人,爬上了桃墩.将到桃墩顶,竟然见到了一位老人,他说他姓伊名回,他问我是不是从颜市来?又问:施主芳名桃花?我的脑袋在那一刻嗡地炸开了锅。是的,就是他,让我做了很出格决定,但是我不可以在这里说了,这个结果也是我的小说《妖颜》中的结局.颜近盯着我,长久,一句话也没说,然后仰起头哈哈哈狂笑,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真实的笑,他从来都含蓄的很,(我认识他7年,微笑都没看到过他几次,)那笑很有悲凉的味道,我文化不高,但是我会体味了,我的职业需要我有这技能,笑完他转身就走,从此再没有了他的一点消息,从此,我一直在颜市青墩塘,白天晚上上网,偶尔去酒吧喝酒,午夜二点,我继续在世纪大道上飙车,我把车开到160码,是让我流不出来的泪,被风带走,然后飞到它们想去的地方,可惜一直到现在,没有人懂。

      我想说的是再新鲜变化再多,也会有厌倦时,走的远了,终是有想回去时,人贱贵在回不去了还拼命想回去,结果荡在中间,不上不下,一个尴尬的位置;我回去时我没想到关于轮回有这样真实的面孔,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相信,贱如我在多年前一直不相信我没看到的东西,很多没看到的东西其实存在,而我没试过的,也不是非得去试,我明白这道理时,偏偏还去试.我真有悲伤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却让它停留在一个混沌世界里,连自己也要欺骗,连自己,也不给答案,到了最后,还不愿意把自己摆出来,还拉不下脸上的那层皮,哎,贱人啊!

      也许,江南本来就是一个梦,颜近的消失,只是这个梦最后的解释,我,只是梦醒后无法记清的影子,所以最后的最后,伊桃花只是传说,我只能活在妖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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