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第十一节 收青唐
再说河西唃嘶啰政权地盘上,神宗熙宁年间,王韶收复了熙河路,割走了人家身上一大块肉,公元1087年,种谊收洮州,又切走了一块蛋糕,此时,大宋完全占有熙河路。吐蕃唃嘶啰政权被压缩在青唐(青海西宁)、邈川(青海乐都)一带。
公元1096年,唃嘶啰政权第三代首领阿里骨病逝,其子瞎征继位,这是唃嘶啰政权的第四代。
第二年正月,大宋封瞎征为河西军节度使、检校司空、宁塞郡公,算是承认了瞎征在青唐、邈川的吐蕃首领地位。
可是瞎征喜好杀戮,部属离散。手下大酋长心牟钦毡有野心,瞎征的叔叔苏南党征雄勇有威望、足智多谋,心牟钦毡很忌惮,怂恿瞎征杀了苏南党征,苏南党征的属下也几乎被斩杀干净,唯有一个叫篯罗结从青唐逃出,投奔溪哥城(青海贵德)的杓拶。
杓拶本是唃嘶啰政权第二代首领董毡的远族溪巴温之子,第三代阿里骨继位后,溪巴温等和阿里骨不合,率自己部落盘踞在溪哥城。
杓拶收留了篯罗结,不料引火烧身,瞎征率军攻溪哥城,要杓拶交出篯罗结,篯罗结无处安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投奔大宋河州。并向知河州王赡进言,青唐、邈川内部不团结,可以出兵端了他们。
王赡听闻大喜,将河西军情上报宰相章惇,建议乘机占领青唐、邈川,章惇问熙河路统帅孙路的意见,孙路也认为时机难得。章惇即命孙路主持攻取青唐、邈川事宜。
公元1099年七月,孙路让熙河总管王愍统军,王赡为副,进军青唐、邈川。
王赡以篯罗结为向导,自己率军打前锋,渡黄河,进逼邈川,先攻取了陇朱黑城(邈川东南),随后王愍大军赶到。王赡害怕王愍分他的功劳,欺骗王愍道:“明天早晨吃完饭再进军。”王愍信以为真。
当晚半夜,王赡突然率本部人马拔寨而起,突袭邈川,战斗非常顺利,守城吐蕃兵几乎没有什么抵抗便投降,第二天早晨,王赡大军进入邈川,占据府库。王赡绕开熙河路顶头上司,直接向朝廷奏捷报。
主将王愍还在陇朱黑城坐等出兵,副将王赡已经向皇帝报功去了,王愍中午获得消息,不由气愤填膺,大骂王赡不厚道,接着向上司孙路汇报,孙路也生气,将王赡的军权剥夺交王愍,让他留守邈川。
王赡打了胜仗,却被夺了军权,心里不服啊!向朝廷申诉,章惇偏向于王赡,道:“首谋青唐、邈川的是王赡,孙路想掩盖王赡的功绩,因此压制王赡。”随后将孙路调知成都,命胡宗回为熙河路统帅。王愍跟着倒霉,被撤了统军之职,由王赡接任。
宋朝攻取邈川、青唐之时。瞎征部属大酋长心牟钦毡趁乱率众反叛,瞎征无法控制局面,只身逃出,投降了邈川的王赡。
心牟钦毡赶走瞎征后,在青唐立溪巴温的另一个儿子陇拶为吐蕃大首领。
大宋这边,因为王赡、王愍内斗,朝廷换熙河主帅,闹了一阵,错过了青唐瞎征等内乱的最佳进攻时机。王赡等率军驻扎在青唐外围的邈川、宗哥(青海平安)等地。
胡宗回上任后,催促王赡出兵攻取青唐,王赡回答说占领青唐不需大军,可以劝降,又说西夏已经出动大军,对邈川虎视眈眈,邈川需要大军守备。
胡宗回大怒,下军令给王赡道:“青唐兵弱,陇拶小孩子,有什么作为?此时不攻占,更待何时?如果怯弱畏惧,我对你军法从事!”
王赡不知什么想法,还在犹豫观望,胡宗回动了真怒,派王愍再到邈川,声言再不出兵,让王愍代替王赡。王赡这才害怕起来,率步骑袭取青唐,陇拶不堪一击,九月,陇拶率众投降。
至此唃嘶啰政权覆灭,河西之地全部为大宋所有。
闰九月初四日,宰相章惇率百官向赵煦称贺。赵煦以青唐为鄯州,王赡为知州事;以邈川为湟州,王厚为知州事。
佐料:大宋占领河西后不久,刚归附的吐蕃大酋长郎阿章率部族叛乱,熙河统帅胡宗回派大将王吉、魏钊平叛,竟然失败战死,胡宗回又派熙河钤辖种朴前去。
种朴道:“贼人气势正锐,而且天气盛寒,应该暂缓出师!”
胡宗回不听,督促六七次,种朴不得已出兵,叛军知种朴来,伏兵以待,种朴遇伏击,首尾不能相应,战败而死。
叛军乘胜追击,宋军败逃,路遇隘口,路窄难以急速通行。偏将王舜臣善射,以弓挂臂,在后压阵。
叛军万余人,有六七人驰骋在前。王舜臣心念,这几个必定是叛军凶狠者,如不灭了他们,我军难免全部覆灭。于是对手下道:“你们看我让冲在最前面的敌军眉间插花!”
王舜臣说完,发箭三支,立毙三人,都是射中面门,其他四人大骇,反身而走,王舜臣口不喘气,接着四箭连发,都贯穿背部跌下马!后面万余叛军,惊愕不敢向前。王舜臣按辔回撤。
叛军痴痴呆呆,突然如梦方醒,纵兵追来。王舜臣转身,箭如流星,接连两个时辰,箭无虚发,手指崩裂,血流至肘。傍晚,宋军全部逃出隘口,叛军气馁,不敢再追!
当时,如果王舜臣没有百步穿杨的箭法和超乎寻常的功力,宋军难逃覆灭的厄运。壮哉,王舜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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