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奴卡申贝阿利奴卡

作者: 结丹期刺客 | 来源:发表于2022-12-19 21:36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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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我在寻找什么呢?”

    西西弗斯星球的圣殿(网络图片)

    阿狐是在起夜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其他星球的。

    去往卫生间的时候,他差点撞到了门框。反复尝试后,他发现重力加速度变小了。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安静而拥挤的星空,星星连成了片,片与片之间的间隙像是破开淤泥的水痕。最深最亮的一条水痕就横在当空,和屋里的天花板一样近,让人喘不过气来。地平线很好认,没有星空的地方就是高山,弧形曲线巧妙地连在一起,把他的屋子围在中央。

    阿狐觉得不可思议。让他奇怪的不是身在外星这件事,而是他对身在外星这个事实不感到惊讶。

    刷牙的时候,他发现窗外坐着一个人形模特,就在灯光与星光的咬合处。那个是个男模特,摆着思考者的样式,正看向自己。光头、健美、冷峻、深邃,是外星生物该有的模样。

    “喂!你在思考什么呢?”阿狐朝窗户外喊道。

    “阿利奴卡申贝阿利奴卡……”模特男回应道。

    那是一种抽象化的声学产物,用“带有磁性的成熟男中音”、“音色和某某相似”、“温柔而急切”来修饰都不合适,只能说像刷过群山密林头顶那阵厚厚的风,或者盘在写字楼上空的一群鸽子,又或者某本古书里醍醐灌顶的一句道理。总之,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你是要我出去吗?”阿狐问。

    “阿利奴卡申贝阿利奴卡……”模特男的话没有变,但语调组合略有不同。

    阿狐找到一套臃肿的出舱服,按说明书穿好后,尝试发出指令:“我要出舱,谢谢!”

    下一秒后,他便出现在了窗户外面。模特男在距他几米远的位置,用一种模特特有的姿势欢迎他,同时再次说着那句“阿利”语。

    “你的名字叫阿狸?真巧,我叫阿狐。”

    “阿利奴卡申贝阿利奴卡……”

    阿狐根据不同语调组合的“阿利”语,在大脑皮层进行自己的解读,然后再回答或提问。配合着肢体语言,两人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要是有翻译在场的话,意思大概如下:

    “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启发者大人,我带您去个地方。”

    “什么启发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寻找者之家。”

    “那又是个什么地方?”

    “启发者大人,我们边走边说吧。算着时间,重启者大人也快要到了。”

    “行!”阿狐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走在干燥的岩石上,偶尔需要跳起来跨过一个石坑,或是爬到一个巨石上。阿狐了解到这是一个叫西西弗斯的星球,自称“寻找者”的阿狸一直生活在这里,也不知道多少年月了。寻找者,当然是在寻找着什么,但每每问起这个的时候,阿狸就会宕机,卡在原地发呆,几次过后阿狐就不敢再问。随后,两人悄无声息地向前走,谁也没打破这种奇异的安静,直到目的地出现。

    “瞧,就是那里。”阿狸说。

    那是一座宏伟的金字塔,之前隐匿在山脉阴影中,现在它笔直的轮廓在星空下透着荧光。塔尖似有一条细线,指向头顶星河的某个地方。随着两人的靠近,终于可以看见一个米粒大小的光斑,就在面向他们那面三角形的底边中点上。

    “那就是寻找者之家?”

    “是的。也叫西西弗斯圣殿。”

    是希腊神话中那个不断推巨石上山的傻瓜吗?阿狐当然没这样问,毕竟阿狸称之为圣殿呢。越走看得越清楚,光斑其实是一扇开启的石门。阿狸站在门内,请阿狐进去。阿狐抖掉鞋底上的泥土,说既然是启发者,还是应该庄重一些。

    石门里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两边的条石上刻画着一串又一串的符号。它们有长有短,还夹杂着有规律的图形组合。虽然看不懂,但阿狐猜测那一定是某种艰深的研究。

    “这是数学推导?”阿狐忍不住问道。

    “是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沉迷于数学,这里面被改造成一座数学宫殿。”阿狸指向通道尽头的光亮。

    数学宫殿?阿狐想着无数公式从法老棺材里爬出来的情形,打了个冷颤。

    “你在推导什么?”

    “推导什么?”阿狸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地说:“对啊,我在推导什么呢?”

    阿狐就知道不该问这个问题,于是打了个哈哈:“我知道,总之是一些与现实无关但又想解决的事。既然忘记了,就别去唤醒,否则一发不可收拾。现在这里面是关于什么的呢?”

    阿狸缓过神来,说了声抱歉,便一直朝通道里面走。

    “哇哦!”阿狐出通道的时候,不禁轻呼一声。

    映入眼底的是如篮球场一样大的空地,空地的四周则是笔直的墙壁,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四面书墙。抬头仰望,看不到尽头,阿狐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启发者大人,抱歉,我突然有个灵感,需要立马写下来。请您稍等。”

    阿狸说完,急匆匆地朝空地中央走去。那里只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桌上的笔和纸。阿狸坐回椅子,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写好的纸随即变成金黄色,打着卷不急不缓地朝天上飘去。它飘了很久,阿狐在一次眨眼后就再也寻不到踪迹了。再看阿狸,又在填写另一张了。

    阿狐闲来没事,便从旁边书墙上扒下几本翻看起来。书上面布满了一种圆润的文字符号,有点像微型盘香,多看几眼就会头晕眼花。把书拿远一些,就会发现,它们和地球上的文字一样,一排排罗列在每一页。好像有目录、前言、小标题和页码。貌似行间距一致,还有首段缩进等格式。

    “不好意思,不是有意怠慢。”阿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不过看飘在半空中的纸,他该刚写完就过来了。

    “这些书都是你写的?”阿狐拿起最薄的一本书,起身问道。

    “是的。”阿狸帮他捡起其他几本。

    “这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啊。”阿狐说:“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书放在一起。从来没有。”

    阿狸指着阿狐手里的书,略有迟疑又带有期待地说:“阿利奴卡申贝阿利奴卡……”

    “容我看完再评论。”

    阿狐又坐回地上,背靠着书墙,一页一页地翻看。阿狸没有离开,安静地面向书墙,拿出其中一本,翻两页又放回去,蹲下来,整理下每本书的位置,如此反反复复,直到阿狐把书合上。

    “这是一本短篇小说吧?”

    “是的。”

    “虽然我平时不怎么看虚构文学,但这篇小说让我印象深刻。你把想表达的哲思恰到好处地藏在了故事里。即便在结尾处,也克制了直接点破的欲望。文笔的风格与故事情节也十分贴合。”阿狐认真地说。

    阿狸也坐在了地上,仔细听他讲。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缺陷的话。”阿狐停下来随意翻了翻,接着说:“人物的性格过于脸谱化了一些,内心世界还可以再挖一挖。当然,我也不懂,胡说一通。不妥的地方还请见谅。”

    阿狸接过那本薄书,托起下巴沉吟一番,便放回了书墙的格子里。随后他弓着背,手脚并用地爬向书墙高处,好一会儿才下来。

    “麻烦你再看这一本。”阿狸递过去一本手掌宽的书。

    阿狐略一皱眉,把书放在两腿之间,右手的大拇指从书页边缘刮过去。这是一种叫做量子阅读的方法,专门用于阅读载有厚重内容的厚书。出于对作者的尊重,阿狐刮了三遍,长舒一口气才合上。

    “比起刚才那个,这部长篇小说就丰富太多了。人物塑造得要丰满得多,故事中套着故事,几条线索并行展开,让我想起了,那个,”阿狐抽离两秒,说:“对,那个阿利奴卡申贝阿利奴卡。”

    “阿利奴卡申贝阿利奴卡?”

    “是的。这本长篇小说非常棒,特别是最后一个章节的对话,把三种哲思进行了彻彻底底的交锋,我隐约听到了刀劈斧砍的声音。”

    “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吗?”

    “几乎没有。”

    阿狸的眼神很真诚,阿狐只好继续说:“非要找一个缺点的话,就是题材过于严肃,读起来很累。”

    “这样啊?”

    阿狸抽走那本书,又躬身往上爬。阿狐等他爬了几十米才醒悟过来。

    “阿狸,不用拿书下来了!”

    阿狐隔着玻璃罩子向上喊了几声。但阿狸一直往上爬,最终和眼睛断了联系。这个书墙少说也有上百米,要是摔下来可就不妙了。他立刻想到一堆模特碎片散落大厅各处的惨状,于是急忙朝大厅中心的桌子跑去。生命很宝贵,尤其是那些奇怪的生命。

    “阿狸,快下来吧。登高危险!”

    桌上的纸页被写上这句话后,从阿狐的笔下滑翔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往上飘,仿佛能听到哗啦啦的声音。虽然不知道那页纸是不是和阿狸到达同一个地方,但这是阿狐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下来的时候请不要带书了。”阿狐怕他不懂便多写了一张纸。

    可是徒手攀爬书墙也是很危险的举动,于是下一张纸上写到:“你下来的时候走楼梯吧,或者电梯也行。”

    想到这里,阿狐又往上飞了一张纸:“坐电梯的话,倒是可以带书下来。”

    可是,这会不会让他误会自己很喜欢看这些小说呢?

    “算了,坐电梯也别拿书吧。”

    “抱歉,上一张纸没有完全表达我的意思。我很欣赏这些作品,但它们实在太多了,恐怕今天没时间一一读完。”

    “你实在要拿的话,选几本最有代表性的吧。”

    ……

    阿狐一边想一边写,总是企图用后面的话修补前面的话。纸张一张接一张往上飘去,像古代长城烽火台上的一股股狼烟。

    “实在不行就不用下来了,我可以自己逛逛。”

    阿狐写完这句正要离开,却见纸张直直朝前方飞去,被一张黑乎乎的嘴咬住。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阿狸已经下来了。他左手拿着一本金灿灿的书,右手抓着一把散乱的A4纸,此刻正把嘴里那张纸也转移到右手上。

    “抱歉,这些纸一直想钻进我的书里。所以才让你等这么久。”

    阿狐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在攀爬途中腾出手来守护那本书,不免有些愧疚。

    “这是你正在写的一本书?”

    “是的,但遇到一个困惑。”

    阿狸把书递给阿狐后坐在地上,正好用坚硬的屁股压住那些蠢蠢欲动的纸。阿狐郑重地打开那本书,才看几页面色就变得凝重起来,随后迅速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墨迹还能反光。瞄了一眼阿狸,但实在不知道那双眼睛后的黑洞中藏着什么。于是他又从第一页看起,到第五页的时候开始加速,然后在最后一页停顿,短暂思考后再次回到第一页。反复多次后,他终于清了清嗓子。

    “你能说下那是个什么困惑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我也不知道在困惑什么,但我知道它的存在。”

    “那你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吗?”

    “以前也有。这正是我写这本小说的原因。”

    “等等。你是说想通过写这本小说来找到那个困惑,但反而却被隐藏着的它困住了?”

    “大概是这样。”

    阿狐倚在靠背上,枕着双手看着他。

    “那这种困惑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它不是一下子冒出来的。硬要说的话,大概要追溯到写第一本书的时候。”

    “第一本书的时候就有?”

    “是的。那时它很微弱,被兴奋和喜悦完全掩盖,几乎感觉不到。”

    “你说的兴奋和喜悦又是怎么产生的?”

    “完成第一本小说的时候,确切地说,构思好结局那一刻,兴奋和喜悦就同时降临了。”

    “可是这个地方,还有其他读者吗?”阿狐疑惑道。

    “你是我写书以来第一个来访者。”

    “没有读者的话,兴奋和喜悦会大打折扣吧。”

    “这个没关系,可以通过幻想来弥补。读者的年龄、性别、身份,他们的表情和评论,都可以幻想。”

    “可一直幻想下去,不会生病吗?”阿狐说:“当然,你也可以想象有个医生读者。不过他一定不愿意医治幻想症,那对他而言就是自杀。”

    “是的,他的确不建议消除幻想,而是告诉我另一个理由。写小说并不是为了读者,而是为了追寻自我。但读者是追寻自我的媒介,就好像照镜子,照的是自己,但需要一面镜子。”

    “哈哈,你幻想的那个医生一定来自地球吧!追寻自我,那是一种高级的致幻剂。”阿狐仰望着书墙,又疑惑道:“光靠这一种致幻剂,就可以写这么多书啊?”

    “‘自我’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无时无刻在变化,你越是去追寻,它越是变得狡猾。好几次我都以为抓住了它,却发现只是一个影子。要想抓住它,就要一直写下去。”

    “等等,这里有些不对劲。是为了写小说而追寻自我,还是为了追寻自我而写小说?”

    阿狸迟疑地说:“是后者。”

    “那追寻自我又是为了什么?”

    阿狸一时间答不出来,沉默不语。阿狐则松了一口气,悠哉悠哉地翻起那本小说来。满篇的“阿利”文符号,竟然松动起来,随后开始在书页中游走。大部分符号如同步行街的人,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也有一些符号比较急躁,认定一个方向后就暴力地冲撞过去。一部分被撞击的符号似乎被激活,也开始在符号群中左突右挤。场面非常混乱,阿狐看得头晕眼花,一把合上了书页。

    “对了,我们还没正式讨论你说的那个困惑呢!”

    “啊?”阿狸从沉默中醒来。

    “那个困惑是什么呢?”

    “那个困惑是什么呢?”阿狸反复默念着这个疑问,目光顺着书墙朝最高处望去,可那里什么都没有。桌子上的书开始微微颤动,里面的文字符号一定乱成了一锅粥。看来刚才的聊天让他充满困惑的大脑更加混乱了,这样下去会把脑子烧坏的,阿狐心想。

    “我知道你的困惑是什么了。”阿狐赶紧说。

    “那是什么?”阿狸转头看向他。

    “是生命的意义!”阿狐肯定地说:“无论什么困惑,最终一定会追溯到这个无聊的命题上。所以,你的困惑,一定是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

    阿狸看起来更加困惑了,他不住地用手挠着光秃秃的脑袋。

    “额,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是不懂‘生命’?还是不懂‘意义’?或者不懂这两个词组成的意思?”

    阿狸看起来越发的痛苦,刚踉跄地站起身便摔倒了。之前压在屁股下的纸没有了压制,直直地朝桌子上的书飞去,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钻进书页里了。阿狐连忙打开书页去找,却见里面的符号已经疯了,正在以飞快的速度碰撞,甚至出现了火花。

    “阿狸!”阿狐喊道:“有办法让它们停下来吗,书快烧起来啦!”

    阿狸双手抱头,不停地说着“生命的意义”,根本听不见阿狐的话。

    轰的一声,翻开的那两页起火了,整本书的文字符号不断涌向火焰,化为了一股青烟消失不见,而失去符号的书页则变成一把枯萎的叶子,松散地叠在一起。

    “Oh my god!你有电子存稿吗?”

    阿狐还没问完,就发现书墙的各处都冒起白烟,随即枯黄的纸张开始往下掉落。一页接着一页,像有人在摇晃深秋的银杏树。很快,这些叶子就铺满了整个地面,再过会儿就要没过脚跟了。

    “阿狸,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阿狐说完赶紧朝来时的通道逃去。

    他大概明白了阿狸的困惑是什么,也明白了阿狸为什么自称“寻找者”。这听起来很酷,是的,非常酷。他听着身后不断呻吟的“阿利”语,瞟见通道两边的数学推导,非常想回头说一句"追寻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可有碍于“启发者”的身份,终究没说出来。

    “干得不错,毁灭者。”

    快要冲出通道的时候,阿狐感觉好像和人擦肩而过,并听到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她也说的“阿利”语。回头看去,却是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性模特。她一手摸着耳朵上的无线耳机,优雅地朝阿狐点头微笑。

    “在外面等下我,很快就能重启好。”

    看来她就是阿狸口中的“重启者”,阿狐反应过来后随意应了一声,便坐在西西弗斯圣殿外的巨石上打起瞌睡来。通道内的灯光熄灭后又亮起,模特女迈着优雅的步伐再次出现,并自来熟地向他打招呼。

    “嗨!你的飞船很酷。”

    “是飞船吗?我都没注意呢!”

    “哈哈!你们毁灭者总是这么随性。我们边走边说吧,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啦。”

    其实阿狐正在犯困,什么飞船不飞船的,都无关紧要,能回去补个瞌睡才好。

    “地球的审美变化得真快,我记得上一个‘毁灭者’是坐的一只仙鹤。”

    “毁灭者?”阿狐摸着后脑勺外的玻璃罩问:“我不是‘启发者’吗?”

    “是‘迷茫者’告诉你的吧!哈哈,真有意思。不过呢,意思差不多吧。”

    这个模特女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在前面,阿狐则安静地跟在后面,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话。

    “你在地球有没有听过一个神话故事?说的是一个人得罪了神仙,神仙惩罚他每天推巨石上山,每次快到山顶就又滚下山去。他永无止境地做着这件事,好玩吧?”

    “这样捉弄人未免也太恶趣味了。”

    女人咯咯地笑,转过身面对着阿狐,一边倒着走一边说:“你就是那个把石头踢下山的人,而我是重新让他上山的人,你是毁灭者,而我是重启者。我们一起在做这个恶作剧哦!”

    “啊?那他知道吗?”阿狐不忍心地回头看了眼金字塔。

    “怎么不知道。他自称‘寻找者’,是一定要找事情做的,而且凡事都要追求个意义。要是让他把石头推到了山顶,他以后还能做什么呢?我虽然是重启者,也只是给他带来新的可以追寻的事物,追寻的心是他与生俱来的呀。”

    “‘寻找者’听起来挺酷的,你干嘛叫他‘迷茫者’?”

    “嗨!”模特又轻盈地转向前方,说:“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他本来就是个大傻瓜啊!”

    阿狐岔开话题,指向前方说:“我果然是坐的飞船过来。”

    那是一个造型简单的火箭,像一只削尖的铅笔,笔心直指银河腹部。

    “知道为什么选你做毁灭者吗?”女人问。

    “不知道。”

    “知道下一站要去哪里吗?”女人又问。

    “也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想知道吗?”

    “无所谓啦,知道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呢?听安排吧!”阿狐打起了哈欠。

    快进飞船的时候,整个星球响起了叮叮咚咚的声音。声音带着粗糙的节奏,是从金字塔那边传来的。

    “对了,你这次给他带来了音乐?”阿狐问。

    “聪明!”模特女歪着头,用手指调皮地敲了敲耳廓,那里原本是有个耳机的。

    “那下一次的毁灭者可就没那么无聊了。”

    飞船升空的途中,阿狐已经重新躺在了床上。睡前他想到了可怜的“寻找者”阿狸,为什么一定要弄清那个问题呢?弄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了,“阿利奴卡申贝阿利奴卡”到底什么意思?自己和他们是否进行了有效的沟通?哎,算了,想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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