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审判
我跪在案板前，眼神空洞地望着前面，左右的两个空间撕裂开来，互不相容，在我的上方，中间有一个天平，可以看到两个空间是否平衡。
此时，天平正左右摇摆不定。
左边是现实空间，外表绿色、明亮、鲜明，鲜艳的颜色让我想到了鲜血的滋味。
右边是梦空间，充斥着混沌迷茫，沙漠风暴般地螺旋旋转，任何东西只要看一眼，仿佛要吸入其中一样。
比起现实空间的鲜艳，我更喜欢梦空间的混沌。
“大胆！你有何罪状还不如实招来！”
风执事拿起惊堂木，狠狠在桌子上敲了敲。
我是执掌人类梦境空间与现实空间平衡的官员，名为实虚官。保持人类现实梦境两大空间的平衡是工作的职责所在，级别不高也不低。最近我所执掌的人类现实和梦境一直稳定不下来，两边摇摆不定，这违背了天平法则大纲第四类第三条：
所执掌人类现实与梦境的平衡需保持在人均水平的±0.1左右摆动，稳定率应保持在60%以上。
若虚实官触犯以上纲领，未尽到应尽义务，上级单位可视情况革去虚实官职务，免除权利终身，最高可判处死刑。
一人类一个实虚官，我的上级就是眼前这个风执事，旁边站着他的助手，朱助手。
执事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我在人类玩游戏的时候见过类似的，徒有虚表的帅，对于我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喂，你干得也有些年头了，如果我记得没错，差不多800多年了吧，老实虚，你怎么了，以前不干得挺好的，这次怎么回事。放心，表面上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实际上，咱俩是老相识了，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他颇有些狡猾的味道，着实恶心到了我，我满脸不在乎，面无表情地咽了口吐沫，并没有说话。
风执事看到我喉咙动了动，我想他看到了我咽下去的吐沫，被我恶心到了。
“现实和梦两边都需要你控场，辛苦了，这样，你先介绍一下这个人的空间大致情况吧。”
“左边是我所执掌的这个人的现实空间，鲜艳明亮，无形状。右边是这个人的梦空间，混沌混乱，呈螺旋状。”我缓缓说道。
“朱助手，把放大镜和扫描仪记录仪等仪器找来，我们看看这个人的空间哪里出了问题。”
风执事没有看我，一脸正经地说道。
我心里暗笑，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许无所谓了，散乱的头发早已遮住了我英俊的脸庞。
朱助手拿上来的三个仪器我是见过的：
放大镜，用来放大空间的一部分，观察使用。
扫描仪，扫描空间的一部分小空间，空间理论上无限大，但扫描仪检测的范围有限。
记录仪，实虚官在所执掌人类的每一年，关于现实、梦境的实时记录。
在巡查空间问题时，三者需结合使用。顺序也有讲究，记录仪，扫描仪，放大镜。
（二）现实
朱助手上前，拿出了我的记录仪。风执事一脸正经的，点击按钮，操作了起来，那样子，熟练度挺高，估计平时没少玩人类的游戏，一张质朴的白纸张开，上面用毛笔写着厚重的文字。
我的记录仪，从一开始我被创造出来，使用的就是这个，如今它已经没有了任何颜色，有的只是古朴的质感，和千篇一律的外形，也不知是谁发明的，审美着实有限，上面的内容我早已熟透了。
映入风执事眼帘的是这个人的简历及记录：
现实部分：
男，22岁，太阳银河系地球居民，亚洲人，体格完好，四肢协调，智商249±1，情商未知。
一年：出生，有一次撒尿到爸爸头上。
二年：走路摇晃。
三年：无明显特征。
四年：吃不明药物，胸变大，治疗后恢复正常。
五年：得知自己的小名。
六年：一条泥土路的雷雨生活。
七年：两门满分。
八年：三好学生。
九年：为充分吸收蛋白质，吃下了同学的吐沫。
十年：无明显特征。
十一年：溜滑的道路，骑自行车摔倒。
十二年：网吧again！
十三年：第一个女生。
十四年：小姐姐的出现。
十五年：不会穿衣服。
十六年：慢慢喜欢人类。
十七年：爱上俯卧撑。
十八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鸭梨山大学院，竞选班级委员心理女工，结果：失败。
十九年：表白拒绝。
二十年：表白拒绝。
二十一年：获得老师和学生一致好评，毕业。
二十二年：
“老实虚，明明这个人22岁，第二十二年的记录哪里去了？”
风执事看完后，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哦，一时糊涂，忘写了，这样，劳驾，可以帮我填上，无明显特征就可以了。”
“一会你自己填吧。”
风执事没有看我，神情很不屑。
“我大致看下来，有几点疑惑的地方，朱助手，劳烦用扫描仪，扫描现实空间的九年，十五年”
风执事望着朱助手，朱助手瘦弱的身材，捋了捋自己的黄毛，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意味。
朱助手拿着扫描仪，手伸着，对着鲜艳的现实空间，将要扫描。
你别说，手还挺好看，我嘴角满意地笑了笑。
“你干嘛！”风执事突然大喊一声。
我赶忙收起了细微的表情，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朱助手见此，回过头：
“怎么了，风执事。”
“不是左边吗？你怎么扫描右边。”风执事义正言辞道
“……”
朱助手一时不知道干嘛，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看着朱助手一脸无辜的表情：
“是这样的，风执事，您看一下，我的左边是你的右边，也就是现实空间；我的右边是你的左边，也就是梦空间；我们面对面的。”
风执事同样摸了摸头发，可我注意到他手指微微颤抖，不自觉地流露出了紧张尴尬。
“我能不知道吗？！我是在提醒朱助手，别弄错了，我看他的位置，好像不是五年、十年…”风执事喃喃道
“大人，是九年，十五年。”朱助手顺其自然地吐出了嘴中的话。
我看了看风执事，反而认真了起来，我有理由怀疑他是装的。
风执事看着朱助手的操作，没有说话。
只见朱助手拿起扫描仪朝着鲜艳的现实空间的位置：
一年、二年、三年…到了九年，他拿出了放大镜双击，继续放大。我细细观察了他的手指，我年轻时大概也就那样吧。
现实空间九年的位置被放大，找到了特殊标记的位置，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两个小学生扭做一团，挣扎着，一名强壮的男孩强扭着弱小男孩的嘴巴，把吐沫吐到了对方的嘴里。
看到这里，一片寂静。
这时候，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没有说话，我想彼此都应该明了事情的缘由了。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害怕，生怕他说出一些愚蠢的话来。
“赶紧换！换！换！九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继续吧！对了。老实虚，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就不要记录了！”风执事看样子被恶心到了。
朱助手点了点头，放大镜继续朝着十五年的方向。
我一路看着朱助手的手，没有表情。
十五年的地方，双击放大，一名青年男生映出眼帘。
黑色的衬衣，宽松的不合身的牛仔裤，鞋子的前面有洞，缝缝补补的样子。
“不会穿衣服是指，穿衣服没有自己的搭配吧。老实虚，你记载的时候能不能不玩这些文字游戏，这个人类不会搭配，你以后好好指导指导他不就行了。”风执事看向我。
“好的，大人，不过现实的部分我们虽能指导人类做一些事情，但还是有一些不可抗力，还望大人见谅，”我随声附和着。
风执事若无其事地望着现实记录仪：“现实空间没什么问题了，问题肯定出现在梦空间，我们来看看吧。”
朱助手轻抚着记录仪，吹了口气。
梦空间的记录出来了，也是白纸一张，不过上面一片虚无，什么也没有。
风执事见状，拍下了右手边的惊堂木
“大胆！老实虚！这你该如何解释！”
“人类就是这样，白纸一张，给我们以无限的想象，多好啊！”我似是而非地说着，空间流动的风吹动了我的长发。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大人，您看这样，我们先随机查看梦空间的几个位置，大致了解一下，再做决断，如何？”朱助手上前俯下身子说道。
“这个案件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就按你说的来吧，不过这个人类的梦空间呈旋涡状，还是小心些，从边缘往里查看为妙。”风执事斜着看了朱助手一眼，又望了望左右摇摆的天平说道。
朱助手拱手：“是，大人。”
只见朱助手拿着扫描仪，朝着他的左手边的位置，开始操作着，嘴中念念有词。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
看到嘴唇我就知道他在说什么，这大概就是他随机挑选位置的咒语吧。
扫描仪驱动着停顿在了梦空间风暴旋涡状的边缘的一个趋于平静的位置。
放大镜
双击
放大
双击
放大
再双击
这时候看清了：
“6 6 6”
我忍俊不禁地一笑，看向了风执事
朱助手见此，匆忙得换了另一个位置。
口中同样，念念有词，速度极快
“劲草疾风，随我前行。”
……
扫描仪落在空间上方，放大镜双击放大：
男主人公正在梦中快活，突然女方变成杀手妖姬，机械臂瞬间展开，人类结实的身躯瞬间被割裂成碎片泡沫，血肉横着飞。
我注意到了风执事的反应。
风执事从看到男女快活时的赏心悦目，惊恐，到最后用袖口捂着嘴巴想要吐出来。
朱助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质问道：
“老实虚！你虽然是主管此人梦空间的主事管，现实空间你指导他如何做，人类执行力另说，在梦空间你有绝对的执掌控制的权利，为何要这样！”
“人类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我只是及时制止了他，避免他以后误入歧途。”
“你没有想过此人以后有可能留下阴影吗？”
“那对无穷无尽的欲望来说，都是小事。”我正视着朱助手说道。
“……”
朱助手没有说话，朝风执事看了看。
“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先放一放，暂且先看下一个吧。”
风执事对着朱助手说道。
“是。”
朱助手好像从风执事的眼神中确认到了什么。
“如意如意，如我心意。”
……
扫描仪浮空，晃动着，又确定了一个位置。
放大，看到了：
一群丧尸包围着一对父子，父亲托着儿子正拼命地趴着窗台的窗户，最后，丧尸淹没了整个镜头。
“说吧，这次你还能说些什么。”
没记错的话，这是风执事第一次正眼看我。
总得说些什么。
“人们擅长给自己创造光明，那黑暗呢？黑暗可是无处不在的。”
“我只知道人类依赖它。”
“依赖它，时间长了上瘾吗，总得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有所觉悟才行。”
“你觉得凭着弱小的人类能承受这些，别可笑了，做好你该做的事吧，老实虚！”
说完，风执事扭过头对朱助手示意。
“继续吧，我们看看离旋涡近的地方。”
朱助手开始念动咒语：
“青青河边草，小小河边鱼。”
……
梦中的少年沿着河边向前走，河水是倒着流的，说来也奇怪，平原上的河流，如何能够确定河水是倒着流的，可他就是知道。少年沿着河流相反的方向行走，以确定自己是顺着走的，顺应这一切。
“人类总是擅长给自己制造困难，梦中也不例外。”风执事说道。
“我已经尽力了，我把梦中的远方弄得很绿色、阳光的那种，一目了然，虽然他看到了远方，可还是注意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可能他就在意这些吧。”我颇有些嘲笑地说。
这时候，两空间中间的天平摇晃的频率明显加快了许多，剧烈摇晃。
风执事注意到了这些。
“朱助手，直接看旋涡中心吧，这些无关紧要了。”
“急急如意令。”
……
放大镜，双击，放大
放大
虚无，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
放大，放大
仍是混沌的一切。
朱助手额头出了些汗。
“大人，放大镜已经极限了，怎么办？”
“这样啊，看来我们只能进去看看了，你把枷锁给老实虚戴上，一起进去看看。”风执事站了起来。
枷锁在身，限制住了我空间操控的能力，我也站起了身。
三个身影一起站在风暴旋涡状的梦空间面前，我望着周围的一切，又看了看风暴中心的暴风眼，开始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三）旋涡
“上吧。”
风执事发话了。
一纵身，刹那间，我们已到了风暴旋涡状的中心区域，并不断向前进发了。
土黄色的风暴旋涡中间，弥漫着泥土的气息。随着不断深入，颜色愈加深重，愈加质朴。
这时候，我们看到远处传来的一束光。风执事他们停了下来。
“观察一下，这是什么东西。”风执事望着朱助手说道。
放大镜在前，我们看得很清楚。
黑暗的混沌物质中，存在一些光茫，有的光看起来暗谈，有的看起来耀眼，有的忽明忽暗。
“这应该是人类叫做梦想的东西吧。”风执事看向了我这边。
“是的。”
“这样渺小的不堪的梦想，扼杀在摇篮里就是了。”
“是。”我面不改色地回答。
“继续吧，再往里看看，都有些什么。”
说着，我们继续前进，没过一会儿，又遇见了类似的光。
我们没有理睬这些东西，继续深入着。
事情一如既往地发生了，随着不断深入，光发生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
2、4、6、8
……
有时竟会成对出现，目前我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有几十束这样的光了。
“老实虚！你怎么做事的，什么啊，这都是！”
风执事脸色颇有些难看。
“根据天平法则大纲第六类第一条，人类的思想会在梦空间中产生一种名叫梦想的东西，梦想在萌芽阶段一经发现，需由实虚管抹杀掉，以防止隐患；如梦想形成发展到中期阶段，实虚官需进行指导人类，让梦想从梦空间落实到现实空间，已确保两空间的平衡。”朱助手附和道。
“走吧，还没到中心区域呢。”我看向中心的位置说。
三个身影朝着风暴中心前去。
不一会，到了风暴中心的最深处，这里有更广阔的天地。
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球，散发着一些微弱的光，这些微弱的光看起来将要跃跃欲试的样子。
球的四周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细微的梦想，环绕着这个大大的黑色的球，转动着。
我看着这个黑色的球，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眼神中充满的全是溺爱。
“这也是梦想吗？！人类怎么可以有这样巨大的梦想呢！”风执事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议。
“是。”
“不！你明明有机会的，这样可怕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你要对此负全部责任！”风执事义正言辞地说。
“难道梦想就不可以一直存在于梦空间中吗？都是不能够到达的地方，在哪里都无所谓吧。”
“我只按天平法则办事。”风执事严厉地说道。
“如今我也无能为力了，这个人所谓的梦想在梦空间里拖的太久了，时间越长，掺杂的东西越多，越膨胀，很难再落实到现实空间去了。”
“可笑，人类什么的，梦想这种东西。”风执事嘴角传来一阵冷冷的笑意。
“你可以解开我的枷锁，让我现在在这里试试。”
“现在？我有那么傻吗？这里的空间受你摆布，出了问题怎么办。”
“大人，其实可以让他再试最后一次，毕竟在我们的监督下…”朱助手上前说道。
风执事直接打断了朱助手：
“你的意思是我傻喽，闭嘴吧！我可没有那么傻！老实虚！你也太不厚道了，让这个东西在这里是你的意思吧！你变态地想要在梦空间中培育这看起来黑乎乎的傻傻的梦想，因为这正是你想要的！”
“梦这种东西，在梦里就够了，她很美，只是在梦里就够了。”
“美吗？可惜她并没有那么美。”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微颤，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黑乎乎的东西迸发着微弱的光芒，忽明忽暗频率速度越来越快，似乎也想诉说着什么，
BANG~PALALA~
巨大的黑色的球中微弱的光芒撕裂开来，来了，风暴来了
狂暴的光芒将要席卷这一切。
“快！快出去！这里的能量我们是承受不住的！”风执事说着口中念念有词：
“玛尼玛尼哄。”
转眼间，我们回到了审判大厅。
大厅中央，天平在剧烈地摇晃，怕是承不了多久了。
我跪在案板前，空洞的眼神望着前面撕裂开来的空间。
“老实虚主要罪状如下：
1.不能够充分满足所管理人类的欲望。
2.在梦中擅自制造黑暗。
3.不能够及时有效的处理梦想到现实中去，造成极大的后续影响。
4.玩忽职守，造成所管人类梦空间膨胀爆炸，所造成的后果巨大，损失难以估计，给整个宇宙带来不可计量的损失。
……
上述12条罪状，根据空间实虚官管理法则第三章第三条，天平法则大纲第四类第三条，梦空间行业法则第四章第二条，现判处老实虚死刑，立即执行！”
风执事如是说着。
此时，天平梦空间的一端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现实空间被翘得飞起，形成完美的弧度，飞得老远老远，消失在这无穷无尽的宇宙之中。
这正是我要说的，我闭上了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吐沫。
风执事穷凶极恶地拿出了猎魂枪，子弹奔向我的胸膛。
……
（四）死亡
“大人，干嘛这么着急杀了老实虚？”朱助手在风执事旁边问。
“你看天平，有些年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了，这个人类势必会影响我们这纪元的业绩，要赶紧处理掉，时间不允许了，多拖一会儿，我们的百分点都会掉好几个数。”风执事看了看大厅中央回归平静的摇摇欲坠的天平。
“你的意思是，杀掉这个人类，那行吧，我们该做些什么。”
“这个人的记录仪我看过了，他于十七年爱上俯卧撑，二十二年正好空着，我们可以填上失恋，以现实为依据，足够让他想不开，去迎接死亡了。”风执事看起来很满意地笑了笑。
“是，大人。”
……
现实处大厅内，两人正在交谈着。
“大人，这个案子确实有问题。”李执事站在一位老人旁边。
老人转过头来，容貌和老实虚一模一样，只不过看起来意气风发的感觉，气色圆润，精气神饱满。
“说过了，不要叫我大人。”
“老实在大人。”
“叫我老实在就行了，麻烦！”老人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老实在！”李执事甜美地微笑着。
“这个风执事真是办事不足，破事有余。”老实在的脸色有所好转。
“是。”李执事附和着。
“俯卧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小李，你知道吗？”
“据我所知，应该是人类对大地做一些不可描述的运动。”李执事扶了扶眼眶。
“是，你说说，养这样一群废物，得亏这个人类是死亡了，没其他的事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完善一下相关记录。”
老实在说着手里拿出了一个记录仪，它没有任何颜色，有的只是古朴的质感。
打开，是一张质朴的白纸，上面显示着一个人类的现实记录
一年：出生，一次撒尿到爸爸头上。
二年：走路摇晃。
三年：无明显特征。
……
……
……
二十二年：失恋。
“我这个哥哥，多少轮回了，还是不长记性，我这个做弟弟的，难啊！”老实在面带为难又颇有风趣的样子。
“没事的，老实虚下一次一定可以轮回到一些好的地方，大人尽可放心。”李执事陪笑着说道。
“说说正事吧，这个二十二年填失恋肯定不行的，需要更改一下，确保此人天平异常死亡案件整体逻辑无误。用工具查找或者实地考察此人的死亡原因太麻烦了，就在这里吧，你觉得应该换什么？”
只见老实在袖子一挥，二十二年后面的失恋二字不见了。
“家庭、工作、金钱之类吧。”李执事试探着答道。
“小李啊！你还是太年轻。”
“我已经存在几千年了。”
“那是你的思想老化！人类我再清楚不过了，在那之前，孤独会将这一切摧毁！”
老实在这次扭过头看了李执事一眼，又看了看记录仪那一张白色的纸和上面的字。
正说着，拿起了手中的毛笔，洋洋洒洒地在二十二年后面写下了三个字：
无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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