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76期“酒”专题活动。
阿俊来到天意大酒店的门前,思绪万千,大学里的快乐往事,还有一直藏在心中的神秘女神,始终在他记忆的最深处。
阿俊有些犹豫地走进了酒店大门。今天是大学毕业后第二次同学聚会,不知同学们是否有新变化?
阿俊一身休闲装,帅气十足,脚步迟缓,没有信心地向忆往轩大厅走去。阳光羞怯地躲进了云朵里,使大厅里也变得暗了下来。
对于这次的聚会,阿俊顾虑重重,他本不想参加,但是耐不住班长一次次电话轰击。
“别多虑了,那事都过去多久了,大家都不记得了,再说那也是你的真情流露,大家都懂你的,小倩都不介意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这样执拗 ,就显得不大气了。”
“还说不记得,我看你就记得清清楚楚。”阿俊略带愤怒地说。
电话里头班长的奸笑声响起,让阿俊心里有些生气,他想大家一定不会忘,班长的话才不能信。
“就这样说定了,你一定参加,你不来,我们就不开始。”
挂了电话,阿俊还有些纠结,想到班长说的也对,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才行,还能永远不见面了?
天意大酒店,虽没有五星级酒店的高档,却有整洁舒适的环境,宽敞明亮的大厅,清新脱俗的摆设。阿俊觉得这里很适合聚会,班长的眼光还是很不错,更让大家喜欢的是经济实惠。
阿俊只比群里通知的时间,提前了五分钟。忆往轩里同学们应该都到齐了,里边热闹的气氛已经关不住,通过门缝传到走廊里。
三年之约,同学们再聚会,自然会有很多要说的话。
有人问:“几点了,阿俊怎么还不来,不会是不来了吧?”
班长说:“我和他通过话,他答应会来的,再等会。
“还差五分钟,再等会儿。”这是小倩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阿俊的心里一紧,他想起班长电话里说小倩都放下了。难道她真的放下了,不介意了吗?阿俊脚步停在原地,他犹豫起来,进还是不进,进去如何面对她?
阿俊把手放到胸前,感觉心脏剧烈地跳动,阿俊返回酒店大厅,他掏出一支细支的香烟,叼在嘴里,右手的打火机打了三次,才把香烟点燃。他坐在沙发里,望着落地窗外的草坪,深吸了一口,又慢慢地吐出一个烟圈,烟圈逐渐扩大飘远,分散在弥漫着清新的空气里,阿俊的思绪也随着青烟远去。
小倩是班里的学委,长得不是很漂亮,却很文雅端正,白皙的皮肤,光洁而有弹性,眼睛就像一池清泉,清澈明亮,细长的眉毛不用加以修饰,有着自然的美好,一头秀发瀑布般地披在肩头,整齐顺滑。斯斯文文,满面含笑,楚楚动人,曾是多少校园男生眼里的偶像。美女身边总是不缺护花使者,小倩已经有男朋友,阿俊只能把女神深藏于心里。
阿俊大学毕业,自己创业开了一家物流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只是一直单身,他心里女神的形象,一直不能被代替。
毕业一周年的聚会上,阿俊看见同学们,有种久别重逢的快乐,每个人脸上都盛开着笑容。大家举杯畅饮,交流着初入社会的经历,对社会中人际关系的复杂不适应,觉得没有同学间的友情纯真。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酒是聚会餐桌上必不可少的,没了酒的陪衬,聚会就缺少了情志。
酒很神奇,它可以兴奋神经,也可以抑制神经。每个个体对酒的耐受不同,反应也不尽相同。有的人酒一下肚,就会处于兴奋,或唱或跳或说,酒后百态各异,做出的事情就连自己都不能控制。
阿俊本不胜酒力,平时也很少喝。聚会的氛围感染着每个人,酒到浓时,情深意长。阿俊两杯白酒下肚,多少有些头晕的感觉。
喝了一大箱白酒的同学们,热情依然不减,战斗力极强,有人又抬来了两大箱啤酒。啤酒喝起来就比白酒痛快多了,一杯一杯就如喝水般顺畅。笑声碰杯声也是一声高过一声,友情在这酒杯里也变得浓厚起来。
喝酒本就不是阿俊的强项,再加上两种酒的混合作用,阿俊感觉眼前的餐桌有些晃动,他用手在脸上上下摩挲了两下,感觉好了很多。
放下手的那一刻,睁开略带醉意的双眼,小倩的笑脸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她正和旁边的同学聊着什么,举着酒杯,开心地笑着。
酒精在阿俊体内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就像火山要迸发前,那些平时不能碰触的情感即将要喷射。阿俊不觉看直了眼,越看越美,心中女神的形象被无限放大。
同学们各自沉浸在小范围里,聊天喝酒。小倩感觉到了眼神,抬起眼望过来,与阿俊对视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继续和同学聊天。阿俊被那不经意的一瞥,震动得心潮狂动,他看向小倩的眼神更加炙热。
阿俊突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身体有些不听话地晃动了两下,他调整了一下方向,拿着一杯啤酒,向小倩的座位走过去。
“小倩,好久不见。一起喝杯酒。”
小倩大方地说:“好啊!”
优雅地端起酒杯和阿俊手里的酒杯轻碰了一下。“干杯!”
阿俊由于抬头过猛,身体晃动了一下,小倩下意识地扶了他。阿俊不受控地说了一句:“你真美!”这句话像是从身体深处发出的声音,极远又极小,却清晰可辨。阿俊看见小倩的脸上已升起一片绯红,更加楚楚可爱。
阿俊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话,气氛有些尴尬,小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回了个灿烂的微笑。阿俊感觉酒精在体内,肆无忌惮地冲击着每个器官,也将他的思想控制住了,他自己已不能掌控。
“同学们!今天的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开始下一个节目。请大家移步青春往事歌厅,一展我们的歌喉,寻找曾经的快乐记忆。”
同学们高兴地欢呼:班长万岁!浩浩荡荡一大帮人走进歌厅,阿俊是被班长拉着走进去的,他脚下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走起路来感觉踩着棉花,心里却莫名的开心,嘴里反复地说着今天真高兴,今天太高兴的话。
歌厅里霓虹闪烁,装修简洁舒适,喜欢唱歌的同学已经开始排麦,不擅长歌唱的同学,自觉坐到一边,喝着酒,听着歌,享受着天上人间的美好时光。
小倩唱的一首《往事》,勾出来同学们在一起学习时快乐时光,不免又是高谈阔论起来,歌声说笑声此起彼伏,热闹至极。
阿俊醉意熏熏地看着小倩,陶醉在霓虹灯下。不知何时,他从哪里弄了一枝玫瑰花,随着霓虹灯的晃动,走到小倩跟前,把玫瑰花送到眼前。同时,说出一句震惊全场的话。
“小倩,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被无限放大,响彻整个歌厅,与轻柔的音节很不搭。歌声停止了,小倩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周围的喧哗戛然而止,只有伴奏的音乐在不紧不慢咿咿呀呀地继续着。
小倩愣在那里,想要接花的手停在半空。如果接就接受了他的喜欢,如果不接对阿俊又不礼貌,小倩尴尬地看着阿俊。
阿俊手擎着花,满心欢喜地等着小倩去接。身体不时的晃来晃去,嘴里说着:“真心送你的。”
往日校园偶像成了同学们的焦点。负责录像的同学,也忘记按下暂停键,后来这段视频被发到了同学群里,弄出了一些风波。
小倩毕业后就结婚了,婚后才发现老公是个小心眼,经常偷偷翻看她的手机,小倩认为这是老公对自己的爱,她也就没再计较,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幸福。也就是她的容忍,他老公开始变本加厉起来。这次聚会老公就不高兴,不想小倩去参加,他认为同学聚会,男男女女不会有好事,为此夫妻二人闹了别扭。如今这段视频被放到群里,虽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被她多疑的老公看见,少不了又是一场争吵,结果不说大家也能想象到了。
班长趁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跑了过来,拉着阿俊的手说:“我们的阿俊特别会制造气氛,为我们的大美女送了一朵漂亮的花,小倩有没有大明星感觉,大家为我们大美女悠扬的歌声,鼓掌!”
小倩接过花,尴尬局面在班长的诙谐里缓解了,聚会继续进行。
阿俊迷迷糊糊间被班长领回到场下,开心的像个孩子,嘴里唱着歌。安顿他坐到沙发里,给要来一壶醒酒茶,让他慢慢醒酒,班长就去照顾现场去了。班长对小倩说:“阿俊,有点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了,别和他计较。”
阿俊头晕晕的,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他睁不开眼睛,渐渐地他的头也抬不起来,身子一点一点地滑到了沙发里。班长不放心他,走过来看看,原来是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
聚会结束时,是班长把阿俊送回了家。回到家后,阿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感觉头有些疼,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拿过手机,想看一下时间。信息栏里提示了很多未看的信息,他打开微信看起来,阿俊开心地浏览着一条条的视频,看来大家太高兴了,喝了很多酒,自己也喝了很多酒,这也是创了历史记录了,他想只有和同学们可以这样开怀畅饮。他看见和小倩喝酒时的视频,自己动作那么难看搞怪,有些难为情了,小倩优雅端正,永远都那么美丽。
看最后一段视频的时候,他被自己的行为震惊了。他不相信那是自己,阿俊又仔细确认了一下,真是自己,他骂自己是个混蛋,用手捶打着枕头。
阿俊很后悔,当时不该喝那么多酒,做出令人尴尬的事情,这酒惹了多么大的祸乱。他想小倩一定很生气,应该解释清楚,不能让她产生误会。
头还是很疼,他赶紧拨通小倩的电话,电话是关机的状态,阿俊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他觉得小倩一定是生气了。为了不让小倩误会,只能在微信群里发信息。
阿俊感觉很丢脸,硬着头皮在微信群里诚恳地给小倩发了道歉的信息,可是小倩没有回他,让他的心不能平静了。
阿俊把电话打给了班长,询问昨天的情况。班长给他讲了自己断了片的那段情景。
“你怎么也不拦着我点,这以后怎么见面啊!”
“别往心里去,我昨天帮你和她解释了。”
“我给她道歉也没吱声,这不是给人添堵嘛,不回有什么事吧?真该死。”
“放心吧,不能有什么事,有机会我再帮你解释。”
阿俊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越想觉得越丢人。恍惚间小倩从一颗大树后走出来,身穿一身白色运动服,脑后的马尾辫来回摆动,手里拎着一副羽毛球拍,向阿俊走来。阿俊想终于看见你了,有机会可以和你好好解释一下。刚要迎上去,却看见小倩笑着回头,伸出一只手说你快点啊!然后另一个人从树后出来,抓着小倩的手继续向前走。原来是小倩的男朋友,两个人有说有笑,亲亲蜜蜜。
阿俊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没有上前,悄悄地退回到来路上。看着小倩幸福快乐的样子,他也快乐。至于自己心里隐隐的痛就自己承受吧,他不想打扰小倩的幸福。阿俊再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到西边,天边的晚霞绚烂迷人。
小倩一直都没有回复阿俊的消息。从那以后,阿俊对喝酒有了限量,能不喝就的时候就不喝了,这件事在阿俊心里成了打不开的结。
班长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阿俊的思绪。“阿俊,你什么时间到的,怎么不进去,以为你还没到呢?”
原来是班长,出来接他。
“我刚到,在这抽根烟,就进去。”说着将手里的烟蒂按压在白瓷烟缸里。
站起来和班长进到忆往轩里,班长边走边说“我们的阿俊同学到了,人齐了开始了。”
阿俊在班长后边,虽然已经说服自己的内心,表现的大气点,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羞涩的感觉,脸上表现的很不自然。
小倩最先站起来说:“阿俊来晚了,要罚酒的啊!”
同学们被小倩说的都附和着,对对,得罚酒。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阿俊的表情也自然了许多,小倩还是那样美丽端正,开朗大方。
酒香飘逸,笑语欢声,聚餐盛宴,友谊长在。酒是个好东西,能增进感情,阿俊走到小倩旁边说:“上次真是对不起,真不是有意的,当时喝多了,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能给你添乱了,抱歉!”
小倩开朗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挺好的,还得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他的真实面。我们离婚了!”阿俊内疚地看着小倩,在小倩的脸上没有看见伤心难过,倒是真的很快乐,阿俊的心也宽了。
小倩举起酒杯,对阿俊说:“一起喝一杯,为我获得自由。”小倩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松,仿佛身上沉重的包袱被卸下来。她的眼神中有着对未来的期待,那是阿俊从未见过的眼神。
酒杯碰撞时,如悦耳音乐,那一刻,时间静止了,所有的过往都将溶进了酒里,曾经的尴尬和内疚,都将随着杯中酒的摇曳而淡化。他要勇敢面对过去,拥抱一个新的开始。
小倩笑着说:“没事,都过去了,真得能做到一直喜欢吗?”
阿俊认真诚恳地点着头“是真的,说的心里话。”
夜幕里,点点星光点缀着歌厅的霓虹,也在为小倩的新生活,献上最璀璨的祝福。温馨的彩灯里,一束鲜艳的玫瑰花,红红的花瓣如浓烈的火焰,热情奔放,清香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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