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惨白,漫天的飞雪像鹅毛一般飘飘然落到这座寂静的学校中,有些人穿着厚厚的大衣沉默地透过被擦得雪亮的窗户看向远方,有些人用手拖着下颚看着那从未翻过的书页……
卡拉就是在这样一个祥和的雪天中死去。据说,她是站在学校最高楼的天台上跳下去的,重重的身体轰然坠下,洁白的雪四处溅开,鲜红的血缓缓流淌,而卡拉的嘴角却露出淡淡的笑意。
一个雪天,一个高中生跳楼自杀了,仅此而己。
当警察赶到询问情况,探查案件幕后真相时,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卡拉在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我们班的班长,负责,热心,善良,所以我根本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自杀。”
“那你觉得她是为什么自杀?”
“抱歉,我和她不熟。”
“卡拉,在你们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能是什么人,当然是普通人了。若是要给她附加一个身份的话。那就是只能是高高在上的班长。”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她铁面无私,前段时间我不是考试作弊,然后被她无情举报,身上背了个大过,差点毕不了业”
“那你会不会由此记恨卡拉,然后伺机报复?”
“警官,我怕你是小说看多了吧。怎么有这么天马行空的幻想,且不说这件事过去了好久,而是作弊被抓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想混个毕业证罢了,又没想过考大学,所以随她去吧。”
“那你觉得她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什么抑郁症,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什么心理疾病没有。并且她每天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家里原因。”
“卡拉,在你们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成绩很好,很听话,很懂事,是我的得力助手。”
“那她平时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吗?比如说不善与人交际,或是过度内向,或沉默?”
“怎么可能?她很健谈,每次她见到我时都会很热情的说老师好,并且一有时间她就会来办公室和我聊天,聊最近刚上映的电影之类的。《北京遇上西雅图》这类让人思考的轻喜剧可是她的最爱,所以她应该不是只会看死气沉沉文艺片的心理障碍者。”
“那你觉得她的死亡原因是啥?”
“不知道,但你们说具现场情况来看,不可能是她杀,所以极有可能是自杀。而自杀的原因感觉大多都是心理问题,我觉得可以去调查一下她的家庭环境,也许她在家里和在学校状态完全不一样。”
“卡拉,在你们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超级cool,我觉得换个词正义感爆棚更能生动形容。”
“她不怕得罪别人而举报了作弊者,借此全校开始严格监考,学风上涨。”
“那会不会是有些人借此来报复她,又或是被校园暴力?”
“怎么可能?叔叔,你是不是《少年的你》看多了,多大点事儿啊。就扯上校园暴力,基本上就没人在意这个举不举报这件事,谁一天吃多了闲的。”
而后警察又去询问卡拉的父母邻居等一系列与卡拉有关系的人,但她们的口中无一不表示卡拉是一个活泼,善良,有爱心的孩子。不仅每天会很热情的与邻居打招呼,而且一到周末就会跑去养老院陪孤寡老人解闷儿。所以,警察感觉这个案子进入一个无法走出的死胡同。
可在询问塔沙后,塔沙异样的表现似乎给这个案件带来了新的转机。
从塔沙踏入审讯室第一步开始,双手就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抖动着,而当她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后,她一直低着头没敢看他一眼。
“我想你可能需要一杯水。”
“谢谢。”她低声说道。
“很紧张?”在倒水的时候警察随口一说。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来审讯室。”
警察笑了笑,温柔地说道:“没事儿,这只是一个流程,需要对你们班42个同学轮流进行询问,掘出案件背后的真相。所以,你不需要紧张,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
“谢谢。”说完后,塔沙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准备好了。”
可故作镇定的声音里那微微颤意依旧没有逃过警察的耳朵。
“卡拉,在你们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我们班长,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和她不熟。”
“没有其他的了?或者你可以说说你认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塔沙下意识的扯了扯衣角,然后用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决绝说道:“我们没有任何资格评价一个人。”
警察还想再问些什么的,但看到塔沙无比惨白的脸颊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笑着说道:“询问结束,同学你可以离开了。”
“谢谢。”塔沙脸上没有露出半分松懈的表情,甚至脸色与之前相比更加惨白,脸颊旁还流出虚汗。
“我想你应该需要。”警察边说边从桌子上抽出了几张纸巾递给了塔沙。
塔沙再一次说出了谢谢,并且还强撑着露出笑容。只不过附着在惨白脸庞上的笑容着实有几分诡异。
后来,塔沙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审讯室。
天空早以被夜幕笼罩,寥寥可数的星星中包裹着死气沉沉的月亮,它散发着与将要燃尽煤油灯相似的晕黄色光。彼时,警察局里依旧是灯火通明,警察望着眼前的资料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卡拉和塔沙毫无关系,甚至于可以说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她们在班里基本上没说过一句话,私底下也没有任何交集。
“怎么会呢?”警察不可思议说道。
从下午塔沙异样的表情来看,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又或者说她在卡拉死亡的事件中扮演了一个特殊角色。所以,他第二天去了学校,想询问塔沙与卡拉的关系。
在塔沙教室门口,他透过被擦得雪亮的边窗,看到塔沙正趴在桌子上像死鱼一样一动不动。
“喂,塔沙那个警察来找你了。”来传话的同学推了推塔沙,塔沙起身,然后推了推旁边同样趴着的同学。还未等她开口,他“轰”的一下站了起来,将椅子移了移,冷漠地说道:“快去吧。”
塔沙蹑手蹑脚地穿过由座椅搭建而成的狭隘小道。在前往教室门口的途中,他似乎听到身后的同桌向传话的同学说道:“她对警察说了什么?傻叉吗?尽给我们班找堵添。”
“对啊,平时就觉得她死气沉沉的像有什么疾病一样,会不会也有什么心理疾病,然后也像卡拉那样去跳楼。”
“只能祈祷她没有,毕竟她一跳的话我们又麻烦了。”
……
“你没事儿吧?”警察看到塔沙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后,不免关心道。
“没事儿,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塔沙边说边揉了揉眼角,装作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可这一切小动作都没能逃过警察的法眼。
“晚上是在思考什么?”
瞬间,塔沙开始警觉起来,用些许冷漠的语气说道:“想必叔叔不是来关心我生活的?有什么问题直接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警察脸上显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和卡拉认识吗?”
“不认识。”
“可你们是一个班的?”
“一个班的就必须认识?”
“我可以说你是在妨碍警察办公吗?”警察冷冷说道。
塔沙一下子沉默起来,放缓语气说道:“我在我们班比较内向,基本上不太爱和别人打交道,所以我除了知道她叫卡拉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审讯那天你为什么表现的如此奇怪?”
塔沙低下了头,狠狠扯住衣角说道:“因为死人了,我害怕。”
一时间警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未开口之际,塔沙又说了起来:“卡拉跳楼的时候,整个中午我都在教室没出过教室门一步,而且在她跳楼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次眼神交流都没有。”
“所以,您别在来找我了,可以吗?”塔沙用一种近乎渴求的眼神望着他,他只得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看着塔沙落寞的背影,缓缓走进教室。
距离卡拉跳楼案件已经过去很久,警察看着眼前桌子上的讯问单和满满的荣誉证书快疯了。
卡拉跳楼案毫无头绪,甚至可以说一片空白。他从多个人嘴里问到了卡拉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似乎没有那个行为证明她有心理问题。
难不成她的心理疾病一直是隐藏起来的?只是恰巧爆发,因为确确实实有案例证明有些人从小到大看似与常人无异,但是突然有一天爆发然后做出极端行为。
她的心理问题没有丝毫诱因?
忽然,她瞥到了塔沙的审讯文档,一双乞求的眼眸浮现在他脑海。
“轰”一声,热气腾腾的咖啡一不小心被他绊到了地上成为一滩冒着热气黑水。
这是恐惧,她在害怕,她在害怕,她一定知道这什么。他快忍不住叫了出来,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全然没有注意周遭的惨状,连自己的鞋都被弄湿了。
此刻,他只想飞奔到塔沙身边问她:“为什么叫他不要来找她?是在害怕?”
警察在警局好不容易挨到凌晨5点后,就开车去了学校,冲到了塔沙班级门口,像一尊穿着警服的雕像一样杵在哪儿一动不动。
布满血丝的眼珠尽管在宛若油墨的天地间显得有些可怕,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来来往往的学生。他们都是背着书包径自走进教室,然后从书包里抽出书本开始早读起来,表现与往常无异。
塔沙来学校算是比较晚的,当她拿着一个将要吃完的包子走到教室门口时,警察动起来,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但塔沙却不怎么好,手中的包子一下掉到了地上,呆呆看着眼前的警察。
“很奇怪?”警察笑着说道。
塔沙没有立即接话而是将他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后才说道:“您来找我干什么?我不是把我全都知道的告诉您了吗?”
“但我总觉得你还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上次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恳求我不要来找你?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又或者说你在隐瞒什么?”警察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没有没有,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她低吼道:“求您了,不要来找我了。我还有半个学期就要高考了,之后就一切都会好的。”
若不是周围依稀有来来往往的学生,恐怕塔沙会忍不住地叫出来。
警察顾不得平日里所牢记的审讯未成年人应遵守的原则,而是一把手拉住了她的手,狠狠道:“你肯定还知道些什么。”
塔沙快要哭了出来,但是她不想将事情闹大,一直强忍着泪水,仍是一句话都没说。
伴随着楼道间最后一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冲进教室后,上课铃逐渐响了起来。伴随着铃声,警察的思绪也逐渐趋于理智。他松开了紧紧拉着塔沙的手,深深呼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若再不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的话,恐怕这个案子就要结了。那么这个案件的真相就永永远远的被淹没了,所以塔沙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叔叔好吗?”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塔沙摆了摆头,弱弱说道。
警察轻轻抚上了塔沙微微颤抖的双肩,十分温和地说道:“没事儿的,塔沙。不要害怕相信叔叔,叔叔不会害你的。叔叔只是想知道卡拉怎么死的,她才17岁,她明明那么优秀,每个人口中的她都是赞扬词,但是她怎么会毫无征兆地自杀了?就算是有什么心理因素也是有诱因的,叔叔是想查明这个诱因,好不让下一个卡拉出现。”
刹那间,双方沉默了下来。当略带灰暗的天空已完全变得明亮后,塔沙挣脱了警察的双手,轻叹道:“没用的,我不知道。”然后她低着头慢慢转身往教室走去。
警察只得无奈离开。
警察接到塔沙的电话是在卡拉自杀案结案后几周的深夜,当他按下接通键的时候,耳边只是传来一阵哭咽声。
“怎么了?不要哭同学,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要保持镇定,慢慢说。”
“我看到了她的眼神,我看到了她的眼神,她在恨我们,她在恨我们。”从话筒中传来她的哭泣声越来越大。
“保持镇定,同学。谁在恨你们?”
“卡拉。卡拉在恨我们,我看到她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我们,看着窗外漫天白雪。”
瞬间,警察精神起来,用试探的语气问道:“你是塔沙?”
“嗯嗯。”她带着哭腔回应道。
“不着急,慢慢说,不要害怕,叔叔在了。”他用温和的语气安慰着濒临崩溃的塔沙,等到她哭泣的声音慢慢弱下来后,他才继续问道:“卡拉,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恨你们。”
瞬间,哭泣声又大了起来,但警察没有慌乱而是慢慢安慰道:“没事儿,不着急,慢慢说慢慢说。”
“是我们害死了卡拉,卡拉是被我们所有人害死的。”她怒吼道。
“什么?”警察稍稍加大了音量,然后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跳楼那天我看到她淡漠的眼神,冷冷地看着我们,是我们冷暴力她。在她举报有人作弊的时候,我们就开始了。我们没有人和她说话,对待她就像陌生人一样,我们才17岁,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她的哭声越来越大,话语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我以为会过去的,以后慢慢会变好,但是我只要一闭上双眼她尖锐冷漠憎恨世界的眼神就会浮现在我面前。”她绝望地说着。
“这不可能啊,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卡拉很热心,善良,且正义感爆棚。”警察不可思议说道。
“呵呵。”她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夹杂着几分嘲讽和戚寂。
“热心是愣头青,善良是傻,正义感是多管闲事。我每次看到她都是一个人去食堂,一个人去超场,甚至连体育课上分组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并且有些陌生人在看到她后,会在背后偷偷议论她,说她就是举报她们班作弊的人。
你知道吗?我眼睁睁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变得无光,甚至充满恨意。
但我不能安慰她,因为我也怕被孤立,怕被冷暴力,怕被和别人说一句话就被冷眼相待。我再也不想有这么可怕的经历了,所以对不起卡拉,对不起卡拉,我其实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却还是没有勇气和你说一句话。”
警察心里无比震惊,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久终于才憋出这样一句话:“你怎么没告诉老师?”
“没用的,没用的,他只会在班上开一节心理辅导,然后不咸不淡说几句,同学们要友爱互助,但紧随而来的却是同学们更加冷漠的对待。我初中也是和卡拉一样的,随心随性,看到不公的事就会出头。
可仅仅就是在一次英语单词听写时,我对老师说有些同学已经将单词誊写在桌子上,准备作弊后,就被他们冷暴力对待了一年。
他们没有辱骂我,欺凌我,只是没人和我说话,只是在我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表现的及其不耐烦,我没有朋友,因为其他人害怕和我做朋友甚至是说话后,也会遭受到这样的对待。所以来到高中后,我不太爱说话,别人都说我内向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然后重蹈当年的覆辙。
其实已经很好了,我也有了两三个朋友并且在和班上的人说话的时候,他们不会冷漠的敷衍我。”
忽然,她加大了音量怒喊道:“可卡拉为什么死,你为什么要来找我?难道就是因为我在审讯室表现出了那一点点善心之后,就要被这样对待?难道这个世界连这么一点点善意都存不下?
他们害怕和我接触,害怕遇上麻烦,害怕同样也有警察找上门来,所以我又经历了当年那样的噩梦。”
“你可以说出来,说出来一切就都好了。”警察急迫道。
“没有用的,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不和别人说话就会被责骂、被定罪。冷暴力是无罪的,有罪的是我们,是我们多管闲事自以为是救世主,却连自己都无法拯救,是我们敏感多疑没有良好的心理,是我们……”
塔沙瞬间失声,只留下接连不断的哽咽。
最终,警察怀着沉重的心情挂断了电话,因为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他所说的没人会因为不和别人说话就被斥责和定罪。
他思绪不禁回到了多年以前,他因为自己与班级众人格格不入的打扮而遭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时,跑回去跟家里面诉苦,但父母却只对他说一句:“你们都是同学,好好谈一下就没事儿了。”
可没有人知道他却沉默了整个青春,直到现在他都不敢提出来,因为他只要一说出来就总能收到别人的劝诫,自己活得肆意洒脱就行,为什么要管他人。
“走自己的路让他人去说吧。”
说着容易,做着难。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不能做到完全不在乎他人的言语,而既然做不到就去迎合,所以这个世界在一定程度上不允许特立独行的存在。
可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总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但害怕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所以闭口不提。
不是每个人都是伽利略为了自己的想法,甘愿献上自己的鲜血与身躯,大部分人生而普通,只想安安稳稳过一生,所以他们冷漠地看待诸事,成为了一帮“乌合之众”。
可是这个社会就已足够冷漠,若是那孜孜不倦教书育人的学校都已不能成为孩子们心理的避风港,那这个世界真是可悲、可叹。
第二天,警察又去了学校,当看到塔沙的座位空荡荡时,他没有拦住任何一个人询问,因为他不愿给别人带来意外的伤害。他只是透过窗户,看到孩子们饱经沧桑的脸庞和那黯然无色的双目。
一天的时间里,没人询问他在这里干什么,同样也没有人询问为何空荡荡的座位少了一个人。他们只是像往常一样无声的路过他的身旁以及那个空荡荡的座位,仿佛就像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他们也不曾知道有个人正处青春年华的少女因为他们丧失生的希望,同样也不知道有个阳光积极的“内向”少女会因他们深夜痛哭。
他们都没错,他们只是选择了沉默、不接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两个妙龄少女因他们而扼杀了生的希望。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或许从他们生下的那一刻起就被赋予了太多东西,理想、努力、成绩……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没有什么让他们心中那颗善意的种子萌发,他们只得跟随大众慢慢成长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乌合之众。
这一刻,警察忽然感到无能为力,但他还想再做些什么。
他问班上的好学生:
“卡拉在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我们班的班长,负责,热心,善良,所以我根本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自杀。”
“那你觉得她是为什么自杀?”
“抱歉,我和她不熟。”
“那你想和她做朋友吗?”
他礼貌而不失尴尬的一笑。
他问班上调皮的学生:
“卡拉,在你们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能是什么人,当然是普通人了。若是要给她附加一个身份的话。那就是只能是高高在上的班长。”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她铁面无私,前段时间我不是考试作弊,然后被她无情举报,身上背了个大过,差点毕不了业”
“那你会不会由此记恨卡拉,然后伺机报复?”
“警官,我怕你是小说看多了吧。怎么有这么天马行空的幻想,且不说这件事过去了好久,而是作弊被抓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想混个毕业证罢了,又没想过考大学,所以随她去吧。”
“那你觉得她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什么抑郁症,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什么心理疾病没有。并且她每天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家里原因。”
“那你愿意和她做朋友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道:“不想,我和她不太搭。”
他问隔壁班的陌生人:
“卡拉,在你们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超级cool,我觉得换个词正义感爆棚更能生动形容。”
“她不怕得罪别人而举报了作弊者,借此全校开始严格监考,学风上涨。”
“那会不会是有些人借此来报复她,又或是被校园暴力?”
“怎么可能?叔叔,你是不是《少年的你》看多了,多大点事儿啊。就扯上校园暴力,基本上就没人在意这个举不举报这件事,谁一天吃多了闲的。”
“那你愿意和她做朋友吗?”
“虽然我挺佩服她,但做朋友还是算了,她太正直了。”
他问任课老师:
“卡拉,在你们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天啊,这个案子不是结了吗?我可不敢多说,要是被领导知道我乱说的话一定会斥责我。因为这极大可能影响我们学校的招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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