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

作者: 静静不会飞 | 来源:发表于2021-12-19 17:17 被阅读0次

    (一)

        许是昨晚没有睡好,今天一整天我都有些不在状态,我昏昏沉沉地抬起头看看办公室的环境: 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十分,距离下班前的十分钟,有人依然在忙碌,有的人在装忙碌。我猜想他们其实都在关注五点整的到来,因为这是上班到下班、上班到加班的仪式时刻。

        我看到对面的庄希希突然朝我挤眉弄眼,示意我看手机。我拿起手机,果不其然有她发给我的消息,“韩意,不要忘了今晚六点半的要事啊o((≧≦o)”

        “记着呢,可不敢忘”╮(╯╰)╭。

      庄希希说的“要事”,其实是一场大型集体相亲活动,由公司所在的园区主办。当然,这本来应该是一项自愿参与的个人活动,但当园区主管单位发送给公司、公司再下发到个人,这便成了一项“政治任务”,是一项关乎“集体荣誉”的事情。突然,“大龄未婚”的个人标签在这极偶尔时刻成了领导眼里的香饽饽。于是,我和庄希希这两位三十未婚的女性将代表公司出席本次活动。

        “不过话说,你今天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啊?你要是真的抗拒,可千万别勉强,公司也万不敢逼良为娼的……”庄希希这遣词造句的能力每每让人惊奇,我回复她:“不是,我就是昨晚没有睡好,做了一晚上梦。”

        时间已显示“17:00”,办公室里却没有多余的动静,即使是那些早做好下班准备的人。我和庄希希眼神互通示意:绝不做第一个下班走出办公室的人。

        17:10的时候,我和庄希希相携走出办公室大楼,天依然明亮。面前是大道蓝天,身后是令人压抑的办公高楼,真想潇洒地仰天长啸一句:我辈岂是打工人。而现实就是我们两位打工人老老实实、灰灰溜溜的低头走着,仿佛唯恐错过了地上的六便士。

        “韩意,你真的非常抗拒参加相亲会吗,实在不愿意,我给你代签到,反正也没人认识我们……”希希继续说着下班前的话题。

        我很感激希希的善意,“我没有抗拒的,真的是没有睡好。就当是去参加团建拓展了,没准真的能认识不错的人呢,可以发展一下业务也不错啊”我看向装作可怜兮兮表情的希希,佯说到:“再者说是谁前几天一直求我陪她去的啊,既然可以,我就真的不去了啊……”

        希希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头发:“是我,是我,是我求你陪我去的,韩意你最好了,果然你是我亲生的朋友……”

        “好了,好了”,我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我开车吧,希希你坐旁边帮我看一下导航。”

        下班的路程通常是堵得水泄不通的,但我却喜欢。小小的车上空间里,我从城市的这一边慢慢到另一边,而车窗外是天明到天暗再到华灯初上的渐进,仿佛我走的是宇宙的轴,从空间上的行进到时间上的流逝,好似可以就这样到地老天荒。

        时节已过立冬,天黑的早,路灯该是会早早上岗的。快五点半的时候,我和希希都没有说话。我在屏息等待灯亮时刻,却没有注意到希希不常见的安静。

        五点半整,街灯一盏盏亮起,我莫名感到轻松高兴,看来今天的点灯人在日落日出间成功完成了任务的开端。

        “韩意,我想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最终还是不能抗住各方的压力。其实今天相亲我是认真的。”希希突然说。我看向她,她认真倔强地目视前方的车流,外面的街灯仿佛在她眼睛里投下星星点点。

      希希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之后,我们陷入了沉默,良久后我回答她,“嗯,我知道。”

      我和希希是大学同学,各自在不同的学校三年的研究生毕业后,第二年又先后进入了同一家公司工作,今年是我们工作的第五年,也是我们认识的第十二年了。我们有好多共同的标签,其中当下最突出的就是“大龄单身女”。

        我们都曾有过无疾而终的感情,我们也曾天真的以为过去的终将过去,在短暂的悲伤过后定会有新人在笑等。可是在感情这条路上,我们秉持“感觉”两个字将路越走越偏、越走越窄。

        “我也觉得很累,”我轻声说,“但现在还不想妥协。”希希没有立即回答,但我知道她听见了。

        “韩意,你说所谓“感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标准?我突然疑惑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到找到的那一刻你才会发现它是什么样的,然后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我想起早晨脑海里留下关于昨晚梦境的两字总结,想转换一下低沉的气氛,于是开玩笑般说道,“感觉它也许只是一个名字”。

        “名字?你果然敢想,那你说说是什么名字。”希希对我的玩笑并不接茬。

        “锦川。”

        “金川吗?这不会是你在哪儿听来的地名瞎忽悠的吧”

        “不是,是锦川。也有可能是只狗的名字”。

        希希无语地看我,倒是有点像哭笑不得。就算做笑了吧。

        我们在六点十分到达活动场地。在入口处核对工作单位、学历、收入等信息后签到,我和希希互视一笑,想果然是政治任务啊,还是需要带身份证的那种。

        主办单位也是用心安排了本次活动的。为防止同公司的人扎堆影响参加活动的积极性,相互熟识的人被安排分开就座。我在B区,希希在H区,倒是不远,打个电话也是能在人群中找到对方。

        这次活动是安排在一个星级酒店的大宴会厅,而我现在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巡视场地。宴会厅很大,目测现场容纳有两百到三百人,我想这其中肯定会有不少人如我这般心有旁骛、神游太虚吧。希希说的没有错,我对这种活动确实有抗拒。它就好像是一局棋,棋盘以性别为分界,男女双方都以攻下对方为目的进行演练攻防、觥筹交错,参加的人是被安排的棋子,而执子的人却不仅仅是主办方,他们是一群人隐匿在社会各处的角色,如父母、亲友、其他等等一些以爱之名的人。在这里,感觉不到自由。

        八点钟的时候,按照计划时间本次活动可以就此结束了。当然,有意向的男男女女可以延时,延时无限期甚至可以是一辈子。我和希希都决定不多做逗留,我在出口处等她。

        “希希,这里。”看到希希出来的时候,我向她招手示意。我看见希希在向我招手回应后,又转过身去和旁边的男士说了几句话,像是在道别,然后希希开始向我这边走来。我看到那位男士一直在注视着希希的背影,许是注意到我的眼神,他挪开眼神与我对视并微笑示意。我却感到莫名不适,那微笑不是从眼底嘴角发出的,它好似是外力牵扯脸部肌肉的抽动。

        “希希,怎么样,有合眼缘的吗?”我抛开刚才对视带来的不适感,询问希希今晚的状况。

        希希摇摇头,带着无奈与妥协之意,“韩意,其实我已经做了决定。所以无所谓怎么样或者眼缘。当你妥协了原则、突破了底线,其他那些本来就不重要的,更不值得坚持了。”

        我愕然。在来的路上,我感觉到了希希的情绪不高,那是现实的催婚压力给予我们的,我能感同身受。但我没想到她竟妥协消极至此。

        “你呢,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希希抢断了我未说出口的疑问,似不愿再多说。

        我配合她不再有问,回答她:“我和一个警察同志加了微信。他知道我是网络媒体行业从业者后,说是要与我们探讨一下作为网络媒体从业者的职业道德与素养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这人可真有趣,名字也很有意思”

        “是挺有趣的。而且警察的电话当然要留了,出事就可以不仅仅是拨打110了。”希希笑着说,仿佛刚刚消极悲观的她是我的幻觉。

        “现在还早,希希我们要不一起去喝点东西?”我仍放心不下她刚才的状态,于是提议道。

        “不了,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你也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自己打车走。”希希不等我的拒绝,摆摆手留给我一个背影。

        街灯仍是亮着。在鳞次栉比的华灯间有一段段的黑暗隐于灯下,希希的背影慢慢淹没于暗影间。

    (二)

        今天是周四,办公室里异常的沉默。在新闻选题的讨论会开始后,这沉默便开始了,蔓延全场,有些沉重。

        其中一项讨论内容是对一场交通事故的跟踪报道。事故发生于三天前,也就是本周一,在城南机场高速上,一位女司机超速行驶冲撞护栏致车辆侧翻,又导致后续车辆追尾七连。据目击者称,此次事故可能是因酒驾而起,因为车祸现场的酒香味快掩盖了血腥味、汽油味。这位肇事女司机也在车祸中死亡,另致其余九人受伤。

        交通事故的新闻在当天就经其他各大媒体发出。不到半天的时间,“女司机”、“酒驾”、“马路杀手”等关键词就甚嚣尘上、铺满网络,引发了各方论战。慢慢地,在漫天的网络新闻中,开始夹杂了死者的详细信息,甚至包括她的亲属信息。于是常见的戏码开始上演,被人肉、被网暴。

        而我们今天讨论的主要是两点:一是否有必要追踪报道这条新闻;二是如果报道,该如何立题、从哪个角度切入。因为这条交通事故新闻不是经我们首发的,虽然现在讨论度很高,但是后续报道很容易吃力不讨好,甚至有可能会将自己置于网暴旋涡的中央。

        讨论组的沉默氛围还在继续。我习惯性地看向希希的位置,却是空的。是了,希希最近不在,她请了两周的假,年假和婚假一起。

        上周五下班后,希希告诉我她有好消息要与我分享,我们一起约的晚饭。在吃饭的间隙,她非常顺便地告诉我她已经领证了,再告诉我,下下周她的婚礼我作为伴娘是必须要出席的。她说的非常随意,但我能感觉到她将迈入新生活的姿态非常认真。婚礼是下周还是下下周来着?为什么我突然有点难过,我好像不能控制我自己的思绪了。

        “韩意,你的意见呢?”新闻组长王超突然发问打破了沉默,也拉回了我的思绪,“毕竟,你是庄希希最好的朋友。”

        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仍看向希希的位子。是啊,我是希希最好的朋友。

        毕竟,希希已经死于这场交通事故。

        “要跟踪报道的,王哥。”我回答地非常坚定。“跟踪报道可以由我来负责吗?”

        “当然可以。只是莫要太主观、意气。发之前再给我们过一遍。”王哥的语气带着同情悲悯,为希希,也因为我。

        “嗯,好的。”至讨论会结束我不再说话。

        我看着自己在会议记录纸上无意识写下的字词,“希希”、“三个月前”、“相亲”、“领证”、“婚礼”、“父母”、“傅安良”……

        这些词语全是与希希相关的,我试着将它们串在一起:“希希在三个月前的相亲会上认识了傅安良,他们一周前领证了,婚礼将在下周举行。希希的父母因此非常高兴,现在他们很伤心。”

        上周五希希说有好消息与我分享约饭后,随后叫来了傅安良。这是希希第一次正式向我介绍傅安良,但是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是在相亲会结束后他与希希道别时。虽然我很不满于希希的先斩后奏的闪婚,但是我还是由衷的为她高兴。高兴的还有希希的父母,他们终于完成了催婚大任进入新篇章了,可是不幸又来得这样突然……

        希希绝对不可能酒驾的。想到这里,我收拾好东西向王哥告假后就往警局奔去。

        去的路上,我给何上警官打了电话说明来意。何上警官,是在相亲会上认识的,名字很有意思,“和尚”,希希还开玩笑说找警察可以不用只打110了,一语成谶。

        到达警局门口的时候,刚好遇见何警官从警局出来。还有傅安良,他面色悲戚,看见我以后,悲戚之色更加几分,他说:“韩意,你来了。我以为我们再见会是在婚礼上,没想到……”傅安良语带哽咽继续说:“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我为什么要答应出差,为什么还要让希希来机场接我,都是因为我,如果希希不来接我,她就不会死,也不会让她的父母遭受辱骂攻击……”他哽咽快不成声。

        何警官见状:“逝者已矣,生者向前。事故真相等官方通报,定会给公众一个交代的。你要节哀,在此时刻,更要宽慰好庄女士的双亲。”

        傅安良似乎听进了何警官的宽慰,点点头,不再言语,只是悲戚。

        看着傅安良的悲戚、自责,我丝毫不能共情,好似我们的悲伤并不相通。想到上周五希希与我分享好消息时的喜悦,于是我的悲伤竟全化作了愤怒:“你真的关心过希希吗?你一个做药物合成的技术岗,平时都不出差的,非得赶着婚礼前几天出差呢?还有你出差回来你自己打车啊,为什么要让希希开车去接?你知道希希的身体状况吗?你说的没错,希希的死就是因为你。”我以愤怒附和、质疑他的自责。

        何警官似乎恨惊讶于我的愤怒,却没有打断我。好像是与我一样,在等傅安良的回答。

        傅安良说:“出差是事发突然,我负责的项目的原料药突然出了问题,没办法我只能去原料药供应厂家那里查看。我只是说了我回来的班机时间,希希要来接我,我自然愿意、高兴早一点见到她,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喝酒了,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让她来接我的……”

        “希希不可能喝酒的。”我说的坚定,却是对何警官:“何警官,希希的血液里检测到酒精了吗?”

        “是有的,不过浓度很低,高于检测限一点,远远没有没达到酒驾的标准。”何警官回答。

        “那其他的检测呢?”我继续问。

        何警官和傅安良都很讶异我如此问,只是只有何警官回答道:“这些例行都是要检测的,只是因为现在没有目标物,广谱筛查会耗费一些时间。”

        “可是那一天希希真的是满身酒味,会不会是因为……”傅安良突然说道。

        “我说了,希希不会喝酒的,”我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臆测。上周五希希当这是好消息与我分享喜悦,现在我将它作噩耗来公布。

        “因为希希怀孕了。”

    (三)

        周一办公室的氛围总是慌张的、忙碌的,尤其是媒体行业,大概是因为工作暂停了两日,而这个熙熙攘攘的世界从不会停歇。忙碌的节奏也意味着生活更新地快,希希离开两周了,今天本来是她销假返岗的日子,而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的痕迹。除了在别人的议论谈资中频频出现。

        “我都不知道她结婚了,也没听她说起过……”、“不过我跟你说,我就觉得她怀孕了,只是我以为她没结婚,所以没好意思问……” 、“是的哦,你说她怎么这么倒霉,年纪轻轻的怎么就……”

        我听着这些自以为很小声的话,心想:“跟你又不熟,希希结婚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不好意思问,你现在倒好意思议论了;是的,她倒霉,英年早逝还成为别人的谈资……”但也仅仅是腹诽,毕竟他们没有恶意。

        “叮咚”办公软件有新消息提醒,是王哥发来的任务安排。我打开消息看到内容,不由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果然躲不掉。何上警官还是要弘扬他正直、善良、法治的价值观,要来这里做培训,主题是关于“新闻从业者的职业素养:如何在舆论中立身中正”。王哥让我负责联系,确定时间及培训安排等。

        我透过办公大楼的格子窗户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心想:随便吧,事情做了便不须后悔,谁都应如此。

        希希死亡的警方通报是在我与何上、傅安良在警局门口相见一周后发布的,受害者的丈夫傅某良被列为嫌疑人。通报称,傅某良利用工作之便利,提取了河豚毒素,涂抹混掺于食物中,受害人庄某某食用含河豚毒素的食物后在驾车过程中出现神经毒性症状,致车辆失控超速侧翻,庄某某在车祸现场死亡。酒驾超速驾驶系为谣传。

        警方通报对傅某良的杀人动力与其他细节未有提及。

        我的报道几乎与官方通报同时发出。这可能是加速何上来做法制培训最主要的催化剂。

        “《以爱之名的陷阱:it's always the husband》”。

        “‘It's always the husband’是美剧《重案组》中的台词,但在现实中为何频频成为凶杀案的侦查方向?近日,A城庄女士死于一场交通意外并多人受伤,该事件引起巨大的关注讨论。有人说车祸是庄女士罔顾他人姓名地酒驾导致,但事实呢?

        据查,庄女士当时在怀孕早期,因身体状况是绝对戒酒的。受害人庄女士血液中低含量酒精系为误食用了酒心巧克力,车祸现场的酒味是车厢中的酒打翻破碎所致。这一场精心安排的障眼法,无不昭示着另有隐情,是真的意外还是谋杀?如果是意外,那么它是如何发生的;如果是谋杀,谁又会成为嫌疑人?

        谋杀案的受益者往往是案件的嫌疑人。本事件可能也毫不例外。经庄女士父母透露,庄女士生前签署了多个以新婚丈夫傅某良为受益人的高额意外保险。高额保单也许是双方为了验证爱的试金石、也许是新婚夫妇对生活的未雨绸缪,但在此时它无疑就是作案动机。

        傅某良从事于药物合成行业,借助专业优势与职务之便利提取了河豚毒素,并掺杂涂抹于冰箱食材里。他在熟识药物毒性特点的基础上,在提醒并确认庄女士食用了该食物后,便谎称自己出差回来,要求庄女士驾车来接。驾车途中,河豚毒素引发神经毒性症状引发车祸,如此前新闻报道一样。此外,傅某良还在车上备有酒心巧克力,提醒庄女士食用,同时早早地在副驾下藏好了杯装酒,完成这一场交通意外的障眼法。

        谁能想到制药救人的行业里也有岔道害人的心?谁能想到新婚的丈夫竟包藏祸心、杀害妻儿?谁能想到这是一场筹谋多时的以爱之名的害命谋财?

        一见钟情是假的、迫不及待地想早日结婚是假的、为好好生活买保险是假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是假的、亲自准备甜食的关心是假的……真的是什么呢?他的自私自利、丧尽天良是真的,会有人死于非命是真的。而死于非命的人是谁,可能会是你,也可能会是我,是万千怀着爱的期待踏入婚姻里的女人们。

        如此杀妻害子、谋财害命之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闻所未闻。我们也不由地思考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他如此人格,是家庭教育的缺失还是天性如此?他的过往里是否还有更多的伤天害理之事未见天日?如此之类,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知道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傅某良之流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同样地,这篇报道一经发出,便有人将两件新闻联系到了一起。很快,傅安良的信息也被人肉出来,连带着他的父母与任职公司一起遭遇网暴。只可惜此时傅安良已经被收监了。

        没有谁能想到这是一个从初见就开始筹划的以爱之名的陷阱与阴谋。我没想到,希希的父母更没想到,或者说他们不愿意相信。他们痛哭着后悔、自责,如果没有他们的高压催婚,希希是不是就不会踏入陷阱而丧命?是他们亲手将女儿催熟成待宰的羔羊并送入陷阱,并且是以爱之名。

        已是正午,阳光正盛。灰蒙蒙的雾霾被吹散开了一角,露出蓝色的天空。

        真好。希希,你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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