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宇，H国第一名校Q大的学霸，此刻因为没工作，正拿着一把刷子努力地刷刷刷。
1
镜子前，关宇正了正领带，再轻柔地抚平西服上的褶皱，生怕对西服造成一丝损坏。
今天是关宇应聘讯为科技的日子。讯为科技是全国最大的科技公司，在海外也有巨大的影响力。其基层普通员工的待遇，比一些小公司的中层领导还要高。
关宇是Q大的毕业生，Q大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学，而关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关宇大学连续四年专业排名第一，说他是这个专业的全高校第一人也不为过。这得益于他疯狂的个人作息。从大一开始关宇就化身007，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所有时间都扑在专业上。
纸面上的成绩和绩点以外，关宇还跟随导师参与了不少实际的项目，项目经验也十分丰富。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对此次的应聘没谱。因为现在实行了一种奇特的招聘方式。
面试时，应聘者背对面试官，正面对着一面大白墙。面试官使用一种名为招聘灯的特殊产品照射应聘者，应聘者的背影投射到大白墙上。
面试官会根据应聘者的影子大小来进行评估。影子越大得分越高。
不要觉得很扯淡。这个招聘灯是最近刚研发出来的新型高科技产品，可以把应聘者的能力、阅历等信息精准地反应到影子上。
作为Q大的超级学霸，关宇对自己的能力和阅历非常自信。但是这些并不是决定影子质量的唯一因素，这才是关宇担心的地方。
讯为科技这种大公司竞争十分激烈，但关宇不愿意去小公司。在他看来，那些小公司庙太小，容不下自己。所以他决定拼一把，毕竟讯为科技也不是只招聘一个人。
关宇家庭条件不好，母亲患有心脏病，好不容易凑齐了手术费，目前在等待适配的心脏。因此这份高薪对他，对他的家庭都很重要。
为了能进入讯为科技，关宇尽全力提高自己的影子质量。听说个人形象会影响影子质量，他花掉了自己攒下来的奖学金，购置了一套不错的西服。这是关宇全部的家当。
他还打听到对公司的熟悉度也会影响影子质量，因此他还花了几个通宵把讯为科技目前市面上的热门产品做了调研分析。如果需要，他可以立马拿出一套优化建议。
关宇已经做了目前他可以做到的极致，就看面试了。
2
讯为科技会客大厅外，关宇坐在等待席上不自觉地搓着手指，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四年的疯狂努力，数个昼夜劳心劳力地准备工作，成败在此一举。他的境况以及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失败。
“关宇？你也来应聘讯为科技啦？”
一个声音把关宇从紧张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关宇转过头看，说话的是蔡生，关宇的校友。
蔡生的情况和关宇类似，但是家庭条件更差，他相当一部分时间花在了打工上。虽然也是个优秀的学生，但比起关宇还是稍差一筹。
“对啊，这会儿等着呢，咱俩不会是应聘同一岗位吧。”关宇有些担心自己和蔡生撞一块儿了，这对谁都没好处。
“怎么会，咱俩都不是一个专业。再说了，我一介凡人怎么比得上Q大007。每年奖学金评比结束后，学生会长组织获奖者户外烧烤，你几乎没来过。印象中你只出席过一次吧。”蔡生闭眼带着回味的神情，“老实说你的烧烤技术是真好啊。就那么一次就让我终生难忘。”
“去去去，就知道吃。007又怎么样，还不是前途未卜。”关宇叹了口气。
“放宽心，你那么努力那么优秀，会得到回报的。”蔡生倒是很看得开。
“下一位，关宇请进来。”关宇听到HR叫自己的名字。
“到我啦，我先去了，回聊。”说罢，关宇进入了会客大厅。
与他一同进入应聘的还有九人，看来都是同一岗位的竞争者。
关宇按照指示，站到了指定的地方，面对着那堵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白墙…。
“啪”的一声，招聘灯亮了。惨白的灯光挥洒在了惨白的墙面上，同时出现的还有10个影子。它们大多高大且浓黑，其中有个影子格外的高大，显得鹤立鸡群。那正是关宇的影子！？
“成了！”关宇兴奋地握紧了右拳。
3
“接下来进行第二阶段照射。”面试官用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指示众人。
“什么？还有第二阶段照射？”关宇傻了，转过头看着面试官，两个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
招聘灯照射还有两阶段么？关宇从没听说过。
不过第一阶段关宇的优势非常明显，这让他心里稍微有些底。
“啪”的一声第二阶段的招聘灯应声亮了起来。那九个影子飞速膨胀，而关宇的影子却几乎没有变化。关宇矮小的影子夹在其中，就像误入巨人国的小矮人，如此的弱小，风一吹就要飘走一样。
一起飘走的还有关宇的自信以及未来。四年的007生涯还有自己所有的家当，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关宇知道他完了。
看着墙上的影子，关宇不自主地捏住了自己的左手腕。那里有一个伤疤，连关宇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怎么弄的。只是失败的时候习惯性的捏住那里。
“我居然失败了，我居然会失败，我以后该怎么办？不，我该靠什么活下去？”
4
去往郊区的路破旧不堪，公交车走在上面和在搓衣板上面没有区别。
关宇在车上，随着颠簸的路面上下起伏着，他却毫无知觉。今天发生的一起击碎了他天之骄子的骄傲。而且他面临非常急迫的问题，他该如何维持生计。
经过一小时的颠簸，公车来到了青山精神病院站，关宇也随即下了车。他家紧挨着青山精神病院，在一栋破旧的筒子楼里。
于门口踟蹰许久，关宇还是开门走了进去。
“儿子回来啦，恭喜你成为有工作的社会人啦。”关母的声音从烟雾缭绕的厨房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但儿子一直是她的骄傲。
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关宇把眼神移开了一下，又转了回来。嘴唇抽动着半天说不出话。他实在不想让母亲失望，尤其母亲的身体。
关宇母亲见关宇许久不说话，便知道这事儿可能有意外。
“妈，我……没能进入讯为科技。”关宇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没关系，我儿子这么优秀，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的。另外……”关母有些欲言又止。
“妈，我们母子俩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儿子，要不你考虑考虑去那些小些的公司？我听说小公司基层招聘是不用那个什么灯来照的。”关母小心翼翼地说着。
“妈……你觉得那种工作配得上你儿子吗？工作的事我自己会有主意，您不用管。”关宇皱着眉头，对母亲的建议心里有些不耐烦，同时心里也有些许愧疚。自己让她失望了吧。
“好吧，你从小就自己有主意。妈也是希望你能稳定下来。”关母有些无奈，关宇太有主见，也太骄傲了。
“不知道爸什么时候回来。”关宇岔开了话题。
今天天气不佳，这会儿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来。母子俩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双双陷入就沉思。
5
“呲……”羊肉串的油滴在木炭上发出阵阵声响。小哥手上的刷子快速地在羊肉上涮着油，另一只手则熟练地撒着各类调料，很快香气四溢。
“您的羊肉串拿好，收您20，谢谢。”关宇把一手羊肉串递给顾客，一手把钱收好。
这位正挥汗如雨的羊肉串小哥正是关宇。应聘讯为科技失败后，关宇经过多方打探，得知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其一招聘灯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照的是应聘者的能力、经历、匹配度等。第二个阶段照的是应聘者的社会关系。背景越强大的人照出来的影子越大。
第二个消息对关宇至关重要，第二阶段的影子可以修剪！
用专用的影子剪刀，可以对影子进行修剪，修剪效果视进行修剪的人而定。
社会地位越高的人修剪效果越好。另外修剪人与该岗位的相关度也很重要。
由影子修剪还催生出了一系列相关产业，例如影子培训班。培训班会收集学员的应聘目标，并制定一系列的提升计划。
最重要的是提供修剪影子服务。当然不同档次的讲师费用也不一样。
关宇物色了一个培训班，这个培训班的讲师档次不算特别高，相应的费用也没有那么昂贵。最重要的是，讲师和关宇即将应聘的工作高度匹配。
应聘讯为科技失败后，关宇反复思考，社会关系是他的最大软肋，讯为这种大公司基本是没可能上的。所以关宇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家规模小一些的公司，叫里腾智能。
里腾智能正在招管培生，应聘合格就算是半个基层领导了，还能拿一大笔安家费。这样的职位关宇勉强还能接受。
而关宇物色的培训班，正是由里腾智能的前任总经理开办的。关宇相信如此高的匹配度，在招聘灯第二阶段就算不能拔得头筹，至少也不会再拖后腿吧。
不过培训费用是个大问题。关宇四年攒下来的积蓄已经花光了，他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虽然家里不差他一双碗筷，但关宇不想成为传说中的啃老族。所以他需要能够暂时维持他生计的方法。
思考再三，关宇决定发挥自己的特长，来夜市摆个烧烤摊儿。他卖掉了自己的那一身西服，购置了一套烧烤摊的家当，在培训班不远的夜市开始了自己的烧烤生涯。
他给自己的摊子取名叫做状元烧烤。一是提醒自己，哪怕以后卖烧烤赚到了钱，也不能就一直这么下去。自己是个状元，有更远大的前程。二是告诉顾客自己的烧烤水平是一等一的。
很快关宇的烧烤在夜市打下了名声，他也攒够了参加培训班的第一期费用。
“这不是关宇么，大才子怎么卖起烧烤来啦。”说话的是关宇大学的同学李一聪。此人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平日里不学无术，搞得学校乌烟瘴气。关宇很是瞧不上他。
“这位客人，您要吃什么？如果不吃的话麻烦不要妨碍我做生意。”关宇装作不认识李一聪。
“不要这么无情嘛，大家都是同学，以前是我不好。现在我岁数不小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而且大学还是很让人怀念的，我不想和同学闹这么僵。”李一聪说得很真诚，不过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人可以转变得这么快么？
“你知道就好，只要你改掉以前纨绔子弟的做派，还是很有前途的。”
“嘿嘿，一定一定。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回见。”说罢李一聪离开了烧烤摊。
“这人到底来干嘛的？”关宇也不再管他，继续自己的活计。
远处一个人看着关宇的摊子，拨通了一个电话。
6
“就是他！给我砸？”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来到关宇摊子前，伸手就要掀他的桌子。
关宇赶忙挡在摊子前，手里抄着个铲子怒斥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一个一头绿毛的混混上前说道：“干什么？哥们我昨天来吃了你的串子，当晚就拉稀。一天跑了五六趟厕所，差点没拉死我。”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围观，那混混见人多也不动手，大声对周围说道：“大家评评理，这个摊子东西不干净，我们吃了后上吐下泻，看我兄弟，都成这样了。”
说着混混把另一个混混给一把揪了过来。这个混混佝偻着背，一张脸极度消瘦，就像骷髅头批着一张皮。关宇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拉肚子拉的。
“不会吧，这摊子我吃过好多次，没啥问题啊。”
“谁知道，听说很多黑心商家用老鼠肉代替羊肉。”
“对对对，还有地沟油什么。”
……
周围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凭什么说是吃了我的烧烤害的。谁知道你们这群社会渣子都吃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关宇极力争辩着。
“你不要命了，说什么呢！兄弟们揍他！”说罢混混们就要揍过来。
“前面的干嘛呢！”这边的混乱把在夜市巡查的警察给吸引了过来。
几个混混看警察来了便做鸟兽散。没有了热闹看，人群也渐渐地散了。
虽然关宇没有什么损失，但在那之后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夜市都传他的东西不干净。再这么下去，他就没钱继续去培训班了。
关宇越想越不对劲，那个绿毛发型非常惹眼。如果他之前来光顾过，关宇应该会有印象。这事儿怎么看都是有人蓄意整他。
“李一聪，一定是他！”他来过之后第二天就出了这事儿。铁定和他跑不了关系！
7
晚上八点四十分，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每个小吃摊面前或多或少都有些顾客，只有关宇的小吃摊门可罗雀。
关宇坐在摊子前盯着烧烤架里的炭火发着呆。
上次的事后他找到了李一聪质问。李一聪再三保证和他没关系，还主动帮他调查此事。最后发现，这事儿是夜市里的一个烧烤摊主指使那几个混混干的。这个摊主怕关宇把生意都抢走了。
事情虽然查清楚了，但有什么用。口碑一旦倒了就很难再立起来。
没了收入来源，培训班也上不了了。更让他绝望的是，培训班结业时附送的影子修剪是通用修剪。关宇所需求的针对性修剪价格非常昂贵，不是关宇能负担的。思前想后，关宇咬咬牙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8
“妈，我刚才给您说的事儿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关宇坐在关母旁边，等着关母的答复。
关母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缓缓地说道：“儿子有需要，妈一定全力支持，这些你拿去吧。”
“妈您放心，只要我成功了，就能拿一笔安置费，不会耽误您做手术的。妈您多休息，我去去就回。”
烧烤生意黄了后，关宇便放弃了培训班的普通课程。这些对他的提升已经不大了。
然而定制修剪昂贵的价格让他犯难，最后他想起了母亲做手术的钱。目前关母还没有匹配到合适的心脏，只要自己成功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关宇这是孤注一掷了。
再次站在招聘灯前，关宇并没有更加从容，赌上一切的他没有了退路。
很快第一盏灯照了过来，关宇的影子依然是所有人中的最大的。很快第二盏灯也做好了准备，关宇不由得心跳加速，手心沾满了汗水。
“啪”，第二盏灯照了过来，关宇的影子迅速膨胀。虽然上升的势头不是最好的，但关宇第一阶段优势太大，这第一基本是稳了。不愧是里腾智能前总经理，效果果然显著。
里腾智能这次的管培生招聘应聘的人数众多，面试分为好几批，最终的结果要等所有人面试完毕才能出来。但是面试官告诉关宇，虽然面试还没结束，但他这样的成绩很难有人超过，应该问题不大。
关宇嘴上很谦虚，心里乐开了花。但再兴奋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回家静静地等待着。
9
等待的时间令人焦躁，关宇一个人出门散步。在公交站旁，他遇见了许久不见的蔡生。聊天得知，上次应聘讯为科技，蔡生也失败了。和关宇一样，也是输在第二阶段。
在那之后，蔡生不和那些狠角色死磕了，找了个不用招聘灯的小公司基层岗位先做着。
告别蔡生，关宇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一定要把未来抓在自己手里，绝不像蔡生那样将就。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里腾智能管培生公示的日子终于到了。关宇打开里腾智能官网，哆哆嗦嗦地点开公示网页，紧张地查看结果。
果然！他击败了一众应聘人员，最终位列……第二？怎么才第二？
点开排名第一的人的头像，记录显示他是在招聘截止日期之后才来参加面试的。他第一阶段得分只有自己的一半，但是着第二阶段得分是自己的好几倍。这是怎么回事？
关宇感觉天旋地转，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背心，心口也有些闷得呼吸不过来。
对了，去找那个培训班赔偿！六神无主的关宇想到这么个对策。
跌跌撞撞地来到培训班，找到那个给自己修剪影子的讲师，关宇怒了，一把揪着讲师的衣领子吼着：“你以前不是总经理么！怎么回事儿，我被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人给完爆！你赔我影子修剪的钱！”
讲师一把推开关宇，指着关宇说：“臭小子，讲清楚点，我们从来没有说修剪能包你面试成功吧。再说了，我又不是里腾总经理，总经理是我们老板！”
“你们不是总经理办的培训班么，定制里腾的修剪，难道不是总经理来坐呢？”
“我们什时候说过修剪由我们老板来做了？你说话要负责！”
关宇正要说什么，一个声音打断就他们：“李洛叔，什么事儿，怎么这么吵？”
关宇遁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只不过和衣着寒酸的自己比起来，对方一身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
但是让关宇诧异的是，这人赫然就是这次招聘排名第一的那个人！
“看什么看，这是我们老板的儿子，你别乱来。”李洛挡在青年面前，像是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老板的儿子……老板的儿子……”关宇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不再理睬两人，握着自己的左手腕，一边念叨着这句话，一边慢慢地飘了出去。
10
“老板的儿子……老板的儿子……老板的儿子……”关宇就这样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这句话，也不管行人和车辆，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
关宇就像一个赌徒，赌上了自己的前途、自信、尊严，甚至还堵上了母亲的生命，最后就这么个结果。
失去一切的关宇感觉自己已经从这个世界剥离，一股寒冷从灵魂传来。接着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咔擦咔擦的声音，就像玻璃裂开一样。
关宇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巷子里，墙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形痕迹。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发现路灯的照射下，自己的影子前所未有的巨大……
三个月后，关宇在手术室外紧张地等待着母亲做手术。
现在的关宇已经是里腾智能项目产品部一名储备干部。
那天在巷子里恢复意识后，关宇发现自己身上产生了一些异变。他的可以吞噬别人的影子壮大自己。
拥有这个能力后，关宇来到培训班外蹲守，终于被他抓到机会，尾随那个排名第一的青年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
在这个无人的巷子里，关宇看着自己的影子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一口咬住了青年的影子，吧唧吧唧地给吞了进去。
失去影子的青年张着嘴，无声地哀嚎着，最终化作了墙上的一抹黑影。没有了第一名，关宇顺理成章地进入了里腾智能。
11
六年后……
关宇已经成为里腾智能的项目产品部经理。他本就足够优秀，此外这些年关宇从未停止吞噬他人的影子。他发现影子壮大了，自己的晋升之路也会变得更加顺利。
里腾智能目前在筹划新的业务领域，同时会提拔一位新的副总来主管这部分业务。
这个位置关宇志在必得。但他也面临非常激烈的竞争，没有必胜的把握。到了这个层次，吞噬一般的影子已经不能给关宇带来提升了。
关宇为自己物色了一个目标——蔡生。
蔡生没有选择和关宇一样的道路。他在小公司基层锻炼了几年后，出来创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他开发的一个项目获得了巨额的天使投资。现在他是H国有名的青年企业家。
有时候关宇想，假若当初自己也放下“身段”，去那些小公司从基层做起，会不会也能出人头地。
算了，今晚之后蔡生就“属于”关宇了。
当天晚上，关宇把蔡生约到自己家里喝酒。他悄悄在蔡生的酒里面加了一片安眠药。在酒精和药的夹击下，蔡生很快失去了意识。
路灯的光照进昏暗的房间里，关宇的影子在墙上不停地扭曲变形，伸出数条触手，慢慢地靠近蔡生……
第二天，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蔡生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卧槽！都这个点了，得赶紧去公司了。关宇这小子怎么不见了？算了，我先走了。”
蔡生穿好衣服离开了关宇家。他没有注意到，墙上有一摸已经淡到难以辨认的人形痕迹……
12
“阿姨，我来看关宇了。”
“哎呀，班长你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没什么，阿姨，你每天都要在医院守着关宇，你才辛苦呢。另外叫我蔡生就好啦。”
“我也没什么辛苦的，我们家就在青山精神病院旁边，很方便的。”
“阿姨，关宇好些了么。”
“哎……还是那样，老是说些胡话。最近一直在说什么奋斗者的影子太坚固，要被撑爆了之类的话。”
“阿姨你也别急，关宇他会好起来的。其实他这样我也有责任，当初他沉迷网络世界，荒废了学业，我作为班长和室友没能好好引导他。”
“小蔡你也别自责，都是他自己的问题。毕不了业拿不到文凭也不是什么末日，他非要走上割腕这条路。好不容易命捡回来了，人却疯了。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阿姨您别哭，李洛老师说了，考虑到你们家里困难，会在全校为你们组织募捐。”
“太好了，那麻烦你替我谢谢李老师了。”
“好的，那阿姨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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