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幻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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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不渝。
她总说,她把初吻献给了十五岁的荒唐,轻易潦倒在没有真心的怀,从眼泪和声色中过往。也学会了归类,品尝着各不相同,又尽数相同的滋味,享受过一个个模样。
她仅仅依靠在这只能给予他青春的肩膀上,冲着刀削过般棱角分明的脸轻轻呵了口气,消散的白雾同时消散了余温,她的眼睛却仍有雾气,她的话语比雾气消散得更快:“你有多爱我?”
路灯下,霓虹中,十二月的冬季里,你没有回答。
你习惯性地握了握她的手,冰凉。停下了脚步,站在这里和她挥手说拜拜:“宝贝乖,明天见。”回家的路其实还很长,但今天就先送到这里。你的身影错过了对面的小巷。
关于恋爱,她几乎不提,但偶尔会对我讲。她把过往通俗成演绎,她说,我听,我们俩一起笑着,一起沉默。关于找对象的要求,关于有趣的经历,关于听过的承诺——毕竟,十八岁,没什么不妥当。很多人背后骂她,讲她坏话,说她渣,但渣了他们的什么,他们解释不了,自己没被骗财,也没亏色,于是他们骂她处过了几十个对象。她坐在我的右手边,白色卫衣配黑色长裤,眼角有淡淡的妆,长发延伸到肩头,一部分藏在卫衣的帽子里,自然地披散,比我成熟。
我终究没有和她一样在学校里不穿校服的勇气,刚踢完足球,汗水从全身每个毛孔透出,校服上一片一片的汗渍。
她转过头,恰好与我视线相交,好像是四五分钟的时间,又好像只是四五秒,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扭头望向远处的操场。我的视线仍在她的身上停留,白色卫衣的前后,贯穿着一朵玫瑰花,黑色耳机从领口耷拉出来,随意挂在胸前。我也想觉得她渣,可我说不上她哪里渣,何况她对我格外关照,帮我晚上打饭,自习借我手机玩,还与我讲真心话。我把她当兄弟,她认我作姐妹,我对她没有坏话。
她玩笑着说,自己在十五岁时坠入了一片汪洋,后来成了一方海王,鱼虾都争先跳到自己的餐桌上,随即她又补充一句,都是玩儿。我张开嘴,想说什么,生生咽了回去。
很多人从前喜欢薛宝钗,后来又发现连潘金莲这般的女子都不多了,抓紧追求潘金莲,到最后把自己活成了镇关西。
天空下,校园中,我没有回答。
我们有很多机会去否认,做错了一道题,说题是错的;和别人吵架,说别人是错的;被人轻视,说世界是错的;很多事根本不在乎真假。
总有一天看老中医,中医三指如钩按在我的右手一侧,会说我肾虚的,或二十年后或三十年后。这些事需要我回头去看。现在我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能再拥有,多一点少一点,我都会承受不了。
芳华之中有多少人会爱慕你的芳华,年轻的时候有多少人爱你的年轻。一张床承担着多少重量,总结了多少过往,有着两个人醒梦参半的愿望。
我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我问她后悔吗?对于从前。她笑着摇摇头,离我更近,跟我紧贴着坐在一起,她把上身小半的重量借在我身上,整个人微微倾斜,乌黑的头发沾染在我的耳边,她说她对于好多人而言其实没多少剩下的了。
我不敢再看她,她却在看我。一明,一暗。她说我不会懂。
不过多久,我又看到她和一个瘦高的男生在操场上拉手,她毫不避讳,冲我笑了笑。
我正式追求她是从盛夏结束时开始的,故事氤氲,夕阳在城市一边绽放,我只送了一个小小的礼物和一张不大的贺卡。礼物是一对情侣手串,两串上都有一块磁石,一串刻着海誓,一串刻着山盟,两串靠近,便能紧紧吸附。深蓝的编织花纹与白色的线条纹路,像一只只眼睛,贺卡上写着四个字:我喜欢你。
两周前她刚分手,她手里攥着我给的东西,捂着嘴哭了很久,我只是站在她的对面,没有动作。我给不了拥抱,也给不了许诺,甚至给不了安慰。我只有炙热的青春。
她抱紧我,搂住我,问我:你有多爱我?
后来,她转了学,去了外地读书。她把一切都给了我,归还了最后的剩下,我没来得及和她交换过往。下了床,我删除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躲闪了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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