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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是美德,但是善良的背后,有时真的既可怕,又残忍。
十七岁的少女,被人打晕后醒来,当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从此陪伴她的只有每天的噩梦,幸福美好从那一刻戛然而止。
十七岁的陈梦一曲《闻香识女人》,刚刚考完八级钢琴大赛,好不容易征得爸妈的同意,她打算跟自己的好朋友舒童去看一场音乐会。
陈梦出生在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老师,母亲是一名知名越剧演员,爷爷更是高校的校长。
她从小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女孩一直是温室的小花朵,从来不知道人间疾苦。
只因为这些亲人围绕在她的身边,她就像生长在无菌的温室里。
她更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在她的潜意识里,那些恶人永远都存在电视里书本里,因为她周边都是喜欢她对她好的人。
虽然她是一大家子人的开心果,但是她的家教很好,从小就很善良 ,每次只要一走进小区,小区里就有很多的流浪猫,流浪狗就像保镖一样,前后簇拥着她。
她每次从家里出来,包里都要装几根火腿肠,去喂小区里的流浪猫,流浪狗,只要出去碰见乞丐,或者残疾人她都会给钱,给吃的。良好的家教,姣好的长相让她成为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青春美少女。
她跟舒童约着在一个地铁口见面,反正她家离地铁口也不远,走路不到二十分钟。她们俩约着先逛个商场,吃个饭,然后晚上八点去看音乐会。
陈梦梳着一个调皮的丸子头,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身材窈窕,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欢快轻盈的步伐里都溢满着青春的朝气蓬勃。
她刚走到一个巷子口,突然被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太太挡住了去路。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到她跟前问她,“姑娘,能不能借你电话用一下,我想给我闺女打个电话,我们老两口从老家过来看闺女,跟闺女说好她来接我们,我们都等了几个小时了,还没见她过来,我们想打个电话问一下。”旁边的老头也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陈梦赶紧把自己的手机解锁递给老头,老头感激地说着“谢谢,”接过手机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老太太突然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痛苦的表情,她的五官都蹙在一起,像一团揉皱的黄皮纸。
陈梦赶紧问:奶奶,“您没事吧?”
“没事,可能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有点不舒服,头晕眼花的,我们在这儿已经等了闺女几个小时了,早饭都没吃,我们下了火车,想借个手机打个电话问一下,现在的人防范心太重了,都不愿意借给我们,还是姑娘心善呀。”
老太太艰难地从嘴里说着参杂着方言的土味话,陈梦也大概听懂了一点。
陈梦抬起手腕上的手表一看都下午三点多了,两位老人真可怜,从乡下到城里看闺女,早上到现在竟然连早饭都没有吃,看着他们又累又饿一脸疲惫的样子, 陈梦心里有点不落忍。
老太太又艰涩地说:“这几个小时,我们也不敢走开,害怕闺女过来找不到我们。”
老人沧桑的声音里都透着悲凉。
老头拿着电话,距离陈梦大概有十几米远,也不知道他小声给电话那头说什么?老头打了几分钟的电话,他说的是方言,陈梦也听不懂。
陈梦想了一下对老太太说:“奶奶,我带你们去吃点饭吧,这都下午了,不吃饭,身体会受不了的。”
她看两位老人,跟自己的爷爷奶奶差不多一样的年纪,大老远坐火车跑来看闺女,竟然在这等几个小时,好可怜呀。
陈梦赶紧在旁边的商店买了两瓶水,打开瓶盖,递给老奶奶一瓶水。
“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太谢谢你了。”
她搀扶着老太太,等着老头打完电话,她打算带他们去吃饭。
她指了一下街边的一家饭馆对老太太说:“就在这家吃吧,我给你们点两个菜,要两碗米饭,可以吗?”
“不用了闺女,谢谢你,我们一会随便吃一点就行了,不要花那个冤枉钱了,我们是什么便宜吃什么。”
“没事,老奶奶,也花不了多少钱。”陈梦脆生生地说。
老奶奶指了一下巷子说:“我刚才在巷子里边上厕所,看见里边有一家卖馄饨的,我们老两口一会吃一碗馄饨算了。”
陈梦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请你们吃馄饨。”
这时老头打完电话走了过来,把手机还给了陈梦,对老太太说:“闺女说她再过一个小时过来,说单位今天领导检查,有事耽搁了。”
陈梦赶紧递给老头一瓶水。“这姑娘真是好心人呀,要带我们去吃馄饨。”老太太对老头说。
老头点了点头,一个劲给陈梦说着感谢的话。
陈梦就跟着老头老太太往巷子里边走去。
这条巷子原来是一条步行街,也挺热闹的,有很多店铺,这个巷子以前陈梦也逛过,就是这两年她上高中开始住校,已经两年没有到这逛过了。
他们进巷子的时候,她发现巷子口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她搀扶着老太太往巷子里边走着,她发现小巷原来热闹的场景已经不见了,很多店铺已经空了,这条巷子显得有点荒凉,又破败,她都不知道这巷子里的人什么时候搬走了?
她搀扶着老太太走了大概都有二百米远了,还没有走到馄饨店。
陈梦觉得有点远,就说:“咱们还是吃点别的吧,我一会还有事,我朋友还在地铁口等我,要么就在这跟前随便吃一点吧?”
老头赶紧指着前面说:“快到了,快到了,不远。”
陈梦有点迟疑,这条巷子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遇到一个人,这条巷子好像人都搬走了。
她还以为原来的小饭馆开着,没想到他们竟然带着她走了这么远,也没有看见一家开店,也没有看见一户人家,这条巷子给人一种萧条荒凉的感觉,她突然感觉有点害怕。
她赶紧说:“我不能陪你们吃饭了,要不还是到巷子口那家,走了这么远了,也没看见一家饭馆。”
“马上到了,马上到了,你看就是那家。”
老太太指着前边十几米远的地方,陈梦有点犹豫,不想往前走了。
这时老头突然急切地挽起陈梦的胳膊说:“到了,马上就到了。”
老头态度跟动作突然强硬地把她往前拖,老太太也没有刚才颤巍巍弱不禁风可怜的一副表情,她也抓紧陈梦另外一只胳膊,没想到两个人的力气还挺大,两个人一左一右禁锢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前拖。
她突然看到老头眼里闪过一抹凶光。那个老头的眼神好凶,她心里一阵发怵,她突然用力想挣扎出来。
老头突然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把尖刀,顶在她的腰部,恶狠狠地说:“乖乖听话往前走,你再不老实,小心我捅死你。”
陈梦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才意识到碰上人贩子了。
这怎么办?这个巷子里边连人都没有,她往四周看了一下,还是没有人,周围只剩搬迁后的破败门店和废墟。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她吓得腿都软了。
她惊恐地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尖刀抵在她的腰上,再看老头跟老太太已经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她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就这样吓得浑身发抖,被这两个人强硬裹挟着往前走,老头突然用力把她推到一扇门里,突然一块布捂住了她的嘴,她什么都不知道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悠悠转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嘴里塞着一块破布。
她一骨碌爬起来,四周看了一下,她看见自己躺在肮脏的土炕上,房子是土坯房,几样简单的看不出什么年代的旧桌子旧家具。她身上盖着一床油腻腻看不出颜色的棉被。
她惊恐地发现,眼前还有一个看着三十多岁长得精瘦,特别猥琐的男人,男人浑身脏兮兮的,瞪着一双绿豆一样的眼睛,男人看见她眼睛里发出狼一样的幽光。
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惊恐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男人走到她的跟前,伸出一双发黑的手,那手指甲缝里满是污垢,男人从她嘴里撕出那块破布。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你是谁?”
她满脸惊恐地望着面前这个肮脏猥琐的男人。
“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媳妇。”
“不,我不是,我不是,你放我回去,放开我,放我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会给你们很多钱的,我们家有钱,很有钱,只要你放我回去,我爸妈会给你很多钱,求求你了,放我回去。”
陈梦痛哭流涕不断地给这个男人磕头。
”这时男人目露凶光,快速地爬上了炕,啪啪甩给陈梦两个耳光,陈梦一下被男人的耳光打蒙了。
男人甩给陈梦两个耳光,然后就开始疯狂撕扯她的衣服,陈梦蜷缩在土炕的角落,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她拼命地护着自己的身体,大声地叫着,“救命...救命......”
男人咧开一口大黄牙,嘴里发出酸腐的气息,男人越来越逼近她.....
在这个破旧的房子里,回荡着女孩凄厉的哭喊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梦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经历了让她最恶心的一幕。她已经哭得声嘶力竭,她好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间进来了一个人,她抬头一看,就是那个骗她的老太太。
她又跪在炕上哭着求老太太。
“求求你,放了我吧,你放我回去,我爸妈会给你很多钱,求你了,你放了我吧。”
老太太眉毛一挑,瞪着三角眼,恶狠狠地说:“放了你,做梦,我们没有那么傻,你爸妈就是再有钱,我们也没有命享受,想逃跑,门都没有,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给我儿子当媳妇。”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还要上学。” 陈梦哭着磕头如捣蒜。
老太太怒声喝道:“学文,给她点厉害,她太吵了,给她教个乖.....”
让她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拿来一把大钳子,老太太压着她,男人拿着大钳子,凶狠地用手掰开她的嘴 ,活生生拔了她八颗门牙。
她疼得死去活来,看着面前那带血的牙齿,恐惧灌满了她全身的细胞,她长这么大,就算是打针她都害怕得要死,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血淋淋地拔了她八颗牙齿,她吓得闭紧嘴巴再也不敢哭喊。
“你再喊,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男人指着她恶狠狠地说。
她吓得再也不敢哭了。
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管男人跟老太太怎么打她,骂她,折磨她,她始终没有发出一声。
就这样,她只能在男人跟老太婆的淫威下屈服,因为她长到十七岁,从来没有干过家务,整天被男人打,被老太婆骂。她经历了难以启齿的屈辱和频繁的殴打,生活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
老太婆逼着她学做家务,做饭,上地干活,喂猪,喂鸡,她的肚子也大了,竟然怀上了男人的种。
她看着渐渐变大的肚子,每天都想着,怎么能把肚子这个孽种打掉?她还要上学,她还要回去,她不能就在这个小山村里待一辈子,跟这个恶心的男人过一辈子。
她好想爸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她在没人的时候,整天拍打自己的肚子,好想让那个孽种掉下来,她故意提水,干繁重的活,无奈哪个孽种在她肚子里越长越大。
隔壁有一个女人,有时过来跟她说上几句话,在这个小山村里,大家都以为她是哑巴。
女人的一条腿在地上拖着,走路一高一低,一瘸一拐。女人的那一条腿一看就是被人打断的。
跟女人熟了以后,她才知道女人也是被拐卖过来的,女人还是一名大学生,就是因为有一次逃跑被抓了回来,然后被那家人打断了一条腿,女人已经在这个村子里待了五年了。
那家人打断了她的腿,也没有给她治疗,所以女人那条腿就等于废了,看着女人艰难地拖着那条腿,还要伺候那一家人,想起自己的遭遇,她流下了心酸的泪。
有很多次她都想利用上地干活的时候寻找机会逃走。
她的心思被那个女人知道了,女人劝她道:“不要想着逃了,我已经逃了几次都被他们抓了回来,每逃一次抓回来,他们惩罚得更严厉,这里根本就逃不出去,他们互相包庇,就算你逃出这个村里,你也逃不出这几座大山,你翻不出这座大山的,就算你不迷路,也会被那些豺狼野兽吃掉的。”
听到女人说出这些话,她就感觉一种窒息的疼痛,难道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吗?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她无望地过着这种没有天日的日子,最初对亲人的思念,支撑着她活下来,一年又一年,直到她成为一个机械的,麻木不仁的山里农妇。她也渐渐淡然面对这种生活,麻木地生活在这个小山村,而她对回家的向往从未熄灭。
就这样十年过去了,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男人稍微不顺拿起任何东西都可以砸到她的身上,每次只要男人从她身边经过,她都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头,男人脾气暴虐,可以毫无任何理由打她,有时她一个鄙视男人的眼神,还不等收回来,被男人发现,又是一顿毒打。
因为没有门牙,她的嘴巴也陷了进去,才二十七岁的她,看着就像三十七岁的农妇。
她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爸妈为了找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地方?为了找她不惜倾家荡产,爸妈辞去工作,开着一辆车,车身上印着她的照片,不知道发了多少寻人启事传单,爸妈不知道走了多少城市,不知道被骗了多少钱?
他们一个城市,一个城市,漫无目的在茫茫人海里寻找着她,她失踪的这几年,爸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们的生活都陷在失去她的灰暗泥沼里。
有一天半夜,突然一场泥石流毁了原来的房子,因为他们在村里过得最穷,住在山上半坡的旧房子里,半坡就住了七八户人家,有几个人被埋在泥石流下,他们隔壁那个跛腿的女人也埋在了泥石流下。
老太太本来都跑出来了,又折返回去取贵重东西,然后跟房子埋在泥石流里。
村里条件差不多的都搬到了山下,就他们这几家条件差的还住在半山腰上。
男人带着她跟两个孩子,只能另外去找住的地方。
他们搬到邻村一户人家里,那户人家只有一个男人,男人叫孙超,孙超妈妈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死了,父亲在村里养了几头驴,把他养大,前年父亲也得了一场重病也去了,家里有两间空着的房子,所以就让陈梦他们住着。
孙超二十四岁还没有媳妇,因为这个地方太穷,很少有外乡的姑娘嫁到这里,山里的姑娘也大多嫁到外乡了。
所以有很多人家就掏钱买媳妇,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也不知道拐卖来了多少女人?
孙超在家养了七八头驴,没事的时候,还去山里打猎,打来的野货,有时拿到镇上去卖,挣一点钱,养活自己。
陈梦没事带两个孩子,干点家务,给男人做饭,洗洗涮涮。这么多年每天千篇一律,过着这样麻木琐碎的生活。
男人也没有什么本事,就打点零工,男人爱喝酒,没事就在村口商店买几块钱一斤的包谷酒,只要一喝多,回来就打她。
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对她抬手就打,张嘴就骂,每次男人打她,孙超都要过来劝架,挡着男人不让他打陈梦。
孙超对男人说: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
陈梦觉得孙超这个男人起码有素质 。孙超虽然长得黑一点,但是五官长得还不错,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就像是黑曜石。
孙超跟村里的男人不同,说话彬彬有礼,好像还有一点书卷气,而且孙超对她很尊重。
她发现孙超特别爱看书,只要有空就拿一本书坐在院子里看,开始孙超跟她说话,她只是比划,孙超看不懂,后来她就用笔给孙超写,孙超还夸她字写得漂亮,有时她也借孙超几本书,干完活的时候,也坐在院子里看。
后来她跟孙超交流,用笔写在纸上,一来二去,他们交流的纸条也多了。有时男人看她用笔给孙超写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打她就更凶了。
“你写什么字,你显摆什么呀?你写的字能当吃还是能当穿?你他妈的还看什么书呢?书里那些东西只能把女人教得越来越不守妇道。”
男人说着,一把从陈梦的手里抢过书,一撕两半,扔在地上,恶狠狠地用脚踩了几下。
陈梦看着地上被他踩了很多黑脚印的书气得浑身发抖,看到男人那张变形扭曲的脸,她真的恨不得这个男人赶紧消失,这么多年,她就是连看书的权利都没有。
每次男人打她,她都能在孙超的脸上看到一种心疼跟无奈,他们在孙超的家里住了一年多,男人有时就在附近打个零工贴补家用。
男人只要不在家,她才觉得轻松一点,只要男人一进家门,她就神经紧绷。
因为孙超经常在山里打猎,动不动就会给他们家拿一点野味。她以为孙超打猎用猎枪,后来孙超才告诉她,他打猎用的是雷管,把雷管埋到动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到时候只过去取猎物就行了。
她用纸条给孙超写道:那你不害怕雷管把人炸伤吗?
孙超:我们这山里地形复杂,那个地方是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基本很少有人去。
她才知道为什么拐卖到这里的女人基本上都逃不出去,这山里地形复杂,一个女人真的很难逃出去,出去就算不迷路,也会被野兽吃掉。
有一天她感冒严重发烧了,男人干活回来,她没有给男人做饭,男人回来骂骂咧咧,扯着她的头发从炕上把她拽下来,一边骂着一边用力地推搡着她。
她感冒严重,头痛得都抬不起来,哪有力气给男人做饭?
她用手按着自己的头,虚弱地对男人说:“你自己做一点饭吧,我今天太难受了,我真的没有一点力气做饭了。”
愤怒的男人,看到陈梦竟然敢指拨让他做饭,他怒目瞪着她,他突然拿起旁边的一个凳子就抡在她的背上,男人一板凳把她打倒在地上。
她的脊背生疼,感觉背上的骨头都被男人打得散架了,她倒在冰凉的地上,捂着脸,泪水从她的指缝渗出来,她痛苦地呻吟着。
这一刻,她真想去死,这样的日子,她实在不想再过下去了,就是现在有两个未成年的儿女,她不忍心。
虽然当年怀这个男人的孩子,她不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她还想着回去见自己的父母,回去上学。
但是看到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看到孩子的脸,她又不忍心,她还想苟且地活着,活着见自己的父母还有亲人。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她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她真的恨不得这个男人去死。
如果这个男人活着,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永远都看不到头,看不到希望。
她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时候,突然,孙超冲了进去,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
“你还是男人吗?你不知道她感冒发烧已经几天了,你就这样对她,她是你的老婆呀,她不是你的奴隶,她整天为你洗衣做饭,为你带孩子,你就这样对她抬手就打,张口就骂。
她是一个人,是你的老婆,你这样整天打她骂她,你还是一个男人吗?”
男人怒吼着,扑上去跟孙超扭打在一起。
“我就知道这个臭婊子,肯定跟你鬼混到一起了,难怪你为她出头。我打她,你心疼了,我还告诉你了,你越是心疼她,我越是打她,她是我花钱买来的老婆,任我骑来任我打。”
孙超也咆哮着,两个男人从房间里打到院子里。她没有想到,孙超为了替她出气,竟然跟男人打到一起,男人最终不是孙超的对手,被孙超打得趴到地上。
“我告诉你,我跟嫂子清清白白,你不要这样诬陷我,也不要诬陷嫂子。嫂子这么好的人,嫁给你,你却不好好珍惜她,还经常虐待她,像你这样的男人活着,真的污染空气,只有像你这样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把气撒到老婆身上。”
男人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陈梦跟孙超。
后来只要孙超在的时候,男人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打她,他用最阴毒的办法,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把陈梦掐得浑身青紫,陈梦简直恨透了这个男人。
渐渐地,她的心里发生了变化,她竟然对孙超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这是她长到二十八岁,第一次动心,只有这个男人肯出头,帮她,保护她。
有一次孙超对她说:“听说你是被拐卖来的,在我们这个地方被拐卖来的女人也挺多的,因为我们这里穷,很少有女人愿意嫁到这里。
“我看你好像也念了不少书,没想到你的命竟然这么苦,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被拐卖到这里的女人,想逃出去真的是难上加难。我们这里的人都相互包庇,原来公安局派了几十个警察到这里想解救被拐卖的女人,村里人都把拐卖来的女人藏了起来,他们来了几次,都扑了个空,所以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时,她拿起旁边的纸写了几行字: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带我逃出去,我想我爸妈,只要你肯带我逃出去,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孙超:逃出去真的很难,如果我带你逃出去,村里人会把我打死的,到时候我在这个村里也待不下去了,这里离县城就有四十多公里,到了县城才有车。
就算我们逃出这个村子,不等到县城,就会被他们抓回来,你知道,只要被抓回来,他们把你打得更惨,甚至会送命。”
陈梦继续写道:那你带我一起逃出去,我们再也不回这里了,你跟我到我们的城市,我爸妈会安排好一切的。
孙超:那你能舍下你的两个孩子吗?
孙超问出这句话,陈梦愣住了。她竟然忘了两个孩子,就算她逃了,把两个孩子留给这个魔鬼,她也不放心。
看样子自己只能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小山村了,陈梦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下来。
孙超看到陈梦的眼泪也心疼不已。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把这个女人带出这个魔窟,也没有办法带她逃离这里。
冬天越来越冷了,男人也懒得出去打零工,日子也越来越拮据。男人整天在家里,她也只能跟孙超保持一点距离,也不敢找孙超,更不敢跟孙超说话。
孙超也知道,只要他帮这个女人,只要男人看见,女人准要吃苦头。
现在家里连一日三餐,都有点困难,更别说吃肉了。有时孙超在家里炖野味,野味的香气在院子里飘荡,惹得两个孩子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孩子有时就趴在孙超的窗户往里边看。
有时孙超把两个孩子叫到家里,给两个孩子舀上一碗肉,让孩子吃。家里的伙食差,男人动不动把气撒到她的身上。
她突然想起孙超说过,山里动物出没的地方,埋上雷管,就能打到不少野鸡,野兔,狍子,野猪,黄羊......
她知道男人一冬天没有吃肉,也犯馋。有一天她用笔在本子上给男人写到:“你跟孩子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吃肉了,孙超冬天好像打了不少的野味,他隔几天过去取一次猎物,拿到镇上去卖。下次他去的时候,你偷偷跟着他,说不定也能给咱们带点野味回来。
就这样孙超去拿猎物的时候,男人也偷偷跟着去了,等孙超拿着几只野兔,野鸡走了,他也在四周寻找猎物。谁知道一不小心踩到雷管上,男人的两条腿被雷管给炸断了。
男人痛苦地在山里哀嚎,后来男人拖着两条血肉模糊的腿爬了回来,家里也没有钱给他医治,就这样男人成了残废。
男人就算残废,回到家里,照样不影响他打她,男人才知道,是这个女人骗他去山里找猎物,就是想让雷管炸死他,他觉得是女人跟孙超两人一起合谋想置他于死地,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想让他死。
男人睡到炕上,怒目瞪着她,好像要吃人一样,男人看见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有一天她刚把饭端到男人跟前,男人居然把饭碗摔到她的身上,滚烫的饭,把她的手跟脚踝都烫得红肿,她气得眼圈通红。
她怒目瞪着男人,男人也咬牙切齿怒目瞪着她,男人嘴里骂她的话,太恶心了。
男人都已经双腿残废,还拳头紧攥,狠狠地瞪着她,那种狠意带动全身抖动不已。
就这男人还死命拽住她的袖子,伸手还想打她。她一时气血上涌,恨不能掐死他,也许两人都想掐死对方。
所有的新仇旧恨在脑子里不断的盘旋,她也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看着这个可恶的男人,想起那个可恶的老太婆把她拐骗来,把她当成奴隶一样使唤。
他们用骨子里的恶,控制她的人身自由,还有她的思想,就连看书都不让她看,只能让她全身心地为他们服务,伺候他们。
他们打她骂她,用钳子拔下她八颗门牙,就是想让她害怕,让她打消逃跑的念头,就是想控制她,让她听话顺从。她再也不想困在这个方寸之地,跟这个身残心残的男人过一辈子。
男人吃饱躺在炕上,还嘿嘘嘿嘘地声唤骂她难听的话。想到这里,她眸子里的恨意越来越浓,她颤抖着手,拿起炕上的枕头,突然把枕头用力捂在男人的头上。
男人用力的挣扎,她越捂越紧,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枕头用力按在男人的头上,她再也不想看见那张恶心扭曲变形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看男人不再挣扎了,她这才取下了他头上的枕头。她看着男人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男人已经气绝,没有了一点气息,她一下子瘫软坐到炕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男人被雷管炸断双腿,没过几天就死了,这件事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杀人这件大事,再闭塞的地方,也不容小觑,村长报了警。
当警察到村里调查案情,孙超认罪,说是自己埋了雷管打猎,才让男人误踩了雷管,送了命。
当警察要带走孙超的时候,陈梦突然一下子跪在警察跟前,竟然开口道:“不是他,是我,是我骗他去山里,才让他被雷管炸断了腿,是我用枕头捂死了他。”
当陈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呆愣住了,就连孙超都呆愣住了,原来陈梦会说话,并不是哑巴。
就这样,孙超跟陈梦都被带到了公安局,陈梦在公安局说了自己被拐卖的经过。
公安局经过陈梦的供述,给陈梦的老家派出所打了电话,联系到陈梦的父母。
让陈梦没有想到,第二天中午,她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就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她更没有想到,十一年的时间,她的父母好像老了二十岁,陈梦的爸妈,爷爷奶奶看到她的时候更是哭成了泪人,他们紧紧地抱着她,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儿,他们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的父母紧紧地搂住陈梦,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在警察的带领下,陈梦的父母把陈梦的儿女接了出来。由于陈梦被拐卖的特殊遭遇,再加上孙超指证张学文对她家暴的证词,才导致陈梦忍无可忍正当防卫杀人。
孙超承认是自己故意引导,让男人跟踪他到山上。陈梦没有想到,孙超竟然为她扛下这个罪责。
杀人事件,经过法院审判,陈梦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孙超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三年后的一天,监狱的大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男人,太阳光明晃晃地照在男人脸上,男人眯了一下眼睛,用手遮挡了一下强烈的太阳光。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不远处一个漂亮的女人,一手拉着一个男孩,一手拉着一个女孩,笑眯眯地看着他,女人轻启 朱唇,一口洁白的牙齿,露出迷人的微笑。
女人走到男人跟前,男人茫然地看着她。
女人拉起他的手,“走,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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