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作者: 扯風筝 | 来源:发表于2022-12-12 23:09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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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老陈啊,你说你整天游手好闲的,也不找个工作啊,瞅你那乐子样儿哦!”一个中年男人拿手拍拍一个两鬓微灰的中年男人说道,而后又围着那被唤做老陈的中年男人绕了几圈,不时地拿手指点着,仿佛在数清老陈衣服上的烂线头。

    “嘿!我又无儿无女没老婆的,找那工作作甚,哪有打理我的小树儿重要哩,你这人才游手好闲!别管我嘞,你自己累死累活上厂里搞一个月活也没我活得滋润,结了几千工资也花不了几天,别操心我,低保才香呐哈哈!”老陈不顾那人的眼光,自顾自说着,等回过神才发现那人走远了,于是就把头扭过,回那农村小道去了。

    老陈背着左手,回到了家,说是家,其实与茅草屋无异,只不过拿几块砖糊弄着泥巴砌的,脚下的地有些坑洼,就孤零零的一张三脚木桌站在门后,上面叠着几个被水润过的晶莹的盘子,老陈径直绕过,从后门溜到了家后面的小山坡,一路像是见情人似的,张张望望,反倒显得有些做贼心虚,他把双手又背起来,吹着断断续续的口哨,上了山腰。

    老陈摸到了一处宝地,在山的背面,平坦的地沿着目光向上,栽种着几棵孤零零的小树,每棵树前面都有着一块或大或小的木板立在离小树不远的土里,从近到远分别有着六棵树,其中只有两棵树前面有着木牌,分别是小李和小市,小柿的市字旁边涂涂改改最后才变为木,老陈慢慢踱步过来,手上拿着不知从哪变出来的水壶。

    水壶慢慢倾倒下来,所留下的水珠聚股慢慢滴入泥土,留下湿润的痕迹,老陈拿手摸摸“小李”的叶子,嘴里嘟囔:“小李啊,小李,你快长大啊,大李已经噶了,你啥时候结果啊!”浇罢两棵有新芽子冒出的树,老陈掂量了一下水壶,发现不多了,就依次给那几棵枯象明显的树倒了些许水,随后就把水壶撂到一旁,转头下了山。

    老陈虽无业,可钓鱼也是一把好手啊,靠着钓鱼闲着没事也能混两顿肉菜吃吃,多得甚至能腌腌放到过年吃,他来到一块塘,背着手看着湖边围坐的几个人,笑吟吟地开口询问:“有没有多的杆子给我钓钓,放心,我技术好得狠嘞!不瞒你说,我曾经钓到一条二十斤的大草鱼!”

    “二十斤?这破塘还能钓到二十斤的大草鱼,你这不蒙我吗,能钓一条小鲫鲤子我算你厉害!”那捧着鱼竿的人扭头对老陈看着,似乎对老陈说着大白话吹牛很是不爽,老陈顿时就不满了:“嘿!小伙子,你不信是吧,你问问这附近懂钓鱼的人哪个不知道我老陈的钓鱼技术高超的狠嘞!来!把你杆子给我拿过来,给你露一手!”

    老陈说罢就一手端着杆子,另一只手拍着那小伙子的背,示意他把屁股挪一点,然后就上好鱼饵,深呼吸一口气,哈!抛了出去,那小伙子静静地蹲在一旁斜眼看着,想看看这老头子有什么钓鱼的本事。

    半晌那年轻人就瞪大了眼睛,只见老陈把钓竿一甩,一条不大不小的鲫鱼随着杆子的抖动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老陈把鱼从钩子上取下,撂到了桶里,转头笑吟吟地对小伙子说:“老头子我啊,不擅长钓鱼,哈哈!”

    “您老再多钓两条,咱爷俩一人一半行吧!”

    “小意思,都跟你说了老头子钓鱼厉害,你还不信,这下子好了吧!”

    “是是是,您老厉害,别说了,再钓两条呗,我回去给我爸炫耀一下,他老人家整天牛逼轰轰的,就在那吹,我看就是唬我的!”

    日落西山,洒落的霞有意无意地披在了山腰的几棵果树上面,老陈也回到了家,带着那小伙子送的半桶鱼,慢慢攀登到半山腰,摸着膝盖半躺在几棵小树旁,眼睛望着远方:“老陈我啊,后半辈子自由自在的就行,老天你保我安享晚年就好,天天钓钓鱼,种种树多好啊,以前为什么非得打仗啊,搞得我被拉着走,打了半辈子了,嘿,还不是被我活下来了!”

    晚霞慢慢散去,老陈嘴里涌出一股洪亮的嗓音:“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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