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厂的女人和孩子们

作者: 王二___ | 来源:发表于2023-12-14 13:24 被阅读0次
这一切不知从何说起,但总有一天会结束。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七月的行雨是常有的。吃过晚饭出门散步纳凉的人很多,穿白背心花短裤的老人驼着背,手拿一把蒲扇,或坐凉椅,或迈着沉稳的步伐在马路边行走。小孩子要急切得多,往往头上冒着热汗,不知何处摔倒沾上的泥巴,跑着,跳着,滑四轮滑板或骑自行车,也有手牵一个米老鼠文静的小女孩,跟在母亲身后,满眼羡慕地看着身边跑来跑去的小人影。大人们是安静的,安静地笑,安静地打电话,这安静中又带着倦意。大街上少有青年的影子,他们蜷缩在网吧里,或是夜市的某个酒桌上,偶尔路过,也是行色匆匆,只顾低头赶路。至于那些三五成群,头发五颜六色,还吹得老高的人,这些人不是青年,这些人是平潭县的灵魂,人们叫他们混混。空调还是稀罕物,手机上显示的网络定格在2g,这是二零零九的夏天,风扇老也吹不掉房子里的闷热,我叫阿福,我家住在玻璃厂东边的麻将馆二楼,我的母亲是一个年过四十,结过两次婚的女人。

玻璃厂只是个名称,并不生产玻璃,也许很多年前我所居住的房子后面有一家玻璃厂。现在的玻璃厂在平山县是鸡婆店的代名词,玻璃厂有一条大街无数条小巷,形形色色闪着数十家理发店的牌子,玻璃门后面用彩色的帘子挡着,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拉得紧紧的,偶尔从帘子的缝隙中,可以喵到一双双花白的大腿,以各种姿势斜在沙发上,这些女人从什么地方来?叫些什么名字?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这些人到平山县做些什么事情?是全县几十万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我的卧室外面有一盏路灯,每到晚上总亮堂得让人睡不着,我在这亮黄的灯光下看见过许多事情,我躺在床上,只要听到有人的声音稍大,就爬到窗口上眯着两只小眼睛悄悄地看,争吵打架,无休止的叫骂,各样古怪事情在玻璃厂都可以瞧得见。

小光是在一个大雨倾盆的晚上搬来的,他从一辆黑色桑塔纳走下来,准确地说,他是被车里的一个人推出来的,背着一个白色书包,没有打伞。很快,闪着霓虹的理发店里走出来一个男人,训斥了他几句,就拉着他进了屋,隐在红色的帘子后。大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街上的出租车来了又走,男人们跑进帘子,人影闪动两下,很快消失不见。又过去五分钟,十分钟,或是更久。人又出来了,奔跑,打车,离开。这些人到帘子后做了些什么事情?获得了些怎样奇妙的欢愉?我实在好奇,麻将洗牌夹杂着大雨冲刷路面的声音是美妙的,偶尔有雷电,酒疯子的吼叫,赌徒黯然离开的影子,从公交站台上方取走砍刀的混混,我枕着昏黄的路灯入梦,灵魂轻轻浮起,此后很多年,世界的颜色在我眼中始终是昏黄的,与窗外的路灯一般无二。

一个月后,我和小光在游戏厅里的一场群架中认识。他转动着那双黑色大眼珠子,上下打量着我。“阿福?”我点点头。

“我以前有条狗也叫阿福。”

“我以前有头猪叫小光。”他咧一下嘴笑了,话是玩笑语气,他有着自然熟的大哥派头,上身的黄背心有许多被树枝沙刺勾烂的痕迹,就连穿的拖鞋也染着黄土的颜色,一口大白牙配黑炭脸。野性,乡下人的野性,大山养育的成果,这是一部活小说,他的记忆中必然隐藏着许多城里人不知道的古怪事情,春笋何时挖?黄鳝与蛇的洞口怎样区分?石蛙肉最嫩的季节?梁子上哪片林子里藏着八月瓜?这样的季节,他自然该泡在河里,泅水,打眯下河底摸石头,我怀着对这些奇妙古怪不为大人所喜事情的幻想,以极大的热情傍近他,到得知他即将转入三中来,且将要与我同班,我高兴了许久。

“我叫何友光,屏口镇嘞,年龄十一岁,初来乍到,请干今多多关照。”(干今:大家)他在台上做自我介绍,我同二狗坐最后一排不停地笑。“不晓得哪个爹教他的。”

“我教的,哈哈。”二狗笑出了声,门口梳着斜刘海的女人立马打来一个眼神,于是我们只得端坐好,呆坐着憋笑。二狗是小光的同乡,用他的话说,他们两人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没有人会喜欢二狗,这人是一个活笑话,以好色和爱偷东西闻名三中,趴在乒乓球台下偷窥女生宿舍,半夜假装梦游进女厕所,从学校小卖部出来零食塞了满裤裆被抓个正着,他做过许多蠢事,却常常使人感到快乐。还未被老师同学熟知本性的小光坐到了第二桌,同桌是个文静的女生,名字叫做刘文心。我和二狗打赌他不出三天绝对被调位置,结果他果然在第二天坐到了我们旁边,不过理由却是另一个罪名,打架。“阿福,二狗,晚自习过后去帮我打个人。”

隔壁班平时跳得出头的齐新在中午洗碗时插了他的队,常常是这样,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一瞬间,我的脑中闪现出无数的念头。我的决定只在摇一下脑袋之间,却徒然导向两种不同的结果,赢得他的友谊,或者失去一个还不能算做朋友的朋友。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友情是一时冲动得来的宝藏。我们快步跑出教室,蹲在回宿舍的花坛边,齐新一个人夹在人群中走过我们身旁,等到他的身子刚背对着我们,小光动了,他跳起来蹬的,用力十足,一脚就把人踢到地上趴上,因为用力过猛,自己也被反震跌倒,这时二狗和我赶到了。

“日你的魂。”

“打死狗日的。”

…………

有女生在尖叫,小光在踩齐新的头,我年纪还只有十一岁。

这不是我第一次请家长,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小光的大伯,眼前这个左臂纹着龙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正是美丽人生理发店的主人,他到我妈的麻将馆里打过几次牌。此刻他正一脸不耐烦地靠在栏杆上抽烟,小光被他打了一巴掌,脸一边黑一边红,二狗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家里人的电话就没有打通,我们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上午,大人们商量的结果是赔钱了事,外加周一升旗仪式上台念检讨。家长们陆续走了,留下几句不痛不痒的训诫与警告,二狗朝着校门口看了又看,头顶有乌云,风吹铃铛响,大雨又要来了。

从我家的麻将馆到小光大伯的理发店,直线距离只有二十米,不过小光的房间在靠里的一间,他告诉我,临街的窗户被报纸封死了的,每到有男人来,就会被带到其中一间房子里,不一会儿又出来,“那些嬢嬢挺好的,时不时给我点零花钱。”关于那些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他是这样说的。我妈却早早告诫过我,不要和那些女人说话,她们给的东西也不能吃。

暴雨接连下了三天,温度骤降,空气中都是冬日的萧杀,小光生病了,我有了接近理发店的机会,我在窗台上辗转思索了十分钟,确定了每一句里面女人和小光大伯可能的问话,我穿过街道,玻璃门有一道缝隙,我轻轻拉开门,里面立马有一个女人注意到了我,她轻轻拍拍身旁女人叉开的腿,朝我迎来,说道:“小福啊,来找小光嘛。”不知怎得,我脸一下红了,到嘴边的话结巴了一下,回道:“听说他感冒了,我来看看他。”

“进来嘛,他在楼上,我带你去。”

我走了进去,沙发上有三个女人,一个微胖两个偏瘦,沙发对面是两面镜子,镜子旁是理发台,地上却找不到一根头发,见我进来,三人皆放下手机,目光朝我打来,我羞红的脸使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娃儿,跟我仔差不多大。”

“小福,来,嬢嬢亲一个。”

“别说,多帅的。”

“你们都帮别个说害羞了,来,小福,我带你上去。”一开始跟我搭话的女人帮我解了围,她穿着一身白色旗袍,旗袍的叉开得很深,露出一只称得上健壮的腿,笑容里难掩沧桑,我听过小光叫她雪孃,这个叫名字里有雪的女人,笑起来有股使人亲近的魔力,像谁呢?像我妈,我想她也肯定有孩子,说不定与我一般大,正是调皮捣蛋使她皱纹加深的时节。

往里面走,过了厕所,就是楼梯,很窄,不透一丝阳光,只有一盏昏黄的老灯。“你慢点,楼梯有点抖。”雪孃在前面叮嘱道,我跟着她到了二楼,抬头便是一条长廊,两边各有三间房,我没有机会接近临街的房子,径直跟着她走进了楼梯口的房间,房间很窄,一张小床旁摆了一张小桌子,书包胡乱扔在地板上,小光头埋在被子里。“小光,阿福来看你了。”她喊道。小光一下噌了起来,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我,就说:“你咋来了,走出去耍去。”小光的大伯不在,雪孃叮嘱了两句,我们就窜到玻璃厂后面的巷子中去了。

雨是停了,空气还很湿润,墙边的青苔被雨水冲刷得泛着点点绿光,我们钻进一个用帘子隔遮住的小门,屋里烟雾弥漫,门口的两台老虎机哗哗地往外吐着游戏币,里间数十台摇杆游戏机挤满了人,时时有人叫骂拍桌子,“身上有钱塞。”小光问。我点点头,“去买五块钱的,耍盘老虎机。”我从屁兜里掏出五块钱,走到门口,递给老板,换来十五个游戏币,回头看,小光正跟坐老虎机前的青年聊着,很是熟络。“他是我耍得好勒,阿福。这是我表哥,我们清屏的。”他向我介绍道,那青年染着一头红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小光把大半游戏币分给了红发青年,不到十分钟,五块钱就进了老虎机的小小嘴巴。“你不晓得,他混得牛批勒,刚才好多人都喊他鹏哥,你听到没得,以前在老家我都是跟到他们混的,他有回提起刀子在街上追起别个砍。”小光自豪地说着,精神似乎亢奋了,因感冒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我跟着他也很高兴,原因是我跟小光是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能喊到这个鹏哥,我家从庆水县搬到平山县的玻璃厂,此地我没有一个亲戚。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我们到二狗家喊了他几声,发现不在家,小光还发着烧,于是我们回家了,在美丽人生的后门,屋子里的三个女人正一人吃着一碗米粉,雪孃说给我也叫一碗,我说不了,我妈喊我回去了。

此后一周,我没有再见到小光,老师说他请假了,雪孃说他有事回老家去了,我给他发了十来条扣扣消息也没有回复。听到他的声音是在晚上十二点,我妈搓麻将的手还未停歇,一夜无特别的事,我业已躺下准备入梦。“阿福,阿福。”他压低了声音,我一下就从床上窜了起来,从窗台上望见他同一个蹲在电线杆旁的人,麻将馆旁有一条长廊,我悄悄溜了出去。“我奶奶死了。”他用的是“死了”。我们这地方惯来把老人去世叫做不好了,我看清了蹲在电线杆旁的人,正是鹏哥。“是兄弟不。”他问,“肯定是塞。”我想他定然是有所求,无非是钱,别的我帮不了他什么,可是我也没有多少钱。“我想去找我爸爸。”他用着极其认真的语气。“你老汉在哪里?”我问。“福建。”“不读书了?”我接着问。

“不读了,早求不想读了,我晓得你有钱,能不能借给我,等我回来给你。”他目光坚定,眼球泛着血丝,我知道他是哭过一场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且一定在内心深处坚信自己当下所做的是最正确的事。

“我现在只有二十块,压岁钱都遭我妈收了。”我撒了谎,我偷偷藏起来的五百块钱是我准备用来买电脑的,我想帮他,可是我更想要一台自己的电脑。“怕不怕死嘛,不怕走,找个黑网吧抢两个人。”鹏哥站了起来,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们两个。小光神色不变,转而看向我,“敢去不?”我明白他其实也怕了,可是如果我跟他一起去,他就不会这么怕了。我呢?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害怕,我们钻进玻璃厂后面的小巷,我走在最后面,夏夜闷热,我浑身却止不住的颤抖。

那家黑网吧没有名字,它在十字街的一个小巷子里,路很曲折,不是熟人根本不可能找到,我们进门,先是一个小屋,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昏沉沉地坐在电脑前,他听到声响醒了,看到我们就问:“上网安?”

“不上,找个人。”鹏哥很自然地回答道。接着掀开帘子走进了里屋,这里房间比外面大得多,两边挨墙各摆满了电脑,几乎没有空位,靠里有一个小窗开着,满屋地烟雾就往那呼呼飘去,我们跟着鹏哥往里走,看见许多与我们年纪相仿甚至更小的少年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偶尔怒骂偶尔拍桌,他们眼中的狂热和电脑里显示的色彩都是我与小光所梦想的快乐,我想到了下个星期我什么时间以什么理由来到这个我的理想国,前面停下脚步的鹏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先是看了眼电脑桌面,又去看那少年,他长得白白净净的,桌上摆着芙蓉王,还有一包十块的伯爵王槟榔,正在玩穿越火线。

鹏哥先是拍了拍他,他摘下耳机,转过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在看清鹏哥的笑容和头发后,他神色中有了害怕的情绪,他说话了,他问:“搞懒。”强装的硬气与不耐烦掩盖不住他的脆弱。

“拿根烟抽塞。”鹏哥笑着说。听到这句话,他好像一下心安了,转手就把桌上的芙蓉王递了过来,鹏哥转手给我和小光一人发了一支,又说:“也,芙蓉王安。”

那人没有答应,他接着把头靠了过去,说:“毛,借点钱上个网得行不。”

“没得。”我看见他滑动鼠标的手已经在发抖了。

“为,点都懂不起安,借点嘛。”

“真没得了。”

这番无意义的争执从鹏哥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而结束,我跟小光走在前面,他在中间,鹏哥在最后,我们就这样走出了网吧,那时老板已经醒了,他或许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但他不在意,他只是个想赚钱的赌徒或者酒鬼,也许两者皆是,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网吧并不如何稀奇。我们稍远离了那家网吧,转到另一条巷子里,借着昏黄的路灯,鹏哥比着刀,叫我们俩搜身,于是我们搜,当我的手伸进他的右边裤兜时,他死死地捂住了裤兜,嘴里还说着:“哥你们去找别个嘛,我真的没得钱。”鹏哥见状就是一脚踢到他的胸口,他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溅起一摊水。

我们运气较好,抢到了一百五十三块钱,这是一笔巨款,只是也远远不够小光到福建去找他的爸爸,而鹏哥也没有把钱给他去买火车票的打算。我们走出小巷,身后传来那个人的抽泣声。

小光皱了皱眉说:“鹏哥,给我一百块我明天就买票先去重庆,然后再想办法去福建,还有五十块你和阿福去包夜上网都够了。”

“你个哈批,你去重庆了咋个去福建,你去福建咋个找你老汉,福建好大你晓得不,老子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你老汉带福建个卵,你老汉在福建坐牢,你去找他奥卵。”

小光的失落在黑暗中并不起眼,从每三个月固定时间打来的电话足以使他猜到许多东西,他不是想去福建,他只是想离开平山县,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与他过去生活十年的乡下一切不同,他不知所措,他在书本上看到的一点东西与他骨子的勇敢都在告诉他,走出去,无论去哪里,总能活下去,总会更好,如果奶奶还在,他会回到乡下,现实没给他好事,他就只有逃,那时,他的每个眼神里都写满了风暴,仿佛不是世界要如何,而是他要如何,就如何,可是世界是一个诡异的圆,他被那些雨雾和灯光困住,一生也离不开玻璃厂。

那天晚上,我们穿越了半座城市去到另一家黑网吧,抢劫了另一个人,然后我们去吃了烧烤,喝了两瓶啤酒,包了我人生的第一个夜。到第二天回到家时。母亲还在麻将桌上,她竟没有察觉到我一夜未归,我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要蹦出来。使我惶恐的是警察如果找上门来,我想象着开始恐惧,数着时间,第三天,第四天。到第五天的晚上,我又听见了小光的声音,爬到窗户上去看,鹏哥一头红红的头发在路灯下被照得发黄,小光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嘴里小声的比划着“上网”两个字,我点点头,把枕头塞进被子里,又从我的存款里取出一百块钱,想着等会儿就告诉他们这是我偷的,请他们包夜,以免重复那种随时想着警察会上门的恐惧。

我悄悄地下楼,我们一起走上街,走到二狗家,满心欢喜地叫上了他。细雨轻飘,人潮涌动,我从此不知道何为深刻何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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