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 文责自负
花灯初上的夜晚,涞源滨湖新区开始了夜间的繁华,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新式楼房在灯光的映衬下是那么壮观。霓虹灯下、人行道旁、公园广场人头攒动,随处可见从四面八方赶来游玩的身影。
柳绿花开,五彩缤纷;亭台楼阁,美轮美奂;小桥流水,碧波澄澈;再加上色彩绚丽的灯饰,把滨湖新区装扮得更加秀美多姿。
在这样美好的夜晚,家住滨湖小区的阿志、小茹夫妻更不愿辜负这大好时光,走出家门,走向滨湖公园。
漫步在景色宜人的公园里,微风携着一缕花草的芳香迎面扑来,小茹倍感神清气爽。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沁人心脾的馨香。阿志情不自禁地把她揽在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茹娇羞地推了阿志一把:“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身边还这么多人呢!”
“老婆,这些年辛苦你了!”望着被岁月沧桑洗礼后眼尾有些许皱纹的妻子,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往事一幕幕浮在脑海。
那是2015年的夏天。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深夜突兀地响个不停。阿志伸手摸出枕边的手机,揉了揉眼睛。对于加班到深夜12点的阿志来说,这个电话真是太烦人了。
“喂,半夜三更,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阿志还没彻底清醒,有些烦躁地问。
“大志,爸爸生病了,120马上就到,我们准备去医院,你尽快回来。”对面传来妻子焦急又疲惫的声音。
“什么?爸爸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会生病?”仿佛被当头一棒,阿志整个人懵了。
“晚上吃饭时还好好的,突然间就晕倒了,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小茹已经挂上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阿志心急如焚,他多么希望能插上翅膀飞到亲人身旁,让父亲远离病痛,让妻子不再忧心。
五年前,也就是儿子刚出生不久,阿志经人介绍来到广州这家建筑公司开大车。这些年,妻子在家既要做家务,又要下地干活;既要带孩子,又要替他照顾二老双亲。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持。只有春节期间阿志才能和家人团聚几天,其他时间一直都在工地。
每次打电话,小茹总是说:“大志,家里的事,你不用惦记,一切有我呢!”阿志知道,短短的几句话背后,妻子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劳。
每次回家,妈妈总会对阿志说:“儿子,咱家上辈子不知积了什么福气,让你找了这么一个贤惠、孝顺又肯吃苦的好媳妇。”
爸爸也会随声附和一句:“你可要对得起媳妇。”
是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小茹断然不会半夜打这个电话。
阿志从床上爬起来,连外套也没穿,走出工棚。看着漆黑的夜空,遥望着家乡的方向,想着生病的父亲,泪如雨下。
深更半夜,在这方圆几里一片漆黑的工地上,阿志上哪儿去找通往市里的汽车!即便有通往市里的汽车,无论坐高铁,还是飞机回老家都得提前订票。同宿舍的工友还在加班,连个出主意的人也没有。
大志强忍下内心的悲痛,毫不犹豫地带上身份证、现金和银行卡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工地出发了。
他想,行走在路上,总好过坐等天亮吧!
夜色漆黑一片,或许是因为白天刚下过雨的缘故,地面坑坑洼洼,阿志跌跌撞撞约莫走了半小时,才走到有路灯的马路上。偶尔有一辆汽车从身边穿过,他拦了几次,人家根本不理他。
后来,一辆拉泔水的电动三轮车主人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才捎了他一程。
坐上开往北京的动车已经是中午时分,再坐普快辗转回到家乡,面对他的是父亲冰冷的遗体。
阿志跪在父亲灵前,脑子一片迷糊,身体有些失重,似乎要栽倒下去,一种掉入悬崖般的感觉化成止不住的泪水从眼中倾泻而出。
小茹哽咽着告诉他:“爸爸突发心梗,到医院没抢救过来。妈妈好几天滴水未咽,还在炕上躺着,你一定要节哀。”
阿志非常悔恨。为什么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为什么不能与妻儿一起共度良宵?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
前几年父母用省吃俭用大半生的钱为阿志盖了新房。小茹和阿志自由恋爱,本来没要求置办什么大件家具,阿志却认为一生一世就结一次婚,不能让小茹有遗憾,所以借钱也都买了。
本地就业机会少,再加上工资低。为了早日偿还欠账,阿志只好背起行囊离开家乡外出打工。
安排完父亲的后事,阿志睁着血红的双眼抬头问苍天:“凡事真的不能两全吗?”
当时,涞源县滨湖新区开始大规模筹建,也正是用人的时候。
阿志想:如果能在本地就业,既能为家乡发展出一份力,又能照顾一家老小,或许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半月后,阿志辞了广州的工作,凭着娴熟的驾驶技术正式成为伟业公司一名建筑工人。
由于工作需要,工种并不固定,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挖河道、清土方、搬砖头、铺路、开车,什么脏活累活,阿志都抢在前头干。为了赶工程进度,在工地上昼夜加班那也是常事。无论多累、无论多难,他从来没有喊过一声苦,没有叫过一声累 。
有一次在工地上清土方正赶上下雨,阿志不小心扭伤了脚,当时只觉得右脚脚裸处非常疼,也没在意。直到深夜,他被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弄醒,才发现右脚裸肿得像个大馒头。第二天到医院检查,原来是韧带拉伤,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医生建议:喷云南白药气雾剂,脚部不要负重,最好休息三到两周。
阿志在家只休息了一周,脚部消肿了他就来到工地继续工作,队长了解他的脚伤还没彻底康复,先给他安排了两周看料的清闲工作。
虽然回到了家乡,但是由于离家远、工作忙,阿志一个月也只能回家一次。
每月15号,公司会准时把工人工资打到卡上,这也是阿志全家人最高兴的一天。每当这时,阿志会抽时间去银行取一部分现金,给老妈买几斤她最喜欢吃的蛋糕,给儿子买几样零食、玩具,给妻子买件新衣服,余下的大部分钱他都存在一个固定的存折上。
看着存折上逐渐增加的数字,望着身边拔地而起的高楼,阿志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县城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让一家人能够团聚,让孩子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让媳妇过上城市人的生活,让老妈安享晚年,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为了不耽误工作,每次回家,阿志总是坐通往镇上的最后一趟公交车,然后再走三里土路,每次到家都是万家灯火。
有一次,儿子坐在圆桌前等阿志吃饭,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奶奶心疼孙子,把他抱到床上睡觉。孩子却一个劲地喊着:“我要等爸爸回来。”
看着皮肤黝黑、日渐消瘦的丈夫,小茹无比心疼。平时,家里三个人很少买菜,冬天总是吃储存在地窖里的土豆、白菜,其它季节以菜地里的应季蔬菜为主。每当阿志回来,小茹总会做一桌丰盛的饭菜,自家养的鸡必不可少,炒鸡蛋更是要炒一大盘。小茹觉得无论多晚,只要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吃上一顿团圆饭就是最大的幸福。
第二天,阿志再起个大早去镇上坐最早的公交车到县城。
2016年10月,涞源县第一小学正式搬迁到滨湖新区。
孩子上小学了,阿志和小茹商量着从公司附近租了两间平房,一家四口从大山里搬了出来。
小茹在一家超市打工,母亲在家负责洗衣做饭、接送孩子。只有农忙时节,夫妻才各自请几天假,回去打理庄稼。
有朋友劝说:“现在种地,除去买种子、化肥的投入,根本挣不到几个钱,还不如在城里多打几天工。”
阿志说:“我是农民的儿子,只有地里有收成,才过的踏实。”
2018年,阿志夫妻预订了滨湖新区一套顶楼的小三居。顶楼性价比高,总高九层的楼房还配有电梯,对他们来说既方便又省钱,实在是太合适了!
现在,伟业公司管理越来越正规,工人不仅能够准时下班,即使偶尔加班,第二天还可以休息。小茹骑电动车上班也只需要十几分钟;儿子的学校就在家门口。涞源中学、涞源一中相继投入使用,即使儿子将来上中学也非常方便。
开始住楼房,老妈有些不适应。如今,老妈每天不是在公园跳广场舞,就是和小区里的阿姨坐公交车到涞百、信誉逛街,后来还参加了广场舞演出,老妈的生活也是越来越丰富多彩。
每天早上六点,小闹钟准时把阿志夫妻唤醒。两人洗漱完毕走出家门到滨湖公园晨练。
蓝蓝的天空,嫩绿的小草,缤纷的鲜花,清澈的湖水,成群的野鸭……滨湖公园到处呈现生机勃勃的景象。
阿志一家的美好生活如日方升。涞源县父老乡亲的幸福生活更是日新月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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