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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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许多事都很难随人愿，但经过了，努力了，让一切不留遗憾就好。

1.

多年以后，小希看到电视里当年拍那个点读机广告的画面，心里总有几分感慨。

不得不说，小希是个漂亮的女孩，高挺的鼻子小巧玲珑，薄薄的嘴唇娇艳欲滴，两颗黑葡萄一样的眼珠春波流转，再配上白里透红的肤色，一头瀑布一样顺滑的秀发，往人群一站就是一个古代的大家闺秀。

八年前，当小希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在县里甚至市里的一些小学生才艺比赛中也得了不少名次，现在她家里还能看到那一张张获奖照片跟奖杯。在大家心底，小希就是那个别人家无比优秀的好孩子，相比之下，看着自家那个喜欢一惊一乍的臭小子或是小丫头只能摇头叹息。

因为人长得漂亮，在小希十岁的那年，市里一家点读机生产厂家为了给自己的产品打个广告，在市里一些文化活动里看到了小希的身影，于是找上门来，提出以五万块的广告费用让小希给他们的点读机拍个广告。

看着拍个广告就有五万的收入，小希父母心动了，于是答应了下来。经过几次排练跟指导，小希拍的广告终于尘埃落定。

“想学哪里点哪里，哪里不会点哪里，‘喜爱读’点读机，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电视上，小希那张甜甜的笑脸出现在了千家万户的视野当中。一时间，小希成了小区附近家喻户晓耀眼的明星，每一个碰到她的人们都会流露出羡慕的眼光。

人世间所有的事都有两面性，小希在享受着拍广告带来的光环，同时她的成长也接受着人们的关注，尤其是她的学习，更是每次考试成绩的多少都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听说那个小希这次考试得了全校第一名呢，真的厉害！”

“这次小希怎么啦？成绩怎么下降了，没用点读机学习了吗？”

“小希的成绩……”

“小希的广告……”

“……”

一晃，在这种“关怀式”无形的压力下，几年过去了，小希也长成了大姑娘，迎来了她人生的转折点——高考。一边观战的人们又在议论纷纷了。

“不知道这次高考小希能考上重点院校不？”

“是啊，当年小希广告拍得那么好，一定可以考上好的学校吧！”

“听说小希的成绩一直不错，看来她拍广告的点读机真的很有用呢！”

“如果小希考上了重点院校，那我也要去买一台给我孙子学习。”

“……”

听着人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议论，小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小时候还没怎么太在意，现在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那种压力就更甚了，考好了，人们的鲜花掌声纷至沓来，那万一如果没有考好呢？想到这，小希不禁打了个寒颤。

2，

高考日子终于来了。

为了更好地给学子们一个良好的考试氛围，社会各界都给与了积极的配合，就连马路上的横幅都写着“迎战高考，禁止鸣笛”等提示语。学校附近的广告、横幅更是随处可见。一些父母为了给孩子备战，身着旗袍等各种奇装异服顶着炎炎烈日站在学校操场陪考。一夜之间，高考仿佛成了六月这几天全社会共同的事情了。

看着这样的场景，小希心里也无形地增加了不少压力。在一个星期前就跟家人说过，她高考时不要去陪考，更不要穿些奇装异服在学校外面等着，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紧张。想想，老爸老妈们在外面顶着烈日站着，她在考场里能安心答题吗？听到小希的话，老爸老妈想想也是，遂答应了她的要求。

可是，作为之前拍广告的女孩，小希的高考还是让许多邻里街坊多了些关注，尤其是之前那家拍广告的公司，还没到考试日子就开始联系小希准备跟踪报道。这下，吓得小希断然拒绝了，她不想再让自己的一切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

可许多事还是由不得自己。小希虽然拒绝了广告公司的报道，可人家还是发表了一篇短文在市里头条，《昔日广告女孩，今天应战高考》，字里描述了当年小希拍广告的经过，又讲了对小希高考的祝福跟希愿，一时间，又在头条冲上了热搜，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文后跟着评论的文字又是一大篇，自然，小希的点点滴滴又一次成了众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小希没再去理会那么多，先完成考试再说了。

6月6号，高考铃声准时响起，成千上万的学子们带着祈愿纷纷冲进了考场。

今年的考题似乎并不太难。头一天第一场的语文是小希的长项，尤其是后面的作文更是她最拿手的，她的文章一直都是老师在班里朗读的范文，所以对于语文这一科小希还是挺自信的，考试前特意调好了时钟，以避免自己答题时忘记了时间。

前面的题似乎并不难，按着自己的思路不急不缓地答下来，小希自我感觉还不错，就沉下心慢慢地思考着，遇到比较难的题思索无果后就先放置一边，待后面有时间再慢慢研究。

考场上静悄悄的，小希抬眼扫了一下其它考生们，大家都在专注地思考，一边挥动手中的笔奋力拼博。考试，是没有销烟的战场，一两分之差都将让千万人的命运有着不同的改变，谁也不敢轻视。小希更是，她身上还肩负着众多人的“期盼”，如果这次没考好的话，外人那些失望的眼光与口水估计会将她给淹死，所以这次战争她基本可以说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想到这，小希感到肩上的压力徒然大了起来，答题也更加仔细了，生怕让自己出现一点失误。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考场里只听到考生们的呼吸声还有答题时下笔的“沙沙”声。小希中途似乎有点口渴，拿着自带的水杯喝了口水，再看看时间，还早着，前面的试卷基本快答完了，再过一会就可以写作文了。按她的安排，前面一小时答基础题，后面一小时写作文再检查一遍，一切就完美了。

又答了一页考卷，只听到“叮”的一声，考场时间提示响了起来，“考试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小希一看自己的时钟，已显示过了一个半小时，再看看自己的考卷，基础题才刚答完，后面的作文还没开始！

“天啦！怎么这样子？自己明明看着时间来的啊，刚刚还早着呢，怎么一下子就快结束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瞬间，小希的头“轰”地大了，心里也慌了起来，一种世界末日来临之感涌上心头，偏偏脑子里突然又闪现小时候拍广告的情景，“喜爱读学习机，哪里不会点哪里，妈妈不用再担心我的学习……”

“我……”，甩了甩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小希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前面的题是无法再去检查了，只能尽快调起自己的词汇把作文写完，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一个字都不写吧。

看了看作文题目，小希尽快地审了题，似乎是这个主题思路，没办法了，先这样写吧。

时间紧，审题也没怎么仔细，手心也是汗津津的，头上也冒出了密密的汗珠，提笔作文时更是龙飞凤舞。就那么一二十分钟了，哪里还能去一笔一划地写？

“叮……”当考试的铃声响起时，看着自己手中的考卷，小希傻眼了，一篇作文写得乱七八糟，那字迹她自己都不认识。无奈地起身，颤微微地把试卷交上去时，小希自己都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走出考场，外面的阳光明晃晃地照着，看着那刺眼的白，小希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炫，本来是烈日炎炎的六月，小希却感到阵阵寒意，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接下来的两天，小希的发挥虽然没有再出现失误，可第一场语文的阴影让她揪心，后悔，茫然，而周围的眼光跟寻问更是让她感到无处可逃。有那么一瞬，她真的希望当初自己没有拍过那个广告。

  3.

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了，小希最终以十分之差名落孙山。

十分，就差那么十分，她就与大学学府失之交臂了。当在网上看到自己的分数时，小希感到整个世界都倒塌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

失魂落魄回到家中，把自己甩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弹。

母亲走进房来，看到小希这副样子，大概也猜到了成绩怎样，没有出声，只是叹口气，轻轻地说了一句，“希儿，高考也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不管你考得怎样，尽力了就行，妈妈相信你是最优秀的。”

“可是，离录取线只差了十分啊！”  小希扭过头，不忍心看到母亲那失望的眼神，看着墙上的画报，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似乎听到了外界人们的议论声。

“那个小希高考落榜了呢，她平时学习不是挺了的吗？”

“是啊，看她小时候拍的广告那么好，没想到竟然没考好，还以为她会考个名牌大学的呢。”

“那个小希……”

泪眼朦胧中，小希想象着那副画面，情不自禁地捂住耳朵，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唉！”看着女儿悲伤的样子，母亲叹口气，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肩膀。十分，这个分数也是让人揪心，要么差个几十分都没有这样深深的失落感，可就是这不高不低的几分之差，那种后悔与不甘让大家最是意难平。

“希儿，我们要不要去复读一年？你这次只是有点失误，再复读一年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母亲说。

复读？小希抬起头，眼里有了点光亮，想起家里的条件，那份光亮又慢慢暗淡了下去。复读一年那高昂的补习费且不说，如果万一明年又没考好呢？想想那种复读无形的压力，她打了个寒禁。

“妈，复读的压力太大了，万一……万一明年又没考好，我怕我承受不了。”

“没问题的，妈妈相信你，你肯定可以的，还是再复习一年吧，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就算有万一，我们也尽力了，是不是？爸爸妈妈都会支持你的！”

看着母亲的眼睛，小希没说话，看着窗外渐渐暗淡下来的夜色，让自己冷静了一会，轻轻说道:“妈，复读的事以后再说吧，我想出去走走。”

“好的，你去吧，出去散散心，没事的，早点回来哈，妈妈也去做晚饭了，给你做好吃的啊！”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别想那么多，人生总有许多事情难随我们的愿，高考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嗯嗯，谢谢妈。”

看着母亲离开的身影，小希再一次泪眼朦胧，想着父母含辛茹苦地把自己养大，为了自己的学业，父母几乎把一切都牺牲了，自己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再去复读，且不说自己的压力，那些复读费用又要多少呢？本来这些钱是可以不用花的啊？只是现在，自己又能怎样？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平静呢？怎么没有发生地震呢？或者发生一场重大的灾难也好啊，再或许地球直接爆炸吧，那样的话那她的高考落榜这件小事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看着窗外逐渐点亮的霓虹，小希又胡思乱想了一通，最后摇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打起精神，出门去了。

4，

大街上仍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路边那些摆摊的小贩的叫卖声，商场里各种商品的广告声，人们的谈笑声，小公园跳广场舞的音乐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灿烂的霓虹也照亮了小城的夜色。

“这个城市还是美丽的，没有人会为了你的失误而悲伤哭泣。”不知咋的，看着眼前依旧美丽的夜色，小希心里冒出这句话。是啊，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又有谁会在意你的失败？又有谁会真正在意你的悲欢喜乐呢？

就那样漫无目的地逛了几条街，吹着凉爽的夜风，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影人流，小希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开始认真考虑母亲要她去复读的提议了。此次考试完全是自己失误导致，她的底子本就不差，如果再复读一年，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了吧！

这样想着，小希心里又升起了希望，不知不觉走到了护城河边。

“天啦！前面有人跳河啦！”蓦地，小希听到身边有人大声喊道，并有不少人匆匆朝前面跑去，而前面不远处通往对岸的大桥上，已挤满了好些人影，对着河里指指点点在议论着，喊着。

小希心里一沉，也跟着众人跑上桥头，往河里看去。只见河中一个人影在水里上下沉浮。夜色朦胧，水流不急，借着桥上的霓虹灯光，可以看出是个女孩。或许那种本能的求生意识让她不停地拍打着河水扑腾着，在河面冒出头扑腾两下又沉了下去。

桥上的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可就是没人下河去营救，毕竟，这条护城河比较宽，水位也比较深，又是晚上，跳水救人也有一定的危险，不过有人也拨打了110。

看着女孩在河里挣扎的样子，小希来不及有太多的思考，脱掉鞋子，在桥上纵身一跃，跃入河中，奋力向女孩游去。在学校时小希报考了游泳培训班，也参加过一些游泳小赛事，游泳的技艺也还算不错。

“在那边，在那边，对，对，你的左前方……快点，快点……”桥上，有人见小希下水救人了，就在桥上指挥着，其他人也跟着指着女孩的方位。

快游到女孩身边时，小希看着还在水里挣扎的身影，放慢了速度。在游泳培训中，老师曾说过，下水救人不能太急，如果万一不小心被落水者扯住了，那种本能的求生愿望会让救人者也陷入危险的境地，最好等落水者陷入半昏迷状态再救援为更好。

想到这里，小希在女孩身边观察了一会，最后看到女孩扑腾之势没那么用力了，就慢慢游到女孩背后一只手托起女孩，另一只手划水往岸边游去。

此时女孩已渐渐停止了挣扎，任由小希托着。接着又有两个男子跳下河来游到小希身边，三个人一起把女孩救上了岸。

在上岸的一刹那，桥上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人找了个明亮的地方，七手八脚地把女孩平放在地，见110救援还没过来，小希按照学校里急救培训方法给女孩做了胸压复苏，在人们的帮助下，没多久，女孩吐出了几口水，悠悠醒转了过来。

看到女孩醒过来了，人群里再次爆发出欢呼声。

“咳咳……”女孩咳了两声，又吐了几口水，神情也慢慢恢复了清醒，转头看着小希，问道:“是你……是你救了我？”

“对呀，对呀，是这个小姐姐救的你。”小希还没开口，旁边的人们就急切地询问了起来，“你有啥事情想不开的呢？怎么还跳河寻短见了？这大晚上的，要不是这个小姐姐，你可真的就没命咯。”

“你这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有什么事值得去跳河啊？你这样死了，那你父母怎么办？他们有多伤心啊？”

“真的，她爸妈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咋不打个电话给她爸妈？”

“……”

听着人们的议论纷纷，小希看着女孩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女孩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牛仔裤，苍白的脸色在路灯的照射下更加没有了血色，一双大眼睛被河水泡得红红的，流露着一种无奈的神情，看年纪跟小希差不多大。

“你怎么去跳河了呢？有啥事想不开的？”小希轻轻问了一句。

“我……”女孩把头转向一边，过了许久才轻轻答道，“高考落榜，前途无望，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小希心里一阵悸动，高考，这个人生的分水岭，每年因落榜而轻生的男孩女孩也不知道有多少，就在刚才不久，她也希望地球爆炸，或者出现大地震，现在没想到还让自己真的给碰到了，一时间，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

看着女孩无助的眼神，小希叹了口气，问道，“你高考多少分？我也因考试失误还差十分落榜了，只是，我觉得高考也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吧，没考上大学的大把人在呢，人家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啊！”

“你也……”女孩略有点惊讶地看着小希，流出一种复杂的眼神，良久没有说话。

“要不要扶你起来坐坐？那样会好点。”小希看着她，问道。

“好的，谢谢！”女孩伸出手扶着小希挣扎着坐了起来，又转头看着周围的人群，说，“谢谢你救了我，经此一事，我不会再去寻死了，那种……那种感觉太恐怖了，真的。”

“那就好，都好好活着吧，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小希看着她，笑着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呢？我打算再去复读一年，不为别的，只希望不给自己留遗憾。”

女孩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说:“我没想好，我高考只差五分，可复读的压力太大了，我……我再想想。”

“没事，一起加油吧！”小希紧紧握住了女孩的手，给女孩也是给自己一份力量。

这时，人群里闯进一个中年男人，连声喊道：“叶子，叶子，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去跳河了？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爸妈怎么过啊！”

“爸……”女孩抬头看了看中年男子，一时间又是泪流满面。

“叶子，你没事了吧，你个傻丫头，你要吓死老爸啊，如果不是你老妈让我出来找你，老爸我……我……”，说了两个“我”字，男人也泣不成声，抱着女孩呜呜地哭了起来。

“爸，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女孩拍打着男人的肩膀，也哭着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是这个小姐姐救了我。”

“哦，谢谢，谢谢。”男人站起身给小希鞠了一躬，在抬头的一瞬间，讶然地问道：“你不是那个小时候拍广告的小希吗？”

男人一吆喝，周围的人群又纷纷谈论了起来，“对啊，就是那个拍广告的小女孩，大家都一直关注着她呢，现在又是救人英雄了，真是个好孩子。”

小希没想到在这里又被人给认出来，连忙起身，对男人说道：“大叔，叶子她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带她回去吧，我先走了哈。”说完，在众人的眼光中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在桥头转弯处，小希看到了风风火火赶来的救护车，叹口气，暗道一声，算了吧，反正叶子已经没事了。

5.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小希起床吃早餐时，看到老妈在一旁刷着手机。过了一会，老妈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问道：“希儿，你成了英雄了啊？昨晚出去散心还救了一个跳河女孩？”

“啥？”小希啃着手中的馒头，一边揉揉头，皱皱眉，讶然问道“你从哪里看到的？”

“你看网上本市头条新闻。”老妈把手机递了过来。小希接过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昔日广告女孩，今日救人英雄》，小希粗略地浏览了一下，文章就是写了昨晚小希跳水救人的事件经过，还配了几张照片。整个事件倒也写得挺实在，没有过多的喧染，只是在最后写了一些对于高考落榜后轻生的男孩女孩的一些感慨，一时间，倒也引起强烈的反响，文章下面的评论一夜之间就有几百条，阅读量都快破万了。

评论区也有好多关于小希的留言，有提到当年的广告，也有提到小希高考的事，没想到，沉寂多年后，小希再一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看完文章，小希叹口气，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传播了开来，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抬起头问道；“妈，如果当年我没有去拍那个广告的话，这一切会不会好多了？现在我只要看到这些报导头就晕晕的，实在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

“希儿。”老妈看着她，认真地答道:“人所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她的人生经历，经历多了，阅历也丰富了，只要不是违法犯纪的事又有什么好不好的区分呢？我们做事只要无愧于人，无悔于心就行，至于别人的评论你又何必在意那么多？毕竟，我们不是为别人而活着，是不是？反正妈妈对你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你过得开心快乐，不留遗憾就行，所以你也不必让那些广告还有高考的事情成为自己的压力。”

小希听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两母女就高考事情做了些讨论，在母亲的开导下，加上昨晚跳水女孩给小希的带来的冲击感，落榜的阴影在小希心头淡了许多。

十点钟，敲门声响起，小希纳闷地跑去门口，打开门，让她惊讶的是，门口来的竟然是昨晚跳水的女孩叶子跟她老爸，提着一大堆礼物啥的，后面还跟了居委会几个同事。

“小希姐姐，你好！”看到小希，叶子灿然一笑，没有了昨晚上的凄楚，叶子也是个漂亮的女孩。

“叶子，你们这是干嘛呢？”小希看到叶子还带着居委会同事一起过来，一个头不禁又大了，后面在小区里不知道又会有一些什么样的言论。况且，她救人也是出于一种本心，并没有希望后面有什么回报之类的，所以特别不愿意让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小希姐姐，我们过来也只是表示一下感谢之情。”叶子走上前来，拉住小希的手，笑笑。经过了昨夜的事件，她那双动人的大眼睛里多了几分坚定的神色，仿佛一夜之间人长大了不少。

叶子老爸在后面看到小希又是鞠躬又是道谢，一时间，把小希弄得尴尬不已。

小希母亲把众人迎进屋内，又摆出瓜果之类招待。大家对昨晚的事情又发表了一些评论，当然更多的还是对小希的赞扬与夸奖，也有对叶子的鼓励，一时间，小屋里聊天的气氛也热闹得很。而聊到一些年轻人因高考失利轻生的事情时大家也是感慨万分，各有几分唏嘘。

“小希，叶子，这次高考失利，你们有没有准备再去复读一年呢？”一居委会同事看着两个女孩问道。

“嗯嗯，会的，这次考试确实有点失误。所以还是去复读一年吧，不管结果怎样，也给自己一个交待，高考虽然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但也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 小希看了叶子一眼，又看了看母亲，笑道。

众人看着两个女孩眼里的坚定，也都欣慰地笑了起来，交谈中给了两个女孩太多的鼓励。

一年后，经过了一年的复读拼搏，小希再一次踏进了高考的考场。这次，小希心态特别平静，本来她的基础就不错，加上这次考试也是超常发挥，最终以716分的高分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学校，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同时，她也接到了叶子高考告捷的消息，并报考了跟小希同一所学校。

当年那家广告公司听到小希高考的消息，又联系上了小希，想让她为他们的产品再做一次代言。这次小希拒绝了，只是静静地说了一句，人生许多事情都是要靠自己去努力的，虽然说努力了不一定会成功，但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

是的，人生就是这样，砥砺前行，不留遗憾！看着窗外的阳光灿烂，万里晴空，一片碧蓝，纤尘不染。小希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这世界，还是挺美好的！

                    ——2024.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