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和瘸子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人生就是苦，不是这个苦就是那个苦

你是我的眼，我是你的腿，我们组成了一个完美的躯体。人生最悲痛的不是没有眼和腿，而是没有你。本文是根据《命若琴弦》构思而成，写到最后自己都被感动了。

1

一条蜿蜒的乡间小路上，两边绿树成荫，树的后面是绿油油的庄稼地，一眼望不到边。晌午时分，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有一个瞎子和一个瘸子相互搀扶着行走在幽静的乡间小路上。

瘸子搭着瞎子的肩膀，一条腿一蹦一跳地指引着瞎子向村庄的方向走去。

瘸子颀长的身躯穿着满是皱褶的灰白格子衫，领口处全是污垢，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黝黑的皮肤衬托着光溜溜的头，活像一个非洲难民。

瞎子用粗糙的双手拿着木棒不断地敲打着地面，他两眼通白，不见一丁点儿的血丝，他圆圆的脸蛋上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总是笑着，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别人都说瞎子可爱帅气，可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样子，他生下来就是个瞎子，父母把他抛弃在这里，被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收养，还没等他长大，老人就去世了，给他留下了一间快要倒掉的茅屋，他靠乡亲们的好心才勉强地活了下来。

瘸子是这个村落土生土长的人，瘸子没了的那条腿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被大车压掉的。那晚，街上在演大戏，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瘸子和他的父母就在人群中看戏；锣鼓喧天，金枪银棒，那戏演的真是一个绝。曲尽人散后，瘸子的父亲骑着大杠自行车，载着他和母亲行驶在国道上。天很黑很黑，抬头看不到一颗星星，他们小心翼翼地借着国道上来往车辆的灯照，缓慢地前行着。就在他们将要拐进村庄的小路时，后面一辆大货车急驰而来，直接把他们撞飞，父母当场死亡，无良的司机见出大事了，开着车就跑了，瘸子又遭到二次伤害，被车轮压掉了一条腿，幸好路过的好心司机见他还有气息，把他送去了医院，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后来他叔叔把他家的地种了，瘸子也就靠叔叔养活着。

瞎子也没有名字，人们都叫他瞎子；瘸子自从少了一条腿后，就没人叫过他的名字，他好像也忘了，就这样两个无名无姓的可怜人相互扶持着生活。

他们能在一起生活，不是因为他们同命相连。那是因为，几年前的秋天，连续一个月的阴雨绵绵，瞎子的茅屋都被潮得要倒塌了，乡亲们见状怕瞎子被砸死在茅屋里。于是，村里磨豆腐的王大爷给出了一个点子：让瞎子去瘸子那住，反正瘸子也是一个人，他们一起有个伴也可以相互照应。刚开始瘸子是反对的，他怕连自已都照顾不了，还要照顾瞎子那个累赘，在王大爷和乡亲们的好说歹说下，瘸子总算同意了。

就这样，瞎子收拾好被褥衣裤带着最值钱的收音机住到了瘸子家。

可他们怎么挣钱养活自己呢？还是磨豆腐的王大爷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在逢集的时候去街上拦截车辆要钱，反正瞎子也看不到，车子撞到跟前他也不会害怕，瘸子负责带着瞎子去街上就行，一个瞎子一个瘸子，司机也拿他们没辙，每辆来往车辆要个一毛二毛的，也够生活了。

这里乡下的集市是在国道两边，隔一天逢一上午的集。逢集的时候，人山人海，马路边全是贩卖的小摊，搞得来往的车辆总是堵在这里。瞎子摸索着站在车前挡路，给钱就让走，不给就不让，瘸子负责要钱，就这样，拦车要钱二人组形成。

2

“瘸哥，街霸说要收我们一半的钱，我们该怎么办啊？”瞎子无奈地对瘸子说着。

“瞎子，不用怕他，他算老几，要一半我就给他一半吗？最多给他十之二三，拿命要的这点钱刚够我们吃饭，我们又种不了地，给他那么多，我们吃什么？”

“对，对，瘸哥说得对。”瞎子一个劲地应承着。

对面走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瘸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家，一蹦一跳的腿也不蹦哒了。

“瘸哥，你怎么不走了？”瞎子疑惑地问着。

“瞎子，别说话，来了个美女。”

“什么美女，长什么样啊？瘸哥快说给我听听。”瞎子急不可耐地说着。

“穿着粉红色的裙子，雪白的大长腿，乌黑的头发上扎着红色的发夹，还有那高高鼓起的胸脯。”说的瘸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瘸哥，红色是什么样的啊？雪白的大长腿是什么样的啊？”

瘸子一脸地无奈，自己怎么傻到“对牛弹琴”。

走了好久，他们终于到家了。瞎子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音机，听着他喜欢的歌曲，和女人动听的播音。

接着，瘸子就去淘米下锅，瞎子坐在灶台下不停地往里塞柴火，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米饭就好了。瘸子拿着自制的拐杖到井边把洗好的野菜拿进来放到蒸熟的米饭上，然后挖了一勺猪油，和米饭野菜搅拌一下，撒上粗盐，就可以吃了。瘸子先给瞎子盛了一大碗，然后自己吃。

吃完饭，听听收音机，也就快天黑了。晚饭他们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

“瞎子，都几点了，别听了，睡觉，电池的电马上又被你听完了，还得买。”说完，瞎子关上收音机，两个人累了一天，呼呼地大睡过去。

第三天，又到逢集的时候。瘸子带着瞎子去街上拦车要钱，瞎子有点不放心，怕街霸非要一半的钱，而爆脾气的瘸子又不给，到时候可没瘸子好果子吃。

果然，想什么就来什么。临近罢集的时候，街霸来要钱，瘸子就是舍不得给，捏捏巴巴地拿出了几毛钱给街管。

“你打发要饭的是吧？你们要了快十块钱了，就给我这点。”街霸凶神恶煞地说着，脸上那一大块胎记更加红艳。话毕，就去瘸子身上搜钱，瘸子硬是不让搜，街霸一个推搡把瘸子推倒在地，瞎子伸长着手赶紧地去找瘸子。卖豆腐的王大爷见状，也赶紧地跑来，喜眉拍马地递烟，让街霸消消气，瘸子不识好歹，他一定会让瘸子如数交钱的，就这样这事平息了。

回去的路上，瘸子和瞎子默不作声，心里只感慨坏人太坏，好人太苦。

“瘸哥，你说我们都这样了，他们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瞎子哽咽地问着。

“同情心是弱者对弱者的，强者是不会同情弱者的。”瘸子不愧读了点书，道理说得头头是道，瞎子听了也没说什么，他虽然没读过书，但他能品出这话的滋味。

“对了，瘸哥，今天能有十块钱多亏了那个好心的司机一下给了两块，回去我们给菩萨上柱香，求菩萨保佑他一辈子平平安安。”

“是的，瞎子，你说得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我们生活困难，但也要尽微薄之力，能帮好心人做到的，我们一定要做。”瘸子眼含泪光，充满了心酸和无奈。

他们的菩萨也是好心的货车司机送的，说是希望他们没事的时候多拜拜，保佑他一路平安，毕竟家里有老人孩子每天盼望着他能平平安安回家。

3

很快冬天来了，为了过年能买件新棉袄，置办些年货，瘸子和瞎子拦车要钱更拼了。以前车都是堵停了，他们才上去要，现在车还在缓慢行驶中，瘸子就把瞎子推到车旁，逼停车辆要钱。过往司机也很无奈，给那点钱不是事，万一要是碰到了，这年都不好过。也有往来的老司机，看到他们便主动停下车，递过去几毛钱，直接就走了。

过小年那天，雪下得很大很大，路面很滑，车辆行驶缓慢，街上的人也寥寥无几。瘸子和瞎子穿着薄薄的棉衣，蜷缩在马路边瑟瑟发抖。

“瞎子，准备好，前面来了一辆很气派的小轿车。”瞎子一听，立马站起身，抖擞着精神，也感觉不到冷了。

车子慢慢靠近，瘸子把瞎子推到车跟前。路面太滑，车子一下没刹住，把瞎子撞倒在地，瘸子赶忙去扶瞎子。瞎子的手被结冰的地面摩擦得鲜血淋淋。

车子上下来一个穿着黑大衣的人，脖子上戴着很粗的金链子，下车就开始辱骂瞎子和瘸子。

“你们眼瞎啊！车来了还向车上撞，找死是吧！”看了一眼瞎子，果然眼瞎，刚才算自己白说。接着又骂道:“你们吃屎长大的啊！连车都不知道躲。”

瞎子手疼得呲牙咧嘴那有心情听他的废话。瘸子一蹦一跳地扶着车门，来到黑衣人面前，恶狠狠地对他说；“你撞到人还有理了是吧！今天必须赔钱，不赔钱不让走。”

“呵呵，你一个瘸子还想要我赔钱，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给过别人钱，都是别人给我送钱，给老子滚，今天的事就算了。”瘸子见他狰狞的面孔和那粗大的金链子，也有点心虚，壮着胆子说：“你撞到了人，怎么也得赔点吧！”

“赔你个头，赶紧给老子滚。”瘸子就是拦在车前不走。黑衣人气地一脚把瘸子踹倒在地，瞎子听到动静，一个翻身扑在车轮下，大声地呼喊着:“打人了，打人了，人快被打死了。”

有一大块胎记的街霸听到呼喊声连忙从屋里跑出来。他来到车旁，看都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瞎子和瘸子，径直地走到黑衣人面前递上一根烟，低头哈腰地说:“刁大少，您怎么在这，出什么事了吗？”

“你自己看不出来吗？还问我”，黑衣人点燃街霸递来的香烟，眼睛瞅着瞎子和瘸子狠狠地说着。街管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瞎子和瘸子，立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声地呵斥着地上的瞎子和瘸子:“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刁楼乡刁富民大少爷的车都敢拦，快，赶紧起来，给刁大少让路。”

“你看，他把瞎子撞了，手摔成这样。”瘸子把瞎子的手举起给他们看。

“不就是一点皮外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大雪天的你拦什么车，别废话，赶紧滚，要不明年不让你们上街了。”瞎子和瘸子只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那年大年三十，是他们过的最憋屈的一个年。瞎子因为手受伤什么也干不了，他们每天都待在家里，新棉袄也没买，年货也没办，靠着乡亲们的施舍艰难度日。

4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也到了交配的季节，瞎子的手也好了。

瘸子高高兴兴地领着瞎子去街上讨生活。他们很久没吃顿好的了，收音机老早就没电池了，他们也没钱买。

要是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他们就会瞎想，想得夜里怎么睡也睡不着，毕竟他们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

街上依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刚刚过完年的喜悦。

不远处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来了一队婚车。这下可把瞎子瘸子高兴坏了，结婚的车出手很阔绰，也不用要，说几句好听的话人家就会给个十块八块。

果然不出所料，婚车靠近时，主动递过来八块钱，还有二包喜糖，可把瞎子高兴坏了。

“走，回家去，不拦了。”瘸子生气地说着。

“瘸哥，你脑子是不是过年过傻了，这才刚来就要回，人家婚车给了八块钱呢！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瞎子不解地说着。

“要你回，你就回，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说完，拉着瞎子一蹦一跳地走了。

一整天，瘸子都无精打采的，瞎子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那样一直闷闷不乐。直到夜晚，在瞎子的一再逼问下瘸子才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白天婚车里坐的新娘是他初中暗恋的女孩。她瓜子脸，乌黑的大眼睛，白嫩的皮肤，薄薄的上嘴唇有颗迷人的美人痣，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她。

他没出事那年，在镇上读初二，她就坐在他前面一排，他从来也不敢主动和她说话，总是痴痴地看着她的后背。她喜欢画画，画的人可像了，他最喜欢她穿着浅绿色的外套，乌黑的秀发上扎着红色的发夹。他总是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她要是和他讲话，他就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可是他骂人很厉害，有男生欺负她，他就使劲地骂那男生，骂得那男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才肯罢休，她看着他骂人，总是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他，他很喜欢这种眼神，他直到出事，也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瘸哥，她今天美吗？”

“美，美得很，穿着红色的喜袍，打扮的和仙女似的，她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说着，瘸子哽咽地哭了起来。瞎子也没说安慰的话，他知道哭出来是瘸子最好的解脱。

“瘸哥，难道我们这样的人真的不配拥有女人吗？”

瘸子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忧伤地说着:“不是我们不配拥有女人，而是女人不配拥有我们，她们把我们当成怪胎，看都不愿多看我们一眼，我们不可能走进她们的内心，她们华丽的外表下，有一颗不纯净的心，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好女人，只是我们没碰到。”

“瞎子，你碰过女人吗？”瘸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瞎子说。

“我小的时候捏过王大爷家闺女的脸蛋，那小脸蛋可滑可嫩了。”瞎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把瘸子逗得转悲为喜。

“瞎子，你好好的跟我干，攒够了钱，我带你去县城找女人。”瞎子听完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5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攒了点钱。

仲夏夜，天空繁星点点，瘸子和瞎子收拾了一番后直奔县城的老街而去。

老街，他们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老街到处都是女人，有钱就可以任你挑选。到了老街，果然和说的一样，红瓦灰墙，灯红酒绿，街边都是些足浴店，按摩店，而且门口都站着身着暴露的女人。瘸子和瞎子心花怒放地走在青石板的老街上。

“瘸哥，你怎么一直走，这里这么多女人，随便找一个不就得了。”瞎子有点生气地说。

“你懂什么，找个年龄大点的肥一点的，又便宜又好。”

“二位从乡下来吧！来，来，进来，我们这便宜。”说话的是一位肥胖的中年妇女。这不是瘸子要找的吗？

于是，瘸子和瞎子进去了。

“给我瞎弟也找一个。”瘸子趾高气昂地说着。

“有，在楼上。”说着领着他们上楼了。

胖女人把瞎子带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她自己和瘸子进了另一个房间。

瞎子紧张地进了屋，无处安放的手到处摸索着。一个瘦弱的中年妇女看进来的是一个瞎子，赶紧上前去搀扶，瞎子闻着女人的体香更加紧张了。

“你第一次来啊？”瞎子嗯嗯地点头。

“你眼睛怎么了，天生的吗？”女人同情地问着瞎子，瞎子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流传遍全身，从没有过的温馨。

“是的，我生下来就这样。”说完，女人把瞎子搀扶到床上，牵着女人的手，瞎子感觉到和女人像亲人一般温暖。

“你为什么干这个呢？”话刚说完，瞎子直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太不会说话了，什么都不说，便说这个干嘛，他也是情不自禁地发问，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这样问人家。

女人注视着瞎子苦涩地说着:“我也是没办法，家里有两个孩子上学，我那该死的老公嗜赌如命，外面欠了一大堆的钱。”说完女子有点哽咽。

“唉！都是命苦之人，苦人何必为难苦人。”瞎子在心里难受地想着。女人脱掉了上衣，瞎子却退缩了，摸摸口袋，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到了床上，站起身伸长着手臂就要出去。女人也明白他的意思，瞎子是不忍心伤害她。于是，女人穿好衣服搀扶着瞎子下楼去了。此时，瘸子也刚好下来了。

“你怎么那么快就下来了，我说我不行，你也不行啊！”瘸子哈哈哈大笑起来。瞎子没好气地叫瘸子快点走。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瞎子摸了摸口袋，钱居然又回到了他的口袋，一定是那女的扶他下楼时又偷偷地把钱还给了他。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幸的人，瞎子心里是五味杂陈，白色的眼瞳竟然流出了泪水。

6

又一年过去了，集市上盖了一个农贸市场，把小摊小贩都赶到农贸市场做生意去了。国道两旁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路过的车辆从街道上急驰而过。盖了农贸市场，美化了街道，可却断了瞎子瘸子的财路，他们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还是去找磨豆腐的王大爷给出出主意。王大爷也是一脸的无奈，瘸子和瞎子能干什么呢？实在没招了，王大爷把自家废弃的磨盘给了他们，豆子也给了他们，叫他们像自己一样磨豆腐卖。驴是没有了，让瞎子当驴，反正他什么也看不到，转不晕的。豆子的钱等豆腐卖完再给。

就这样，瞎子和瘸子做起了卖豆腐的生意。他们每天起早贪黑，比驴都要累。磨好的豆腐有瞎子挑着，瘸子杵着自制的拐杖拿着一根细条子，牵着瞎子挨家挨户地叫卖。

瘸子一条腿每天走的路比两条腿的人都多。晚上回到家，腰酸背痛的，脚底还起了很多水泡。磨豆腐是个辛苦又不挣钱的行当，他们一天也不敢休息，瞎子磨的都快成了真驴。

“要是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用这么累这么苦了。”瘸子成天地念道着这句话。后来真的灵验了。

那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去街上卖豆腐，突然，对面一辆小轿车飞速驶来，直冲瞎子瘸子而去。瘸子在前面领路，被小轿车直接撞进马路边的水塘，小轿车当时也掉下去了。捞上瘸子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第一次车祸要了他的人生，第二次直接要了他的命，最终逃不掉被车撞死的宿命。瞎子因为在后面，车撞到瘸子的时候打了一点弯，瞎子才没被撞死。

后来经过调查，撞他们的人是刁大少，那天因为喝醉了酒把刹车当油门了才酿此大祸。不过，那个刁大少也饮恨西北了。

失去了瘸子之后，瞎子也彻底地失去了生活的勇气，他每天神经兮兮的，总是对着空气和瘸子说话，说着说着白色的眼珠里流出了血泪。不久后，瞎子也绝食死了。乡亲们发现瞎子的尸体时，已经僵硬，不过瞎子是面带微笑离开这个世界的，就像他活着的时候，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总是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