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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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月·微型小说创作人物篇第六期：路随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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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样子彻底地打湿了我的眼睛，手握着鼠标，恨不得从显示屏上盯个窟窿。

每天的清晨路上充沛的精气神是前一天重新设置的表现，当跨进公司大门，又被另一种自己都已经融入的怪异的模式征服。

办公桌上的花儿给我这看似是个整体的心态加了点佐料，豪迈地拉开要困住你大半时间的伙计，率先呼出口气放松身体，翻开手机打量着屏幕上熟悉的数字，感叹着总是那么幸运的一分钟。缓过劲来随着对面压迫的眼神，屁颠屁颠地跟上脚步，适当地控制着距离，低眉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尽管对于整个u型会议室的格局来说，这点起不了什么作用。

如期定点的会议让我复制了前一天了操作，不同的是客户的电话打破了整体的氛围，解释说明诠释了客户是上帝的悖论。没错，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整齐划一的方向汇聚到我这一点，也不再梗着脖子。一脸严肃的不含抱歉的表情，拿起手机出去了。

调整好呼吸，看着“连老板”这仨字眼睛突突地跳，皱着眉头语气挂着笑容，用着温和的声音叫着“连老板”。

桌上签过的合同让我忽略了签约过程中的不适感，拿着这份让我没什么动力的合同递交给了对面。

紧挨旁边的人小声地在耳边恭喜着自己，手机的提示音打破了这一动静。短信的提示震动拉回我所在的现实。那些令人反感的问题还在那儿等着。

我试图用工作来影响心态：填充上午的时间。

午餐后的休息时间让我再也无法安静，站在卫生间洗手台前，一直看着镜子的我。落寞的眼神也是藏不住的想往外冒，下眼线的地方动了动，拿出手机翻出了电话号。

“房东阿姨，明天我再搬好吗？我明天休假。”

对面是急呼呼的声音从手中传来“一周前我就通知过了，我儿子明天结婚，今晚得布置新房。”

“阿姨，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可是签了一年的租赁合同，我才住了不到两个月。”

“那你找中介处理吧。”嘭的断了声音。

我小声嘟囔着：这才工作不到一年就碰到这传说中的恶劣租房事件。显然房东的话没什么站得住脚的地方，谁家明天结婚，非得前一天晚上布置，这样不走心的敷衍还真是始料未及。

当到了工位，才发现窗外下起了雨，习惯性地拉开桌下的抽屉，它安安静静地躺在其中，心里也多了份安稳。

信息的提示音不停地震动着，我打开看到那一张张行李箱和书籍的照片，一下站了起来。

“房东阿姨，你这什么意思？”我急切地问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今天就得搬走，看你们两个小姑娘刚毕业没多久，中介费我不要了。”

“中介费我们已经付过了。”

“中介那边可没付我中介费！”

“房东……”那半个东字还没发出来，就被再次挂断了。

我只好准备联系合租的室友，谁知她的电话就来了。

“中介跑了，我们的东西被房东扔出来了。我现在已经请假正往回赶。”

我舔了下嘴唇，吸了吸鼻子，整理好一切走到了工位对面。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工位的，满脑子里都是那些话，我只是个刚出学校不久的新人，怎么就离了团队开不了会呢，怎么就得等着上级领导一会儿的视察呢，我有那么重要吗？

我知道答案，他们也知道。

我打开了经常写材料的界面，敲着“辞职报告”这几个字样。

这时手机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你要是请不了假，就安心上班，这边有我呢。

犹豫不决的心态再看到这短短的几个字，毅然敲着下面的内容。

对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看到屏幕上的内容，她也只是笑了笑。

“去喝杯咖啡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人，她握着杯子缓缓地说着。

她说，租房的事情她听到了，顺带着说了她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批假。

她说，租房的这种情况，好多刚出社会不久的人或多或少都会遇到。遇到了事情也得有个轻重缓急。

她还说，她和我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工作时间长短，如果我连这些都处理不明白，她希望我忘记她今天说的话，然后同意我的请求。

一个领导能够给你说这些，难道不应该感激嘛？

我问了自己：你要感激吗？不，我想她也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我回到工位，同事的信息发了过来。

“今晚你得请客啊，中午我从人事那边听到消息，你转正的文件上周就下来了，碍于你入职时间短，就一直压着。咱们领导想要把项目让你负责，一会儿上头的人会来考察你，我提前给你透个气，加油，好好表现。你留下了，我们三剑客又能一起搞事情啦。”

我又想起了那句遇到事情也得有个轻重缓急。

当我走出公司，整个人空荡荡的，雨也停了，看着手里的伞，笑出了声。

“走吧，位置我已经定好了，就是上次咱们去过的那家火锅店。”室友拉着我的胳膊走向人流中。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