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解困情

作者: 白河青柳 | 来源:发表于2022-09-19 09:43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本文章系原创首犮,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馨主题】写作第六期【困】活动

    “鸾儿,你多少吃一点吧,为了娘,你也该好起来啊!”赵夫人坐在女儿鸾儿床头边,极力地劝女儿吃饭。怎奈鸾儿茶饭无味,病入膏肓,骨瘦如柴,昏昏入睡。

    闻听母亲呼唤,鸾儿微微睁眼,有气无力地轻动薄唇:“娘,女儿,不孝,先娘而去,望、望娘,咳咳一一咳,”赵夫人连忙起身端来茶水,喂女儿饮下一口。

    “望、望娘,忘了、不孝女儿吧。”鸾儿稍微平静一些,侧面看着赵夫人道:“只是,女儿在走、走之前,想看一眼,哥、哥哥!”

    “鸾儿乖,你哥会回来的,鸾儿很快就会好起来。等你好了,你哥咱们一块去踏青。”赵夫人嘴里哄劝着女儿,心里却惦记着儿子:这都走七、八个月了,至今音信全无。中与不中,也该捎个信回来呀。唉!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就在赵夫人思念、埋怨儿子的同时,丫鬟风风火火地跑进门来大叫道:“夫人,夫人!老爷叫你快去客厅,报子来报:少爷中状元了!哈哈哈哈,大喜事大喜事啊!老爷叫全府上下,张灯结彩,以示庆贺!”

    “哥哥中了!哥哥中状元了!”鸾儿不知哪儿来的劲,忽地掀开被子,起身就要下床,但终因腹中无食,头重脚轻又蹲坐在床上。继而,瘫卧无语,一滴清泪滴落在绣枕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赵夫人吓了一跳。慌忙来到床边,连呼“鸾儿鸾儿,”丫鬟也跑过来大叫“小姐小姐。”鸾儿微闭双眼,一声未吭。

    在丫鬟的搀扶下,赵夫人慌慌张张来到客厅,落座之后,二位报喜的快报卒子,手举大红喜报,恭恭敬敬的给夫妻二人磕头贺喜:“恭喜老爷太太,贺喜老爷太太!状元爷魁名高中,耀祖光宗!特令小的前来报喜,状元爷御街夸官,不日凯归。”

    “罢了,二位快快请起!”赵老爷吩咐帐房,每人赏银二十两。

    其实,报子是没有必要拜东家的,只要把喜报送到,就完了差事。可这俩人是老油条了,跪拜贺喜,能多拿赏钱。所以,每到一处,就不惜这一跪了。

    二人接过赏银,拜谢就走。赵夫人急忙大声喊道:“二位且慢!”

    “哦?”其中一人接话道:“老夫人还有事情吗?”

    “二位可否与我儿捎封书信?”

    “这个不难!”报子爽快的答应了。

    “二位稍坐待茶。丫鬟,速取纸砚来。帐房,再取百两纹银,赏于二位。”:

    老夫人挥毫疾书,简简单单写好家书交于报子。

    大华国帝都,御街之上人山人海,皆为观赏新科壮元的风彩。

    明锣开道,校卫簇拥,新贵人身着红袍,胸戴红花,端坐马背之上,缓行于御街。出人头地,八面威风!

    俩报子跪在御街中心,口称要见状元爷。

    中军官过来,搜遍二人,并无暗器,才押至新贵人马前。二人说了原委,呈上家书。状元爷当众拆信,一观字迹,便知是家母所书,面色凝重。只见信上书:

    吾儿鹏举,见字如面。

    鸾儿思兄情切,日渐消瘦。已减食仨月,病入膏肓。名医访遍,百药无果,危在旦夕!

    望儿速归,了却遗憾!

    母亲书。

    观罢书信,鹏举即刻调转马头,令三军回府。带中军官直奔金鸾殿,面圣去了。

    内侍臣慌忙禀报:“启禀万岁:新科状元赵鹏举求见。”

    “哦?他不是在御街夸官吗?”皇上不知其然:“宣!”

    “皇上有旨,新贵人赵鹏举觐见!”

    “微臣赵鹏举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新科状元撩袍跪地,三拜九叩。

    “命你御街夸官,因何上殿来了?”

    “回禀吾皇:臣在御街夸官,收到家书一封。”鹏举说着话,从袖中掏出书信交于内侍臣呈交皇上。

    皇上观罢书信,问道:“你意何为啊?”

    “回禀吾皇:舍妹命不久矣,吾意速归,见其有生之面。”

    “嗯,兄妹情深,准其所奏!你就带假而归吧。”

    “谢万岁!臣有一不韪之奏,实感冒昧!”

    “讲来我听。”

    “臣欲请太医院名医,随臣同行,疗妹之疾,挽妹之命。恳请吾皇恩准。”

    “天下百姓,皆朕臣民。救死扶伤,人间正道。派太医院主官钟厚仁与你同往,意下如何?”

    “谢主隆恩!”

    旌旗招展,军姿威武。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京师,向哈城进发。

    队伍中间,新科状元端坐在枣红马之上,心急只嫌马儿慢,恨不得一步见到鸾儿。

    在新科状元后边,紧跟着一辆马车,里边坐着一位半老不老的小老头,微闭双眼在养神,随着车辆颠跛而晃荡。时不时的发出“哎哟”之声。埋怨赶车的车夫:“你不会慢点吗?颠死老夫了。”

    此人就是皇上派来给鸾儿治病的主医官钟厚仁。此人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是大华国人尽皆知的名医。

    赵鹏举坐在马上,脑海里回想着和妹妹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

    自从妹妹开始学走路,鹏举就蒙懂记事了,常常拉住她的小手,逗她开心。二人做游戏捉迷藏,庭院里到处都有他们的足迹。

    长大了,又同在一个先生的教育下读书写字,形影不离。

    鸾儿是个倔犟人,也是一个认死理的人。

    前年,媒人给自己提了一门亲事。硬是她给拆散了。

    本来是门当戸对的,姑娘长得也俊俏大方,双方父母都乐意。谁知鸾儿不乐意,她带上丫鬟,跑到女方家里,横挑鼻子竖挑眼,胡搅蛮缠指责一通。把女方气得大骂她是母夜叉,第二天就退了婚约。

    父母亲第一次骂她不懂事,问她为什么要闹腾得退婚,她说女的不配当哥哥的妻子,不配做赵家媳妇儿。

    后来,父母给她连找了三家婆家儿,她都不同意,不是挑剔人家文才不好,就是挑剔人家长相不帅。气得二老再也不管她的事儿了。

    不过,鸾儿对他这个哥哥倒是百依百顺,毕恭毕敬的。

    晓行夜宿。五日后终于到达哈城西三十里赵家寨。

    全寨男女老少,尽皆出动,欢迎状元回寨。

    赵府张灯结彩,红毡铺地。老爷太太站在府门,等候儿子。

    “孩儿拜见父母亲大人!”鹏举见到站在府门前的父母亲,立时跪在台阶下,大礼参拜。

    “吾儿回来了,快快起来!”

    中军官也抱拳施礼道:“拜见老爷太太!”

    刚刚起身的鹏举,别过父母,迫不及待的来到绣房看望鸾儿。

    在丫鬟搀扶下,鸾儿穿衣下床,鼓足精神,要迎接哥哥。刚下来床,正好鹏举进屋。

    “鸾儿,妹妹!哥哥回来看你了!”

    “哥?你考中了?中状元一一元一”鸾儿看着身穿红袍的鹏举,心中猛一激动,眼前一黑,晕倒在鹏举怀里。

    “鸾儿,鸾儿!醒醒啊鸾儿”

    “小姐,小姐!快,快把小姐抬到床上!”

    把鸾儿抬到床上后,鹏举火速去请太医主官钟厚仁。

    绣房之内,有老爷太太,有丫鬟、鹏举。钟主官坐在牙床前与鸾儿把脉,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还闭着眼不说话,手指还在鸾儿的脉槽处摁住不放。

    “主官大人,你看这?”夫人实在等不下去了,试探着问钟厚仁。

    “哎一一”钟厚仁长叹一声,缓缓松开鸾儿的手腕。

    这一声长叹,把满屋的人都吓傻了,以为是无药可救了。齐刷刷的把渴求的目光投向钟主官。

    “忧郁锓心,百愁沉疴!此乃忧虑闭症。”钟厚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告诉大家,所得病症。可是大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望着大家莫名其妙的表情,钟厚仁把目光投向夫人问道:“令嫒平日里可有为难之事?”

    “没有啊?吃不愁穿不愁的,家中之事,又不用她操心,就是一个悠哉闲人。”夫人答道。

    “不!定有难解之事,久困于心!脉相凸显:心脉疲溺,弱而微沉。说明为情为事所困,致茶饭无味,思虑伤神。”

    大家听罢这番话,像是囫囵吞枣,不解其意,呆呆地看着钟厚仁。只听他接着说:“我开些药调理调理,只治其标,不治其本。最终,心病还得心药治。”

    这句话大家听明白了,虽然说治不出根,但不是绝症,就有希望。

    “那,就请主官大人开处方吧!”夫人喜出望外地催促道。

    正在开处方的钟厚仁,两眼望着昏睡中的鸾儿,沉思用什么药好呢?这边丫鬟把鸾儿的胳膊向里边推一推,然后把被子向上拉一下想把胳膊盖严实。谁知用力过猛,露出来了小姐缺了小趾的左脚。

    这不起眼的小动作,被钟厚仁看在眼里。

    “啊?难道是她?还活在人间?”

    但他毕竟是经历过苍海风云的人物,立刻把这份惊讶压回心间。但在心里立下誓愿:一定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晚上,赵府大摆宴席,庆贺这光宗耀祖的时刻。

    只有夫人和钟厚仁坐在后花园的凉亭内交谈。

    为了避嫌,夫人让丫鬟把老爷也叫了过来。寒暄过后,老爷说道:“钟主官,犬子请你上座,正到处找你呢!”

    “好的,稍等就去。”钟厚仁回答罢老爷的话,又转向夫人道:“夫人,有道是病不背医。只有你说了实话,我才能医好鸾儿的病。据我观察,鸾儿非你所生,请你实言相告。”

    “此话从何说起?谁人不知我养育一双儿女!”夫人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被这个远到而来的陌生人,提起了这件往事。但虽然心虚,嘴却梆梆硬!

    “夫人,无凭无据,老夫不敢妄言!”

    “你有何证据?讲来我听!”

    “令嫒左脚小趾断掉。”

    “外伤表露,不足为凭。”

    “那一一,肚脐下侧有一褐色蝴蝶痣,足可为证吧?”

    “你?你衣冠禽兽!窥我女儿之身!”

    “老夫行得正,坐得端!”

    “那你何以知晓?”

    “我在寻找一人,验身证明!”

    赵老爷在一旁解劝太太说道:“唉!夫人,钟主官是鹏举请来为鸾儿疗疾的贵人,这有啥可瞒的,实讲了吧。”

    想想也是的,他只是一个治病的郎中,或许说清楚了,对治病有益呢。想到这,夫人答道:“是!鸾儿是我十八年前捡来的。”

    “请夫人讲细致一些。”

    “十八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和老爷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两军交战。为避战乱,我们想去关帝庙躲一躲。未及进庙,后面跑过来几匹马,先我们进庙去了,我们只好躲在庙前的树林中。后来,又来了一队人马,他们打了起来。庙里的人也出来了,一个将军的胳膊被砍掉,死了。庙里的人跑了,其他人追赶去了。我们在掩埋失臂将军时,发现地上有个女婴,就捡了回来。”

    早已经泪流满面的钟厚仁,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让出声。幸亏是晚上,赵老夫妻并未发觉。

    “如此说来,这鸾儿也是命大之人,必有后福。”钟厚仁感概地说。

    “那就拜托钟主官费心,让鸾儿早日康复吧!”

    “会的!我会尽心尽力的。”

    猜拳行令,饮酒狂欢。宴席至子时才意尤未尽的结束。

    两副药下肚,鸾儿精神上好了许多,能饮些稀粥,也有了一些力气了。钟厚仁决定,要和她好好谈谈。当然,这是经过赵老夫人同意的。

    丫鬟服侍鸾儿喝罢药之后,要去送药碗了。钟厚仁让她把房门带上,回来时守在门口,有人来要禀于小姐得知。

    “太医大人为鸾儿奔波劳累,待鸾儿康复,定当厚报。”鸾儿半卧床上,无话找话的说些感激的话。

    “你说了实话,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钟厚仁把着鸾儿的脉搏,诱着她吐露真情:“我想知道:你小小年纪,有何事情,久困于心,沉积不解?以致于酿成重疾。”

    “唉!儿女之事,难以启齿!”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选偶择婿,光明磊落!”

    “妙龄心事,不堪言表。”

    “医患推心置腹,世之常理,详述心语,有助康复。”

    “我心中的王子,是我兄长,俊俏帅气,才华横溢。”

    “兄妹生慕,世之常有。”

    “只是我挚恋于兄,欲结连理。明知此举乱伦失德,不可为之!奈兄之人品才华,堪为仪郎,无可替代!故生伤风败俗之念,左右难圆。心郁神谬,久困成疾。”

    “吾若帮你,缘结伉俪,你可配合于我?”

    “大人耻笑小女子了,哪有兄妹近配之理?”

    “你们并非兄妹!”

    “大人所言,滑稽荒谬!”

    “我问你:你肚脐下侧可有一颗褐色蝴蝶痣?”

    “这一一”

    “我有一故事,你可愿听?”

    “愿闻其详!”

    在二十一年前,摩里、大华两国连年征战,民不聊生。摩里人善长骑射,行动迅速,常入大华国境内,抢掠财物,掳男霸女。

    大华国派出军队,囤驻哈城,与摩里国入侵者打了几仗,均被摩里人打败。

    后来,皇上派护京大元帅阎九鼎为镇边元帅,驻扎哈城,抵御外患。

    摩里人又来犯境扰民,阎元帅把带来的十万军队,分出三万,把他们围了起来,但围而不歼。摩里人急了,决定突围回国。阎元帅就让出一条道,放走几个人回去报信,又把其他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摩里国王得知前方军队被困,又派出大批军队前来解救。

    等摩里国二批军队入关之后,阎元帅派出三万人断了他们的后路。其他众人把来犯者围起来,关门打狗。只打得摩里人落花流水,死伤十之七八。

    摩里国怀恨在心,招兵买马,欲报此仇。

    三年后,摩里国举倾国之力,派四十万大军入侵大华国。

    阎元帅留一万人坚守哈城,带九万人马出城迎敌。

    两军相遇,必有恶战。双方派出龙虎上将,打了一天,各有伤亡。

    晚上,元帅召集众将,军帐议事。元帅说道:“敌众我寡,不可硬拼!我有一计,可灭众寇。”

    当众将官听完元帅的灭敌之计后,纷纷表示,此计太过冒险。元帅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军人者,以报国为重!马革裹尸,是其荣幸!”

    副元帅李乾坤起身说道:“元帅,我在此牵诱敌寇,你带兵去三十里外的瓶颈山设伏。大队人马离不开你!”

    “你立刻带兵起程,到瓶颈山之后,多备滚木擂石、硫磺弓驽之物,按我所说,封紧山口,定然成功!敌寇所追之人是我,只要见我,他们便不生疑!三天后,我便退之瓶颈山。”元帅催促李乾坤快走,照令而行。

    元帅身边留下两千人马,其余大军悄无声息的连夜撤往瓶颈山。

    天亮了,摩里人叫阵讨战,元帅亲自出战,斩了两名主将后,亦不追赶,鸣金收兵。

    当晚,元帅率领两千人马后退十里扎营。要把摩里人一步一步引向瓶颈山。

    第二天,摩里人又来讨战,元帅披挂上马,单人独骑来到阵前。摩里人跑出十余名战将,轮番上阵。元帅心里明白:这是车轮战术!元帅端坐马上,只守不攻,保存体力。

    突然,敌寇两翼,狼烟滚滚,呐喊声声。

    这是元帅让一千人守住旗门阵脚,分一千人去敌寇两侧虚张声势,形成包抄之相!

    敌寇不明原委,立刻撤兵回营。

    两千人马夜间又后撤十里。

    敌寇醒悟过来:这是缓兵之计!但他们还是作出了误判:他们认为是阎元帅手下无人了,在等国内援兵!所以,天不亮,四十万大军便把两千人团团围着。

    敌寇看阎元帅闭门不战,直接蹚营。

    无奈之下,阎元帅带着两千人马且战且退,向着瓶颈山方向撤退。

    怎奈四十万人像潮水般涌来,杀也杀不尽,砍也砍不完。难以脱身,只得死战。

    不到午时,阎元帅身边只剩下约五百来人了。就在这时,元帅夫人黄玉莲因奋力杀敌,动了胎气。腹部疼痛难忍,将要临盆。

    阎元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舞动九环大刀,硬是在四十万人中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重围。

    看看玉莲洋水已破,殷红的血液顺着裤腿滴落。

    来到瓶颈山山脚下的关帝庙前,元帅命帅府都护郎钟厚仁陪夫人进庙待产,他和紧随的三十几名军卒守在庙门外。

    破庙空无一人,钟厚仁找些细草,铺上衣物,让夫人躺卧其上。

    慌乱不避嫌。夫人脱下衣服,骨盆已开。

    钟厚仁是世代名医之后,精通医术,为其接生。他一手托着婴儿,一手拉着脐带,慢慢移动。对夫人说:“恭喜夫人,是位千金。”

    在极度疲劳中的夫人,嘴唇稍动,微露笑意。钟厚仁用瓦片磨断脐带,把婴儿包裹好,放在夫人身边。

    见夫人大汗淋漓,昏昏欲睡,钟厚仁忙擦擦手上的血迹,攀住夫人脖颈坐起来,喂下几口水。

    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钟厚仁急忙放下夫人抽出宝剑。夫人也抽出身旁边的宝剑,准备自卫。

    只听进来的军卒说道:“禀夫人:敌寇围上来了,元帅问能不能走?”

    夫人见是自己人,腕软剑落。宝剑正好落在婴儿的左脚上,切断了小脚趾。

    夫人在钟厚仁的帮助下,擦干血迹,穿好衣服,包扎好婴儿脚趾,把婴儿系在腹前,强撑着走出庙院。

    早有军卒拉马等候,激战中的阎元帅后退一步,大喊道:“都护郎,我若遇不测,你要护送夫人到瓶颈山,今生照顾好她。快走!我来断后!”

    刚上马欲走,即被敌军所困。一敌将持枪照夫人刺来。夫人忙将婴儿向上提拉,这一枪却刺在了夫人的小腹上。夫人“哎呀”一声就要栽下马来。钟厚仁眼疾手快,登鞍离镫,纵身跃起,落在夫人马背上,伸手将夫人拉上马背。敌将用力向上挑刺,元帅手起刀落,将其斩于马下。大刀拍在马屁股上,那马四蹄腾空,长嘶一声,向前狂奔。

    也就在战马腾空的瞬间,婴儿抖落掉地,钟厚仁一手勒着马缰绳抱着夫人,另一只手拔掉夫人小腹上的长枪,还未腾出手来,战马受惊,已窜出数丈远。

    敌寇围追堵截,再回身去寻找婴儿,已不可能。钟厚仁用拉马缰绳的手,紧摁夫人受伤的小腹,防止出血过多。另一只手舞动花枪,左突右刺,上下翻飞,杀开一条血路,奔瓶颈山而去。

    “哈哈哈哈!”元帅看夫人脱险,了却了牵挂。就在阎九鼎发笑的瞬间,忽然听得头顶风响,连忙侧头躲过。

    可惜,躲过头没有躲过身子,大片砍刀从天而降,“咔嚓”一声响,阎元帅左胳膊掉落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啊呀!”元帅巨疼钻心,右手抢起九环大刀,趟入敌群,像砍瓜切菜一般,溅得满身血迹。

    敌寇被这独臂血人吓懵了,任由砍杀,无人还击。怎奈是阎元帅失血过多,头晕眼花,栽下马来。

    一代枭雄,为国捐躯!

    敌寇马上清醒过来,看元帅已终,打马如飞,追赶钟厚仁而去。

    乘敌寇未到之机,钟厚仁撕下战跑,勒紧夫人伤口。

    二人同乘一骑,终究跑不快。很快便被追兵追上了。钟厚仁察看一下周围,已进入瓶颈山约有五里。再向前五里地,就可封着瓶口了。

    “夫人,你能坚持吗?”

    “我没事儿。” 夫人不解其意。

    “好!一直向前走,会有人接应你。”钟厚仁说罢提枪下马,与敌寇战在一起。

    “都护郎!都护郎一一”夫人在马背上呼喊。

    “快走!”钟厚仁护住夫人边战边退。

    敌寇后队人马闻听前方交战,一窝蜂涌了过来。

    等四十万人马全部进入瓶颈山,副元帅李乾坤一声令下,军卒们用石头、柴草把山口封得死死的。

    等敌寇反应过来,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两边滚木擂石齐下,弓弩带着硫磺,落到哪儿,哪儿着火。一刹时,火光冲天,硫磺薰人,人马相撞,自相踩踏。

    这瓶颈山山势陡峭,草木葱生。三面环山,中间约有十里长谷,只能从山口进出。

    敌寇向山口涌来,守卒把柴草点燃,断了后路。乱箭齐射,死伤满地。

    大火烧了一夜,可怜四十万大军被火焚尸,做了鬼魂!

    休整过后,李乾坤带兵直逼摩里国皇城!摩里国再无能战之人出战,无奈之下,递了降表,伏首称臣。

    此战皆元帅阎九鼎之功,一战打下了十八年太平!

    那个战乱中丢失的女婴,肚脐下侧有一颗褐色蝴蝶痣,后来被人收养,长大成人。

    她,就是你!阎九鼎是你的生父,黄玉莲是你的生母,给你接生的钟厚仁,就是我!

    “呜呜呜呜一一”鸾儿一言不发,只是哭泣。

    “我娘呢?我娘在哪?”许久,鸾儿抽泣着问。

    “你娘因战功显赫,封为诰命夫人,现在京师。”

    “我要见我娘亲!”

    “你好好养病,一切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赵府客厅内亮如白昼。几个人围桌而坐,正在议事。

    只听钟厚仁说道:“鸾儿身世已经确认,她就是失臂元帅阎九鼎的独生女儿。待我修书一封,明天新贵人可进京恭请诰命夫人前来定夺婚配之事。”

    “主官大人,可否让中军代我奔走一程?”

    “中军?如若不是我修书信,你也请她不动!你可知道:每次逢年过节,当今圣上还屈驾诰命府,叙寒问暖。她可是功高盖世的人。”

    “主官大人!”老夫人犹豫不定:“他们原是兄妹,如若婚配,怕是不妥吧?”

    “老夫人,在鸾儿心中,哥哥就是无人可替代的如意郎君!正因为是兄妹,她自己知道:今生难以相配,才因情而困,积郁成疾。现在事情已经明了,你若拆散鸳鸯,鸾儿恐怕是今生难愈了。再者说:鸾儿虽非你亲生,但你抚养一十八年,感情深厚。这个状元娘子的位置,不给养女,难道要让于别人不成?请夫人三思。”钟厚仁这番话,说得句句在理,老夫人心悦诚服。

    第二天,状元与中军,二人轻装轻骑,直奔京师。

    “状元爷,我们跑得人困马乏,歇息片刻再走吧?”中军官提醒道。

    “好的!到前方路口喝些茶水。”赵鹏举头也不回的答道。

    二人来到茶棚,要了香茶点心,稍作充饥,上马赶路。

    到了诰命府前,赵鹏举亮明身份,说明来意,门官即时通报。

    当老诰命闻听是新科状元求见时,纳闷了:半月前,听钟厚仁言讲,新科状元胞妹病危,皇上传旨,命他去医治。所以,状元郎应该在家啊?既回京师,钟厚仁为何未归?

    “快,快传,有请!”出于对钟厚仁的挂念,诰命夫人即刻召见了新贵人。

    “诰命在上,小生有礼了!”

    “新贵人免礼!你已回京,厚仁何在?”

    “回禀诰命:钟医官差晚生送书信来了。”

    “哦?何事敢劳新贵人大驾!对了,令妹的病情如何啊?”

    “托诰命的福,已无大碍了!”

    “嗯,可喜可贺呀!”诰命说着话,拆信细观,突然双手颤抖,泪流满面地痛哭起来:“我的儿啊一一”

    “此乃天降之喜!诰命为何落泪啊?”

    “贵人不知:我是喜极而泣!”

    “哦!诰命保重!”

    “贵人少待,我即刻面圣去了。”

    “诰命请便!晚生也告辞了!”

    内侍臣禀报:阎诰命上殿来了。皇上起身相迎。

    “臣妾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罢了罢了!老诰命因何上殿来了?”

    “有封书信,请吾皇一观!”内侍臣呈上书信。

    诰命在上,顿首拜:

    吾随状元出诊,医治顽疾。贵人之妹,乃十八年前遗失的小姐,趾、痣吻合,现已确认!

    速请诰命前来,商洽事宜。

    家仆钟厚仁敬上

    “老诰命,这可属实?”

    “回禀吾皇:应该属实!厚仁办事,一向谨慎!”

    “真是黄天开眼啊!快请进京!阎家之后,朕封她为一一,为:鼎阳郡主!”

    “谢主隆恩!臣妾这就动身前往!”

    “朕派御林军随你一同前去!”

    御林军旌旗招展,昼夜兼程。

    母女相认,痛哭流涕!

    诰命谢过赵老夫妻的收养之恩。

    谈及鸾儿的病情及婚事,诰命言道:“新贵人的婚配之事,要奏明圣上,方可立约。我虽可主持婚约,但完婚之事,须进京再议!”

    最终商议:鹏举、鸾儿先行进京,禀明圣上,安排就绪,再接父母来京,举办成亲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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