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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树林。昨晚一夜的小雨,薄雾笼罩,清冷刺骨。
在这个时候,树上的板栗娃娃伸了个懒腰滚下了树,它头一次发现自己已经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就像一滴看不见的雨滴般,轻盈但透明。
板栗娃娃大多数时候是挂在树上的。虽然说它穿着厚厚的皮草小棉袄,脚上踏着一个锃亮的高筒靴,头发毛毛躁躁的,但它可是个十足的小绅士哦。
这棵板栗树,长在接近山脚的地方,村民们上山都会哼着山歌摇摇晃晃地走过这里。
“这树,都多少年了,砍了吧?”劈柴的农民这样说道。
“是啊,这样我们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砍柴了。”他的妻子随声附和。
“可是,这样我们不是就会少吃很多的板栗了吗?”他们的女儿李沐小声地说。
“那倒是啊,怪可惜的。”妻子用手捂着脸颊。
“冬天的板栗放到鸡汤里熬着,真是香!”
这倒是真话,在贫苦的农村里这可是上好的配料,天然无污染,味道香甜还很充饥。不过,其实李沐并不喜欢喝鸡汤,也不喜欢板栗的味道,她只是心疼这棵古老的树,心疼里面的板栗娃娃。
板栗树下,枯红的落叶铺满地面。于是,这块平坦开阔的地方就成了李沐的游乐场。她总是拿着自己的破旧的被单铺在上面,把从各种地方捡来的瓶瓶罐罐们摆到一起,自娱自乐地玩自问自答的过家家。有时候,邻村的林田心会来找她一起玩耍,她是理发师的女儿,总是梳着漂亮的两条马尾辫,有时候,这样角色扮演的过家家游戏可以让她们玩上一整天。
板栗树的叶子与刺挠的板栗果实被摆放在破旧的瓶罐里,李沐就像是高级摆盘师一般,严谨认真,她们把它们当作是五星级饭店里的糖醋鱼,香甜的菠萝饭。
“但是,做来做去都是这些,要不玩点别的吧。”在一天的正午,林田心终于是玩腻了这个游戏。于是,李沐为了不让林田心太早地离开自己,凑到她的耳边提出了一个新主意:
去拔萝卜怎么样?
不远处的田间,种着各式各样绿色的蔬菜。林田心考虑了一下,两人手拉着手跑向了田野。她们看着一望无际的蔬菜,却搞不清楚哪个才是胡萝卜,它们的叶都长在外面,却不知道这叶的下面是不是都是萝卜呢?那么,索性都拔拔看吧。
两个人用尽了力气拔出了一株植物来,地下扎着的,是有力的根茎,却不是胡萝卜。什么嘛,二人又拔起不远处的那株蔬菜来,不一会,两人的身边就拔出了一排的绿色蔬菜来,土已经被她们弄得松散不堪。
“真是糟糕,我们会被大人们骂的!”林田心是个乖小孩,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李沐没有精力去安慰她,扶起她就催促着一起开始将拔错的蔬菜重新埋回土里,只是长长的根在薄薄松软的土里根本就扎不下去,歪歪扭扭、东倒西歪。
“偷菜贼!”
不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她们回头看见一个黑黢黢的中年男人正气冲冲地朝她们跑来。
“快跑啊!”李沐拉起林田心就跑。她们像两只灵活的兔子一般在田间蹦跳着,也不知踩坏了多少的蔬菜。她们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等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的时候,抬眼看见的,是蔡寅家的小卖部。蔡寅的妈妈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古装片,丝毫没有发觉店里来了两个新客。
“阿姨,来两个西瓜泡泡糖。”李沐气喘吁吁地说。
而她只是看着电视剧,胖胖的大手伸进前面的透明罐子里摸出了一把西瓜泡泡糖放到她们的面前。
“我的钱只买得起两个。”李沐喊道。
她接过李沐的钱,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再打扰她了,她们只得拿着一把泡泡糖离开了小卖部。
再说回那在菜园子上抓贼的老农,他懊恼地嘀咕着“一定又是那劈柴的李家的娃娃”,他拾起榔头准备接着干活,突然,旁边的板栗树在无风的环境下窸窸窣窣地摇晃起来。他抬起头来,看见了那穿戴整齐的板栗娃娃正挂在一根细细的树干上荡秋千呐。
“咦?你是谁啊?”老农不明所以地挠着头。
板栗娃娃停住身子,看着他,吐出了鲜红的大舌头。它成天都在树上荡着秋千。所以每当李沐玩着跳皮筋的时候,它总是定睛看着,琢磨着这跳皮筋什么时候可以成为它的秋千绳。
马兰花,马兰花,
风吹雨打都不怕,
勤劳的人们在说话,
请你马上就开花,就开花。
李沐在树下一遍遍地唱着跳着。三根橡皮筋绕在一起,到了她的脚下,宛若一张精致的蛛网一般,细细密密、富有弹性。板栗娃娃觉得有意思极了。
在冬日的斜阳下,李沐股着腮帮子,软糯糯、红通通的脸蛋,气喘吁吁地跳着橡皮筋。
马兰花,马兰花,
风吹雨打都不怕……
可是,突然之间,李沐的橡皮筋崩断了,一个个线头散乱在地上。李沐捡起橡皮筋,接来接去,却发现,怎么少了一条橡皮筋?她疑惑地挠着脑袋。
“不会是弹到了树上吧?”
她抬起头朝板栗树看去。可看来看去,只有一个个小小的板栗闪着雨后未干的水珠、晶莹剔透。
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一回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丢三落四的,不知道珍惜!”妈妈对她指指点点,却还是从缝纫箱里又取出一根新橡皮筋来,将它重新穿在一起。
“这是最后一次了!”
被这么一说,李沐委屈地嘟起了嘴,开始回想:到底是怎么消失了的呢?
她左思右想,唯独想不到是板栗娃娃的错。
黄昏时分,板栗娃娃独自坐在无人的田间。看着落日西沉,跳皮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马兰花,马兰花,
风吹雨打都不怕,
勤劳的人们在说话,
请你马上就开花,就开花。
这声音,与李沐的一模一样。还有那一蹦一蹦的脚步声,也和李沐像极了。
一周偷一根橡皮筋,板栗娃娃现在已经有十来根橡皮筋了,它把它们小心地藏在了树干的深处。
一天,板栗娃娃来到了蔡寅家的小卖部,它站在门口的玻璃柜前,叫道:“来两颗西瓜泡泡糖。”
小卖部空无一人,过了一会儿,二楼的窗户打开,蔡寅妈妈的声音飘了出来:“又是李沐那孩子,蔡寅你快把西瓜泡泡糖给她拿去!”
“来啦,来啦!”蔡寅蹦哒着从暗门出跑到店铺前,朝门口的玻璃柜跑去。
“欢迎光——”蔡寅的笑容僵在脸上,只见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穿着一身春天才有的浓郁的纯绿色衬衫,笔直地站在柜前。
“你是谁啊?”蔡寅不自觉地低下头,问道。板栗娃娃抬起头,郑重地朝蔡寅鞠了一躬。这下子,蔡寅的脸红通通地,彻底抬不起脑袋了。
他想着:这么白白净净的孩子,一定是从镇子上来的吧?来这里看望远房亲戚,一会儿就离开的那种。
蔡寅展开微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从玻璃罐里抓出一大把西瓜泡泡糖来。板栗娃娃将一大把板栗交到蔡寅的手里,将西瓜泡泡糖揣进口袋里,又鞠了一个大大的躬,离开了小卖部,留下了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的蔡寅。
次日,蔡寅就与李沐谈起了这事。
“你这是见着板栗娃娃啦!”李沐激动地跳了起来。
“板栗娃娃就是喜欢这样,它总是觉得用板栗来交换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你这是被它给耍啦,哈哈。”李沐笑的前仰后合,蔡寅却铁青个脸闷闷不乐: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见过它吗?”
这下子可把李沐给问倒了。
“没见过你弄得像真的一样!”
“你说板栗娃娃穿着一身的绿色?”
“你猜?它怎么会是一个人的样子呢。它是一股绿色的烟雾啊,来无影去无踪的。”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好久好久。
日子就这样过着。整座山庄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村里的老人却在老去,孩童在成长,青年人在离去。
不知不觉间,蔡寅、林田心、李沐也都长成了大人模样。于是村里人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这李沐啊一定会是蔡寅家的媳妇了。
再说回来这树上的板栗娃娃,它也长成一个大人模样啦。越来越高挑的身材、柔软的腰肢,身上的纯绿色衬衫也变成了七分袖的短衫。等到它完全成年的那一天,它就变得全身透明了,人眼再也无法看到它的样貌。因为树精成年之后,身体就会通体透明,人眼再也无法窥见。
于是,板栗娃娃就变成了一束绿色的光。
但是,板栗娃娃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姑娘呢,依旧每天在村庄里晃悠。其实它也不是很清楚,成年到底意味着什么。
它有一个心上人了,是村里的蔡寅。
(好想和他成为好朋友呀,到底要带点什么东西去见他呢?)
在一个春意盎然的拂晓,板栗娃娃放声歌唱:
马兰花,马兰花,
风吹雨打都不怕……
终于到了某一日,一辆小轿车开进了山路崎岖的月山村,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头巾的老婆婆。她带着一篮子的礼品,穿着一身红色的花衣裳,走进了蔡寅家的小卖铺,进门就打听起李沐的家来。蔡寅朝着村尾的板栗树一指,那里孤零零的立着一栋小木屋。
“这是谁啊?城里来的车子?”小卖铺前下象棋的大爷们议论纷纷。
“谁管她爱干什么呢?”蔡寅愤恨地说着。他立马警觉起来,凭着直觉知道了这是城里来的媒婆来做媒了。
接下来的几日,蔡寅总是能见到这辆黑色的轿车朝村尾开去,每看见一次,蔡寅的心就是一沉,充满了悲戚。
慢慢地,蔡寅与李沐的往来也变得越来越少,到了后来,两人遇见了都干脆低下脑袋,谁也不看谁。
“听说李沐要嫁到城里的有钱人家啦。”
“城里的日子好!”
“听说家里还是开厂的呐,那可是大户人家!”
“果然女大十八变,越大越美丽啊。”
各种各样的传闻在村庄里流传着。蔡寅时常站在山头上望着城里的方向,成天成天地在山头上望着。
(沐沐这回,是真的要离开小村庄了。)
与之相对的,蔡寅家的小卖铺却变得越来越拥挤、狭小。蔡寅的妈妈也变得日渐消瘦,自从蔡寅接手了小卖铺开始,这生意就一直平平淡淡的。现在村口通了公交车,人们买东西有了更多的选择;一阵龙卷风来袭,将门口的玻璃也侵袭得七零八落……再加上蔡寅妈妈腰疼的手术费,家里逐渐的拮据起来。最近,就连这爆款的西瓜泡泡糖也不再进口了,村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少了。终于有一天,孩子们的零食、玩具是彻底不卖了,只卖一些日常的刚需用品。
夏日来临,大伙儿都搬着板凳坐到外面来打麻将、下象棋。
“哟,新娘子出嫁啦!”大伙吵吵嚷嚷地拥上街道。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奔跑着抢糖吃,欢声笑语充斥在村里的每个角落。新娘子戴着红纱、一袭红衣,端端正正地坐在轿子里,抬轿子的大汉唱着山歌,回声荡漾在街巷里,轿子经过村口的小卖铺朝城里走去,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蔡寅挤在看热闹的队伍中,目送着新娘子的离去。轿子里的新娘子低垂着头,头纱遮盖住整个脸颊,看不清喜怒哀乐。轿子里的人纹丝不动地正经危坐着,仿佛一个提线木偶般规整、妥帖。
“沐沐!”蔡寅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中。但轿子只是一起一浮地照旧远去了,并没有做丝毫的停留,留下独自悲伤的他。也不知为什么,万里无云的天空,不多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打在他身上的声音,无数遍地停留在了他的耳畔,在每个宁静的夜晚里,沙沙作响。
而板栗娃娃也淹没在人群中,目光始终追随着蔡寅。
“蔡寅!”板栗娃娃扯着嗓子呼喊着,但他只是盯着新娘子的轿子发呆,一次也没有转过头来看看身后的板栗娃娃。
“哎——”板栗娃娃低垂着头,淋着雨回家了。它从来不知道,人类已经看不见它了。
在同一天晚上,一个人轻轻地敲响了小卖铺的大门。
“是谁啊?”蔡寅问道。
“蔡寅,是我。”一个娇弱的女声响起,他不由地停住了开门的手,这个声音,在他的梦里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回,这就是李沐的声音。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明明已经去到了远方……蔡寅将耳朵贴在门边,细细地听着。
“蔡寅,是我啊。”
他的手摸着门边的钥匙,缓缓地打开了门。
夏日暖风窜入室内,柔和着清冷的月光。除此之外,外面空空如也。知了聒噪地叫着,月光下的村庄,依旧那么肃穆、冷清。
“是谁?”蔡寅干瘪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他朝四周望着,看见了地上的一个玻璃小罐。他拾起罐子,看见里面装着成捆成捆的橡皮筋与一大把的西瓜泡泡糖!这些东西整齐地摆放在里面,蔡寅细细地看着,将手伸入罐子里观察。这些橡皮筋,怎么那么像李沐妈妈缝纫机里的松紧带?这些西瓜泡泡糖,不是小卖铺里曾经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泡泡糖?
蔡寅摸不着头脑,低头思忖着。突然,夏夜的风吹过他的耳畔,他听见了清脆的李沐的歌声……或许,真是太想她了吧。
将玻璃罐放到桌上,蔡寅的妈妈提议可以砍下树枝,绑上橡皮筋,就是一个弹弓了呀,而过期、风干、凝固了的西瓜泡泡糖不正是上好的弹珠嘛!
“这一定是老天爷的恩赐!”蔡寅的妈妈笑逐颜开,觉得终于可以推出孩子们的新玩具了。
蔡寅半信半疑地看着妈妈,只见妈妈已经开始在缝纫机前打理起橡皮筋来。
“要双线的才结实!”妈妈的脸在灰暗的灯光下竟映出了少有的红润来。
“好了,明天你就去劈些柴火来吧,明天就把它们缝在一起!”妈妈将一捆捆分类好的橡皮筋好好地放在一起,朝蔡寅久违地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不出所料,劈来的柴火打磨成弓箭的形状,再用橡皮筋绑好,配上西瓜泡泡糖弹珠,两人做了整整一天一夜、腰酸背痛,总算是完工了。
新出的玩具:木头弹弓
一个小牌子立在门口。
一大群从镇子里放学回来的孩子们朝店里挤来。
“新出的弹弓!这个好玩!”
“听说这样的弹珠结实,射的还远!”
孩子们你一嘴我一嘴地争抢着买弹弓。不多会儿,新玩具就都卖完了。原本放弹弓的地方变成了一摞零钱堆成的小山来,蔡寅妈妈好久没看到这么多钱了。
渐渐地,小卖铺进来的儿童玩具又多了起来,甚至,比以前的种类更加丰富了。最不可思议的是,那橡皮筋和弹珠仿佛永远都不会用尽一般,源源不断。
“这一定是老天有眼,给我们送钱来了。”蔡寅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可能吧。”蔡寅只是看着远处城里的方向,呆呆地不发一语。
梅雨季的雨下个不停,这天的半夜,门再次被敲响。
“蔡寅,是我。”蔡寅呆愣在原地,余音缭绕在心头。
“到底是谁?”蔡寅干涩的喉咙动了动,开门的手迟疑住了。
(这一定是谁的恶作剧吧?是哪个小鬼或者小狐狸,还是獾?)
于是,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大声说道:
“到底是谁用李沐的声音说话呢,她已经离开小村庄了呀!”
板栗娃娃站在萧瑟的秋风中打颤。
(用李沐的声音?可这明明是我自己的声音啊。)
板栗娃娃委屈地站在原地等着门开的声音响起,可是,这回它并没有等到。
板栗娃娃心里想着:我可是把我最宝贵的东西都送给你了。
她蹲在小卖铺门前,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直到太阳东升,一切都变得开阔起来,而板栗娃娃的心,却是彻底地碎了,透明的身体,鲜活蹦跳着的心脏,留下一滴滴半透明的血。
晨光普照大地,树枝间被雨淋湿的地方,都泛着晶莹剔透的反光。这时,它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惊觉,自己已经完全的透明了。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板栗娃娃惊讶地站在山间小道上,任阳光穿过它的轻盈的身躯,它不发一言,身体却轻飘飘地漂浮在了半空中,宛若一阵无形的风。
板栗娃娃试着在风中挥舞着四肢,它第一次感受到了飞翔的感觉,随着秋风摇摆。
风吹拂过整个山庄,再越过大山,越过城镇,一直想着未知的远方前进。
风说道:“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哦,可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了哦。你确定要去吗?”
“嗯,我要离开这里,去越远越好的地方。”板栗娃娃哽咽着,却不愿让泪水流下。风点了点头,加速飞过了一个个山头。
后来,再不会有人知道板栗娃娃了。
李沐门前的板栗树,不多久就枯死了。
人们议论纷纷:“这板栗树,终究还是死了。”
“也好,这棵树太大了,挡着门前的太阳,对风水不好。”满脸黝黑的农民这样说道。
枯死的板栗树被砍倒,被人们拿去烧柴火了。门前开阔了,却也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蔡寅妈妈路过这里,捡拾起几段被剩下的树枝。
“这板栗树的树根结实,拿回去做弹弓的柄,刚刚好。”
蔡寅与妈妈一同又做起了玩具弹弓。
最后,他们看着新做好的弹弓,却舍不得卖了。
“我看这弹弓,容易伤害到村里的小动物,不如,就放在店里,当镇店之宝,不卖了吧?”蔡寅说着。
于是,这弹弓每天就放在了小卖铺的玻璃柜前,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时不时的,蔡寅坐在收银台前,总会不自觉地看着弹弓无法移开目光,他总觉得,这把弹弓总是顺着风声,吹过耳畔,对他欢乐地唱着歌,而这歌声,只有他一人听得见,显而易见,是唱给他听的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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