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海与城的事「图源网络,致敬作者」所有人都喜欢在最爱的时候说永远。永远有多远,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未来世界,当未来已来,你还不过独枕苍凉,用咖啡因归拢破碎的心碎。
01
其实我弄得不清楚最初怎么开始了,他说,你过来吧。我说,为什么是我过去而不是你过来呢?
我和苏城恋爱的时候,每次说到归属地,他总会豁达一笑地说,对于家乡他没概念。我听了也觉得放心,可是这种放心还暗藏机关,每个瞬间说过多少话,都能作数么?
我叫谭爽,和苏城的恋爱是在我刚和李东海分手后,心灵无依,虽说爱过不后悔,可是心中空落落地没有着落,清醒又哀凉。在某个夜晚突发奇想的键盘游戏中,我开始认真讲话,重整旗鼓,苏城恰好是那对的人。
他说,好的,我就去。
于是一句话,绿皮火车,晃荡晃荡跨过来了。那一年,他还没毕业,在N城的专科学校学习牙科专业。我听了很兴奋,因为我牙齿很坏,这样还可以省钱。不做小白鼠,却又充满信任,夏天的时候他来接我回到N城时,给我补一颗牙,他非常紧张,而我放松至极。
与李东海分手我得出一条结论,践行于实际生活中,效果可观——对一个人绝对信赖是件好事,半信半疑不如不信,不信就不必开始。
这段情感的开始充满了我的建设,穿越陋习与个性上的修正与超越。
坏掉的牙齿在早期可以补救,太晚了就要杀掉神经套上一颗仿真烤瓷牙。白白净净但对于味觉不够敏感,当然这样已经很好了,老一辈儿的譬如我的姥姥,我的大姨二姨,没到六十岁就镶得满口。我闹着要看,闹得厉害了,姥姥给我看,突然之间满目疮痍地震惊,为什么人的一个组成部分可以单独放在一个牙缸中,就像是,最初的死亡。我害怕死亡,就是害怕却又好奇它的源头。
苏城出现的时候我的感情已破洞,可能还未漏风,李东海就像一些糖果或大白兔,吃多了终究坏了牙齿,成了腐烂需要被钻掉的部分。
苏城既是牙医又是补牙材料,只是不知,一段情感能不能通过修复达成天衣无缝。我也在努力拯救破碎灵魂,我躺在苏城的师傅开的诊所,大张着嘴巴,一点也不觉得这种样子蠢,倘若是李东海我可不敢这么暴露自己最深的漏洞——这是不是有一点破罐子破摔,我也不是很知道。
有一次我牙齿塞了个食物渣子,很不舒服,只好用牙签悄悄剔牙,李东海看着我,皱了皱眉,说,你能不能不要吃完饭就弄你的牙。
02
我和母亲关系亲密无间,所有来过我家的朋友都羡慕无比,即便远在天边打电话的时候,也会突然来一句,好想你妈妈做得土豆丝哦!我电话漏音,母亲听到了立刻热情地说,赶紧来,阿姨给你做!
如此这般的情景重复许多年,以至于素未谋面的网友,几乎像是住在我家一样了解我的生活习惯,我的喜怒哀乐。
当然也有不快乐的时候,也很快会被冲淡,我不善于表达内心真实感觉,也就无从得到正确反馈,朋友多,孤单却也必不可少。
这种感觉一直伴随到我遇见李东海,每次我俩通话,我的脸孔就像是发烧,我常常觉得激动与心跳加上高热,会使我突然昏过去。
李东海应该知道我的这种情感,他表现得就很克制,对他而言,克制始终是个重要的事。他说,我们没有未来。我没有问为什么,我还太年轻,虽然燃烧至此却从未想过结婚那回事。我也在想,时间久了他就不会坚持这种想法了。他只是对于未来有点悲观,我相信我可以给予温暖,使他融化。
我们一个月才通话一次,他的学校特别忙,大部分时间可以在网上说。他每周四会上网吧一次,编辑社团的稿件,我们可以聊天,大概时间有一两个小时。我都不会错过,难得的快乐时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开心,得意忘形,说话时根本不经过大脑的快乐。或许很傻,但傻得快乐,酣畅淋漓。
我还有一个朋友叫洪梅,南方女孩,声音软糯笑起来清脆,同我一样爱说爱笑的爽朗。她学的是中文,对于文字的语感把握极好。
我们相识于她对我社团的征文投稿,同龄的我们比起来,她的文章极为成熟又节制,我灵魂深处感受到,我们的创作水平不在一个档次。有点难过与羡慕,也充满祝福,我愿意和洪梅做朋友。
我主动接近她,加了她QQ,第一句话说的是,我好喜欢你的文字。她回应我,我也是呀,你的文字我很迷的。我问,迷什么,是好的意思还是坏的意思,一般我喜欢这样讲话,轻松又爽利。她说,当然是好呀,特别好,我喜欢,尾鱼找我聊的时候,我还提到这种感觉。
尾鱼是李东海的网络笔名,我的笔名叫九等天使——我什么都不是,我是二等兵士,因国捐躯都难记于正史,我是九等天使,我做什么天都懒知——来自于谢霆锋一首歌曲的采撷。
洪梅的网名叫做安蓝。我说,你喜欢蓝色吗。她说,对呀。
我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我把我的恋爱与心事,她也一样,她的爱恋与往事,我们彼此交换。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到了九月上,李东海从D城过来找我。保持日更的我忽然销声匿迹,每天沉浸在爱人的相伴,我从未想过问他,为什么我们不会有未来。我很害怕否定的答案,我对自己不是很有自信,从家境到才华。如果说家境无法改变,而才华也有天生水准,我觉得洪梅比我好太多。
这种内心感受,我始终都有。洪梅的男友喜欢写诗,是她学生,高中代课老师是洪梅当时职业,她的见识广泛于我。我在沉思默想做出的决策,一般来说我自己都无法知晓,混沌未开的聪颖,大抵上人们对我的称赞归结于这个类别;同样这都是我沉思默想的解读并盖棺定论。
洪梅经常突然对我说,阿川的电话来了,我就立马收线,去找别的人聊天,或者看会书写会东西,大概过一两小时甚至更久,洪梅的电话再打过来。我们欢欢喜喜热热烈烈的,就像沈眉庄和甄嬛那种少小情谊,隔着遥远的距离,爱都能充溢出来的热络执手。
你们都聊些什么?我说。她笑着说,最近看的书与电影,还有那摄影展他很想参加,我告诉他你必须考上大学。我说,你可真是负责任的老师哦,恋爱也不忘正确引导。对啊,洪梅开心地讲,我离开他那里回到福建,可是我告诉他要想有未来,你首先要出来,否则如何开始呢?哎。
说着说着她叹气了,她也许在考量未来的不可行,我挪开话题,说,但你总好过我,我和东海没有未来。为什么?她果然被我转移了注意力。他对我说的,我也没有追问,问出来不是想要的结果就不好了。于是洪梅更加又再叹气。
我嘻嘻笑着装成不在乎,本来可能我也不是很在乎,只是当真正的时刻到来,仍旧是天旋地转,天崩地裂。虽没那么夸张,我对洪梅说,我们分手了。洪梅当时正在给我讲到另外一个倾慕她的男孩子,或许那些岁月里,所有的话都已随着电话线和电话卡一张张燃烧殆尽,以至于青春到苍老似是一瞬间的事,如今我已许久不再讲话。
03
看到过一个高赞问题,什么样的女生让男人最难忘。一个回答令我印象深刻,雌雄同体,兼具理性和感性之间的调和,遇事独立自主,不依附不摇摆不情绪化。遇见事情总是知道怎样做是对的。这样的女孩子最令人难忘。
不得不说,要求好高。可是想一想,和苏城在一起时我不由自主就转化为了这样的女子,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在催化,在飞跃,在激发,是真不知道。
苏城很依赖我,无论任何一件事应该怎么做,如何做,他几乎都会过问我。我们相识那一年,我24岁,他19岁,没上20感觉上就是个孩子。他有很多优点,我都看见,只是不说出来,默默观察,从无到有重塑了一个在我看来更有勇气的苏城。
社团招新的时候,苏城发过几篇文章,和李东海分手后我无所事事看着网页,灵魂空洞可以捕风。苏城笔名叫柳序,听来似颇有古风意味,大概读了一篇他的文字,夹叙夹议探讨应该成为怎样一个人,题目叫《做大事的人》。
也算有才,才华谈不到,没写小说,几篇大抵都这种类型。我点开评论区,回复了几句比较认真的话,我说,你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的确,做大事的人,也是从小事开始。
我喜欢男孩子有勇气有能量又热血。他也的确向这个方向发展,他对我很好,在我的内心深处非常快乐,但是在背景音的后面我却能够听到李东海的记忆盘桓而上,每当这样的时候我就短暂地恍惚,突然失去玩耍乐趣。
最最快乐的时候,我和苏城在海边踏浪,浪花朵朵,我们的裤腿儿全都湿透,忽然脑海之间呈现的是某次李东海背着我走在夜晚的这片海岸线。就像凝固的画面或卡住碟片,我坐在沙滩上一动不动,面容不露悲喜。
那次李东海背着我走在沙滩上,我在哭,我当时有一个追求者,李东海没出现以前与之有过交集。只是我并未接受这人,对方单方面把我当成他的所有品,我很愤怒,我不想让这人伤到李东海,大吼大叫以至于发展到要和对方对命的地步。也正是因此李东海面前的我,就像那种透明的吃到食物都被一览无余的虫,我的爱与憎,我的眼泪。
他替我擦眼泪,我们走去海边,他说,你不要哭,哭得太丑了。我要打他,他说,不是不是,你不丑你不丑。然后他蹲下要背着我,我还骂他,他假装生气了,我有点害怕,默不作声摸他坚硬发丝,很适合造型艺术。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忍不住笑了,他背着我走了很远的路,仿若一生。
苏城没有问我,只是并排坐在我的旁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个瞬间,在很久的后来,我经常会想到,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他的信赖;还是说,我自己压根儿没有那样的勇气踏进一段全新的关系,深入至婚姻或更遥远未知。
我的渴望就像停留在白云附近,时而露出日光射线,时而躲避起来又能看到金色边界。
难过中有快乐,快乐中伴随苦涩。苏城给我留下的印象始终都是美好的,唯一遗憾是我不够完整,灵魂破碎,只是看起来比较正常,心灵却已经被上一段情感带走,飘飞,撕碎,风化。
有一次我对苏城说,或许我的灵魂已经是个残废,再也没有爱的能力,只是看起来毫发未损。苏城握住我的手,当时我们正在吃火锅,原本开开心心地,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语,忍不住想要哭泣,眼泪已经落了下来,苏城抓起我的手指,我当时正在吃田螺,手上油腻,他像小奶狗一样帮我舔掉,我一脸嫌弃。
他说,没关系,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我没再哭,情绪已经刷屏,转瞬即逝。我有我的理性,只是我不知道能够保持多久。于苏城而言,他的青春应该充满了刺激没有遗憾,他并不知道我的青春却有很大的遗憾与伤痛。
他说千里奔赴这种事是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后面的半句是我在心底填补的。能给我就给,不能的心已粉碎的,我也没办法。
有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事情不必说,既然说了没用,为什么要说。这样想的时候,就像用一枚很长的钉子狠狠用锤子压下去,狠狠地,狠狠地,我以为我可以将真正的伤心彻底压下去。
多年后,每次与苏城再度联络,聆听对方一两年或三四年中经历的事,我们也许已经忘记对方,只是当初深刻快乐过,灵魂就像磁盘,永不被磨灭,以至于终究有一处地方装着那些旧照片与影象。
即便苏城已经踏上新的生活,我在旧的城池,并不影响交流,虽不觉他懂我。爱是陪伴与忍耐,唯独不是懂得,是我理解错,想当初假如在一起,以自己心性一定会离婚;既然如此,怀着注定如此的心理去结婚,尚无顽强到那地步。
某一天母亲对我说,苏城若在我们城市开个诊所,那真是要赚死了。我那天心情很差,突然声色俱厉地说,这个时候你说这个话有什么意思呢。我印象中华妃被曹琴默背叛时那句,好哇,墙倒众人推,那个状态,很接近我这句话的尾音,上挑。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有理有据,我说,你不是看不上苏城么,觉得他年龄小不靠谱,可是你问过我的感受么,我是不是想去他那边?这么多年,我总说,我不会去,我没感觉,即便有感觉、没感觉,你也没有松口说句,去玩玩去体验体验,也很好。你没说过这样松弛的话。
母亲正在做饭出来接量杯里的热水准备炖菜,本来闲聊被我的战斗力全部歼灭。她吃完了饭坐在沙发上哭,我说,妈,你为啥哭?我觉得我还想哭呢。我妈说,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原本以为是我从来都不想结婚,原来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你没必要说得这么严重,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我妈爱哭的这个缺点,反过来总是不论对错停下总要是我,我大部分的情绪就是这么憋出来的。
我和我妈的关系是很好,就是因为好,绑死也要在一起;至于快不快乐,有些时候,真的也不好说。
按照当下语境,我就是想说,你想说就说,知不知道我怎么想。这么简单的情绪,我的家庭不好流通,为了照顾到她感受,我一般沉默,那天刚好头痛加上一点事突如其来,话第一次冲口而出,我也第一次意识到我的语言已威力无穷,倘若当年有这半点功夫,我也就转身离开了。
不会到头来听我妈那几句,哎呀,你和我说呀,你想走你就走,你该走你就走,你怎么不说,你过得好就行了嘛。
我说,难道你过得好不好对我就丝毫不重要么。每次我这么说她就无语了。
最初那些年我轻声细语,这么说话根本不可能,也并非表达我的后悔,顶多就是意难平,我还想要更多的体验。是有点短了,婚不可能结,做冤大头的话选苏城有啥问题,他就是冤大头;何苦来的,我陪着母亲却反过来她还陪着辛苦。我心中愤怒,实在不知冲谁发。
愧疚心理最害人,真爱不能选,害怕被风吹散。不爱又觉得自己对不住,太不是人,到头来,孤身一人是必然宿命。
宿命与个性有关,本质上同母亲生活是最合理的结果,有时一个人一边吃火锅一边喝酒,我说,妈,我的初恋应该来说是你。
我印象最深的场景是夜市手拉手你给我买小米粒做成的娃娃项链,亚细亚商城门口第一次吃冷面,我不会忘记的东西很难掰开,或许就是我死心眼。
母亲感叹,母亲她懂。细节不懂,感觉却懂。
她去厨房为我洗了一盆青菜,我吃火锅可以吃一天,喝一天,直接困了就睡过去,试问这种生活不算自由还有什么生活算自由。
她的懂在行动,我的懂在说与不说之中。我们互补,我们修正,诚如爱情本身,没标准答案,只有合适与不合适,还有时间缘分这等不可控节点。
04
我正在茶水间喝着茶,新来的同事,一个小男孩,二十出头,看起来就是苏城那般年龄,笑容清新单纯,说,姐我发现你有点恍惚,遇见什么事了吗?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工作太杂乱无章,最近简直都理不顺了。
有的时候我很难想象自己竟是快40的人了,非常可怕,小的时候觉得的30都像快要入土,何况40,但是的的确确就是快40了,这个同事25岁还不到,对于生活的未知有时还有些童言无忌,又能一针见血一语洞透。
时间拨回三天前,李东海添加我微信,这是从来没有的事,自从分手我们就没再联系过,有一次看到D城未接,是座机号,我也没有多想,在我世界D城早就不存在特殊氛围。
想了一下就验证了,反正长短都快有十五年光景,一瞬倏忽光阴,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如果不是我心意孤绝很多好友就算冷藏在QQ或微信列表,时不时说那么几句,也会知道一些不同近况。
然而时光不可逆,开弓无回头箭,那一年父亲的离世令我觉察到最深的孤独,越是惧怕越远离人群,好友们接受我反复横跳,可内心惶惑始终未解。
不知那些生下没几岁就父母双亡的孤儿怎样活下去,父亲离世虽漫长有预期,可一旦成为现实,发觉被死亡焦虑彻底击倒。害怕在无人见到的地方,母亲再离开;也许我应当尽力撮合她与某叔的关系,那样就不孤单,然而,母亲将永不知晓我实际孤独。
就算我如今与母亲面对面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依旧是不知晓我惊心动魄孤绝。
李东海上来没有讲话,等了等,反正也不急,大家又不赶着时间做什么。无非就是一些怀旧一些无趣当时发生后来又不得不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说,是啊,真美好可是回不去了。
嗯,都回不去。
四大爷对嬛嬛说,回不去了,是啊,都回不去了。
所有的开始都是错的,不是可能,是真正的错。
如果我还有重来机会,我肯定谁都不选,一人远走高飞。没如果,都是错,性格本身硬伤与Bug就会造成无数不可逆转的疮疤。
东海,你回来做什么,我们之间不可能像苏城那种闲聊,我们之间的情感接近于墙头马上一见知君,断肠他懂与不懂,并没本质区别。爱,在爱面前,没有行动就是寂灭。花火早已落木。
伤一个有心人的罪责感我已知道,与苏城的情感越像真的我就觉得存在本身越抽象。或许,真正的心就不能交付于人,一旦交付,呕心沥血,不复从头。
东海的微信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他说,你还好吗,最近怎么样。突然觉得非常恶心,这种话,我这人有个毛病,听不得俗套桥段别人说过的话。没有回,什么也不想说,好如何,不好如何。
洪梅同阿川分开以后,又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也是写东西的,写得据说不错,然而我不喜欢。洪梅经常说,觉得他还不如我懂他。那怎么能一样,同类同性别,异性的还有年龄差终归不同。男孩比洪梅小两岁,也就是比我小两岁。
洪梅为了我的事跟东海谈过一次话,她对我说,他觉得不可以和我在一起,那是对不起我的人生。洪梅言语铿锵,仿佛我是个爱情傻瓜愚蠢的猪,我在乎面子,我准备去国企单位上班之前,清空了所有的好友记录,就像一座空城。
感到一阵轻松,如果我的世界没有东海,也不必有洪梅,相对而言,苏城像个有意识的我的情感创口贴,牺牲品。
我最后同苏城说清楚了,是我自己的缘故,与你无关,你很好。
亦舒师太说,爱情是古老传说,是啊,如果爱情真的存在,它又有几岁。
为我流过的泪我没忘记,我流过的泪我也不觉耻辱。爱就是一种本能,洪梅比较倔强,她几年后曾与我联络过一次,说她准备当单亲妈妈,我说怎么回事。她说,他们家不同意。或许生命在于折腾,怎么都未必错,或对。她问我怎样,我笑了笑,没说话。
有些人可以千次百次重新尝试,有的人只此一次。人生公平又不公,一次比一次爱得更浅,还是说一次爱便透支,一生都在下沉降落。
你还在写小说吗。
不写了。你呢。
我还在写,我要把我们的故事都写下来,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的故事。
我挂了电话,对着清晨的迷雾笑了一笑,月亮那么圆。
爱情如此古老,所有不舍业已逝去。
洪梅说,我会去买你的小说。
嗯,你一眼就能识别那只能是我们的故事。而不需要什么暗示。
05
所有人都喜欢无论爱情还是事业,胜利者高歌猛进的励志故事。我不同一些,胜利就毫发未损,失败只是因为真心只此一次的饱满。
每次我都想,如果不开始那就好了。对呀,可以不来这世上就不会疼痛了,悔恨或思虑。
但,已经来了。
人们喜欢的花好月圆,我也承认其实不赖。我并没有僵化在一个小世界,只不过我的想法特别,爱就是彻底,只可以一次,欺骗可以发生,倘若一生欺骗也算是半个真心之上。
我是很难活在中间的人,干什么都太彻底,一杆进洞。
我曾遇到过一个我爱得多的人李东海,他可以很轻易看透我的心,我也没试图遮掩,我不会;我曾遇到过一个爱我比较多的人苏城,他看不懂我终究要什么,我成了一个理性而外强中干的女子,并非我所愿。
我在想如果生活就是做一个部分违心的人,那我宁愿搞事业,或沉浸在文中世界,海底幽蓝,知道这也不算容易。
我还在持续,因天生属海,他们属于陆地。我在这片海底祝福你们,书写我们的故事,没有遗憾,没有日夜秋冬,不需转换,有得有失的我,活在我这片海域。
这次怀旧,没有眼泪。
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勾勒未来之美,东海就有所暗示。我也有所暗示。我在茶水间喝的这杯绿茶,看着年轻同事,笑了笑,说,晚上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怎样。
没有暗示的当下,看电影就要上网站团券,小男孩很高兴,我知道他原本准备对我说这句话,于是提前说了。
人生无妨是放下,我有一颗青春的心,永远存在与流浪。流浪本身带来的冲击,苍凉或耀眼,闪耀最初光华,当未来成为了此刻,就让此刻凝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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