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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加【月•微型小说主题创作人物篇】第一期写作:问题少女
“多余,灾星,克星,扫把星,有人生没人养……”这些话像一根根尖刺、一把把利剑刺穿多多的五脏六腑。
多多双手捂着耳朵,头像拨浪鼓一样疯狂地左右摇摆,凌乱的头发如群魔乱舞般跳着毫无章法的舞蹈。多多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能去哪儿,这个时间,学校的大门铁定是出不去的,想想守门大爷那张面无表情的阎王爷似的铁青色的脸,还是不要去碰壁的好。
多多只想避开所有人,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就像鲁滨逊一样生活在荒岛上该多好啊。多多想起学校东南角那个稍显阴森的小树林,据传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所以没人敢贸然涉足,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阴沉的像黑夜一样的天气里。
“这才是属于我的地方。”多多想着便毫不犹豫地朝学校东南角的小树林跑去。天空阴得更沉了,黑墨一般的乌云好像要把整个世界吞进肚子里,强烈的压抑感让多多更加烦躁,心情更加低落,“或许我真的不配活着,不配……”
多多走到最里面的角落里,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穿过树林的风声好似来自地狱的鬼哭狼嚎,多多再也绷不住了,她也跟着放声大哭,断断续续的哭声和着风声飘得无影无踪。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为什么你们谁都不要我?”多多在内心深处歇斯底里着。
多多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时全家人喜上眉梢,与哥哥恰好凑成一个“好”字。爸爸说:“那就叫多多吧,智多财多好运多,多多益善。”
那天,多多爸爸专门去菜市场买的大猪蹄和小鲫鱼,听说这两种汤最适合给坐月子的女人补充营养。多多爸爸在家忙活了一整个上午,想着自己刚出生的“小棉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45度,“多么美好的生活呀!”多多爸爸感觉老天可真眷顾自己!
美味营养的猪蹄汤和鲫鱼汤的香味儿让多多爸爸不禁猛吸两下鼻子,随即拧上了保温盒的盖子,装入袋子里,哼着小曲出了门。就在距离医院不远的拐角处,“咣当”一声巨响,彻底粉碎了这份幸福,这份本该属于多多的幸福。多多从此多了一个不祥的名字:扫把星。
多多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爸爸,愧疚和心痛揪得她喘不过气来。“是我克死了爸爸,我就是个克星、扫把星,我就不该来这个世界……”多多恼恨地捶着自己发涨的脑袋。
多多爸爸猝不及防的离开,使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从此笼罩在一片阴霾中,多多妈妈被生活的重担挤压着,整日里黑着脸,打鸡骂狗,一两岁的多多便已学会观察妈妈的脸色,不敢轻易靠近。唯一能让多多开怀大笑的就是哥哥。
每天放学回家,哥哥都会第一时间跑过去抱起多多,逗她笑,亲她红扑扑的小脸蛋,用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送给多多小玩具,多多的世界因为有哥哥的存在才这么五彩缤纷、生动有趣。
“我不要什么八音盒,我只要哥哥,只要哥哥……”多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天空怒吼着。她恼恨自己为什么天天在哥哥面前念叨什么八音盒,她恨那两个把水果刀插进哥哥身体里的小混混,她更恨老天爷怎么就那么喜欢横刀夺爱……
多多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也消失了,多多的世界从此一片漆黑。多多成了家里的千古罪人,害死爸爸,又害死了哥哥,所有人都怨恨她,多多自己也怨恨自己。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自杀的念头不止一次地在多多脑海中盘旋。可哥哥临走前眼神中分明在祈求自己要好好活着,为了他也要活得好好的!
“叫什么不好,偏要叫多多,果然是灾多祸多麻烦多,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灾星?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每天,这样的责骂多多不知要听多少遍,非打即骂,这是多多的日常,妈妈把内心的压抑、委屈和怨恨通通发泄在了多多身上。
突然有那么一天,多多起床后,家里异常安静,没有声嘶力竭的怒骂声,没有锅碗瓢盆摔打的叮当声。多多把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个遍,没有妈妈,妈妈就这样从多多的世界消失了。“我是灾星,没人要的灾星…”
多多双手抱头痛苦地抽泣着,她恨,但又不知道该恨谁!
在学校里,多多少言寡语,同学们都嘲笑她是个哑巴。不知是谁把她的遭遇妖魔化了,现在所有的同学看她的眼神分明在说“这是个灾星,是个专门害人的妖怪。”多多开始讨厌这个学校,讨厌上学,讨厌学校里所有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累了的多多睡着了,梦中多多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多多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头痛欲裂,她不想醒过来,她想就这么一直一直地睡下去。
“多多,你醒了?”当多多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温暖舒适的大床上。多多坐起来,班主任王老师正一脸慈祥和蔼地看着自己。多久没有人关心过自己了?多多记不得了,眼睛像被柠檬水浸泡了一样止不住流下泪来,王老师心疼地把多多拥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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