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加书香澜梦主题征文第13期活动。
1
我是一只蟾蜍，在这个南方城市生活了近千年。
这个城市有一条大河，大河弯弯曲曲把城市拥入它的怀抱。大河两岸四季树木常青，常年花开不败，气候特别适宜我们蟾蜍生活。
那时的我，还只是一只尚未成精的普通蟾蜍，就是人们俗称的癞蛤蟆。夏天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在大河里与鱼儿嬉戏，在丰茂的水草丛中与蜻蜓作伴，在松柔的泥洞里与田鼠为伍。高兴时追蜂逗蝶，饿了就伸长舌尖卷食蚊虫蚁，渴了就喝上一口大河清冽冽的甘甜水，倦了蹲在泥洞就着河水声入眠。到了深秋更是蛰伏在河边草丛中温暖的泥洞里，等到惊蛰过后再出来寻找吃食。
那时候，水碧天蓝，芦苇飘荡，花草摇曳。到处是蜂飞蝶舞，鸟语花香。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记得有一年的夏天，我蹦跶着来到一处浅滩，那里有几块青石板从岸上铺到河里，有几个老妈子正在浆洗衣裳，几个孩子在岸边打水漂，年纪大约在七八岁左右。
孩子们大都衣着简朴，皮肤黝黑，头发蓬乱，笑笑闹闹特别大声。其中却有个小女孩子与众不同。小女孩衣着光鲜，梳着整齐的小辫子，长着一张雪白粉嫩的小脸蛋，有着长长的眼睫毛，眼睛一眨，扑闪扑闪地，特别的可爱。他们都叫她秋儿小姐。
看到这个小姑娘长得如此可爱，我忘记了我们蟾蜍祖宗们世代留传下来的忠告：不可亲近人类，否则将死无全尸。我冲着她“呱呱”地叫了两声。声音被另外的几个小男孩听到了，他们寻声而来，撩开杂草。我只顾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姑娘，等我发现有人准备来抓我的时候，我慌不择路，纵身一跃，本想跳进河里的，没料到却跃反了方向，跃上了岸边。那时的我还很瘦小，跳得不高也蹦得不远，几个小男孩包抄上来，三下两下就把我捉捕到手上，带到离河岸更远的地方。
一个小男孩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根带有尖刺的树枝，准备给我开膛破肚。我正急得直鼓肚子，这时那个漂亮的小女孩走上前来。
“你们不要伤害它！”小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那几个男孩面面相觑，极不情愿地把我丟进草丛。
我三蹦两跳来到河边，然后又回过头来，朝着小女孩深深一瞥，记住她的模样，这才跃入了河中。
后来，那个小女孩还来过几次，每次都带来了一些粮食，洒到河里喂食鱼虾。她从不让身边的人随意伤害任何一只生活在河里的生灵。
据河里一只活了千年已经成精的乌龟爷爷称，这个小姑娘是城中知州大人的小女儿，小姑娘有善根，必有善报。
2
一个静谧的夜晚，从南方来了一支奇怪的队伍。他们说着不同于本地的话，骑着一只只奇怪的庞大动物。这些动物有着长长的尖牙，像柱子一样粗的大腿，有着奇怪的长鼻子。他们路过河边的时候，这些动物甩着长长的鼻子伸到河里吸水。它们粗壮的大腿把岸边的泥浆踩得稀巴烂，把河边的水草踏得东倒西歪，把我们的同伴惊扰得四处乱蹦。
他们在城外找了个地方驻扎下来，我们原本宁静的幸福生活就这样被各种喧嚣杂乱所打破。没几天，城里城外擂鼓阵阵，杀声四起，到外是刀光剑影，火光冲天。
我惦记着秋儿的安危。我知道乌龟爷爷会法术，它常常利用法术救护河里的生灵。于是我去求乌龟爷爷去救救秋儿。乌龟爷爷说，人类的命运，一切都有个命数，命不该绝，她自然还活着；如果命数已尽，谁也救不了。
我听不进去，我决定自己去寻找秋儿。等我一蹦一跳好不容易来到城下，看到的是城门残破，城墙崩塌，城里到处是残垣断壁，哀鸿遍野。等我找到知州府，府内已是屋破人亡，遍地是火烧过的痕迹，所见之处，一地狼藉，早已没了活人的生息。我知道，秋儿肯定是凶多吉少。我叹叹气，只好重新回到河岸边。
原来，城中知州大人和军民坚持抵抗了一个多月，后来终因援军迟迟未到，导致弹尽粮绝，寡不敌众。知州大人在最后时刻，一把火烧了老宅，随后带头自刎，全家人慷慨就义。这些都是我后来从乌龟爷爷那里知道的。
知道秋儿已经惨死城中，我心下悲痛不已。乌龟爷爷告诉我，自然界每种生物，小如蝼蚁，大如巨兽，聪慧如人类，都难免生死。只有修炼得道成仙，方可长生不老。他还告诉我，人即便死后，也会有轮回重生之日，这一世种下的因缘，下一世的轮回重生还会再续。
以前，乌龟爷爷说我有悟性，只要勤加修炼，必能得道成精。我那时只知道贪玩，根本没把乌龟爷爷的话听进去。现在我知道了，只有修炼成精，才能长生不老，才能在秋儿的重生日再见到她。于是我压住悲伤，决心好好跟乌龟爷爷修炼成精之法。
3
几百年后，我已修炼成精，获得长生不老之躯，可以幻化成各种不同的动植物和人类的样子。我周游列国，但无论走多远，我总会回到这座城市河边。
虽然沧海桑田，这里不断地在变化，但这里是我的出生地，是我根深蒂固的家园，更是我认识秋儿的地方。乌龟爷爷说，千年轮回，在哪里相识，终究会在哪里再相见。
多年前，大河附近建立起了一所小学，看到孩子们在学校里肆意奔跑，天真无邪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秋儿。我决定在这个学校找一份工作。
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看见了不少事情，也获得了不少的知识，学了不少的本事，我的身份随着我想做的工作在不断的变化。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我，在人类世界里想做任何工作都可以胜任。这次我只想做一份不用动太多脑筋的工作，于是我便应聘成为了这个学校的保安。
毕竟我是一只蟾蜍，更喜欢矮矮胖胖的样子，所以我把自己幻化成一个敦实的矮胖子。
一个炎热的夏天，雷公和电母刚刚在天空中虚张声势地打了一架，轰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大滴大滴的雨水洒落人间。没过多久，俩人却又偃旗息鼓，和好如初，随后恩恩爱爱地驾着马车到别的地方悠游去了。
学校附近的一块绿地里有一个小池子，池子里用山石堆叠成一座假山。假山下原本养过几条小鲤鱼，后来因为一些调皮的男生喜欢去抓池中的小鱼，鱼儿也就没了。如今水中除了一些小蝌蚪和一些蜉蝣，再无其他。
一到夏天，特别是雨过天晴的时候，那些由冒出四条腿的蝌蚪变成的青蛙和蟾蜍就会躲在石头缝里此起彼伏地聒噪。我知道，此时正是我的同类出来觅食的时机。
放学的铃声响了，一群孩子呼啦啦地从学校的各个教室蜂涌而出，然后再从校门口散向四面八方。那时候，上了小学的孩子们放学不用家长接送，都是放了学自己回家。
一个孩子发现了池子里的一只蟾蜍，于是便用小石头丢掷到它的头上。别的孩子看到了，也纷纷捡起小石子往那只可怜的蟾蜍砸过去。我正想过去制止。这时，一个肩上别着二道杠的小女孩，跑了过去。她大声地叫着那个领头男孩子的名字，叫他不要再砸了，说青蛙是益虫，再砸她就告诉老师去。一群男孩子正砸得起劲，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拿石子追着蟾蜍砸。
我快步走上前，厉声厉色地喝止，小男生们这才一哄而散。小女生一脸感激地望向我，脆生生地向我道谢：“谢谢保安叔叔！”
银玲般的声响，似曾相识的面孔！我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尘封近千年的记忆刹那间浮上我的眼前。
我尽力克制着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这才向小女孩发问：“小同学，你做得对。你能告诉我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叫什么名字吗？”
“保安叔叔，我叫苏秋，我是三（6）班的学生。”
苏秋，秋儿！千真万确，面前的小女孩是我等待了近千年的秋儿！
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感慨万千，但我知道眼前的她肯定不知道我与她几百年前的渊源。我再次平复了一下心情。我问她家住哪里，我可以顺便送她回家。她却说不用了，她家离这不远，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正说着，不远处有个女孩朝她招手，她一溜烟跑去找那女孩，然后勾肩搭背地走出我的视线。
留下我愣在原地，默默地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脑子里乱极了。晓是我成精近千年，第一次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啥，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当天晚上，我食不知味，我夜不能寐，我不断的思忖着，该怎样与她接近，该怎样与她交往。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地来到学校，守在学校的门口，眼睛不断地在人群里搜寻那个小小的身影。可奇怪的是，左等右等，左看右看，我还是没有能发现我要找的人。我以为看漏了眼，错过她进校的时间。我又特意去到三(6)班教室。从窗口朝里张望，来来回回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确认教室里没有她的身影。下课后，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向老师打听，才知道苏秋家里有事请假了。
一天，两天，三天，......，没有见到苏秋的身影，我更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见到我的人都说我瘦了一圈。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苏秋还是没有再来学校。我再问她的同学，都说她转学了，转到哪个学校，没有人知道。
我懊恼极了，后悔那天没有偷偷地跟着她去，与她再次失去联系。
我还是在这个学校当保安，每个假期收假回来，我都会变老一些，因为我要尽可能地与人类衰老的速度保持一致。
不知道为何，我执拗地相信，既然我能在这里遇见小时候的她，那不久的将来，我还是能在这里遇见长大后的她。
4
二十年后，我又重新遇见她。
那天，我正在门卫室用手指顶着我的保安帽滴溜溜地转圈圈，两眼百无聊赖地盯着铁门上两只蜗牛在赛跑。要是在以前，它们可是我嘴里的美食，可自从成精后，它们再也不会对我构成诱惑。我的口味也变得和人类一模一样。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姑娘拉着一个行李拉杆箱，站在大门外，冲着我喊：“保安大叔，麻烦您帮我开个门。”
我问她是干嘛的，她说她叫苏秋，是这个学校新来的老师。我转动的手指猛地停住了，保安帽从手指尖上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我顾不上去捡起来。我以为我听错了，又问了一次，回答还是同样的答案。
我忙不迭地遥控打开校门，三步并作两步地从保安亭里窜出来，站在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又围着她转了两圈，左右打量了两圈。
虽然她个子长高了不少，留了不同于小孩子时的披肩长发，比小时候更漂亮了，但眉目中还是看出了她小时候的模样。我心下一阵狂喜，双手不由自主地拉起她的手，唯恐她又在我的面前消失。
显然我的举动吓住了她，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惊慌地问：“您，您想干嘛？”
我发现我的失礼，也囧得不行。我连忙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记得你，以前在这里上小学的。那时我也在这里当保安。”
她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地看向我，半信半疑地问：“是吗，我上到三年级就转学了，不过您这么一说，我似乎有一点点印象。”
接着我殷勤地帮她把行李箱拉进校门，带着她走进了校长办公室。因为学校经过二十年的修整，现在的教学楼和办公楼已是今非昔比，没有人带路估计她都认不出来。
从此以后，我每天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是带班班主任，每天放学，都是留到最后一个走。
很多个晚上，我路过她的办公室，看到里面亮着灯，我就知道她一定在里面。她常常对着电脑屏幕工作或与人聊天。
有时候，夜已经很深，我会变回蟾蜍，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和电脑里的人聊天。电脑里常常出现一个高大，鼻梁高挺，眼睛不大，但却神采奕奕的男生。他们有时候聊得哈哈大笑；有时候轻声细语，互诉衷肠；有时候甚至可以不说话，四眼相对，脉脉含情。我知道那个男生是她的男朋友。
她家离这并不远，平时下了班，她都是一个人走回家。很多时候，我会化身成蟾蜍，远远跟在她身后，等到她安全进家，我才离开。
看到她幸福我也就很开心。我只需要默默地守护着她，毕竟，她是人，我是妖。
5
有一个傍晚，学生已经放学，苏秋也早早出了校门。这几日，我看到她明显不开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晚上在办公室，看到她要么在批改学生作业，要么直愣愣地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里面没有出现她男朋友的身影。前不久听到她打了一通电话，似乎很生气，这阵子又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我想她一定是失恋了。这些天她常常会去河边徘徊，今晚没见她在办公室，我猜她一定是去了河边。
等我检查完该检查的地方，关好灯，关好门窗，我也往河边走。我知道她会在哪里，因为那里有一处浅滩，浅滩旁边有一个较宽阔的草坪。最近她常常会坐在那里发呆。
我装做不经意路过浅滩，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江风吹起，撩起她的长发，一缕一缕地在空中翻飞。她抬起手拢了拢长发，远处的残阳斜斜地照在她身上，把她纤瘦的背影笼在一片暗红色中，透出一丝孤独，一丝落寞。我突然对她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疼爱和怜惜。
突然，从离浅滩不远的一处芦苇丛中，传来一声声的呼救声。不好，有人落水了！我见苏秋腾地站起来往那边跑。我也跟着跑过去。原来有两个放学没回家的孩子偷偷到河边来玩水，一个孩子不小心滑了下去。
我赶到的时候，苏秋正想伸手去够那正在向上扑腾的双手，可无论怎样努力也够不着。我想都没想，纵身跳到水里。做为一只蟾蜍，水下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没多久，我就把孩子捞了上来。
本来我是可以直接上岸的，但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我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在水中拼命挣扎了几下，又沉了下去。
岸上又来了不少人，等到他们连拖带拽地把我拉到岸上，我已是昏迷不醒的样子。苏秋先是用手在我的人中按了按，又在胸口上按压了几下。见我仍是不醒，便又俯下身来给我做人工呼吸。
就在她湿润的双唇接触到我的嘴唇，突然，我感觉到身上多了一股神奇的力量，这股力量犹如一道光，一下子注入我的体内。让我近千年的修为得以精进，使我整个身体变得轻盈起来。我突然想到乌龟爷爷与我说过话：“如果你能得到你所爱的人真心一吻，你便可以从妖精得道成仙！”
此时我使用法术，脱离了躺在地上的躯壳，隐身在众人中，看着苏秋仍在焦急地做着无谓的努力。
过了一会，120救护车赶到，把躺在地上保安的躯壳搬上了车。我看到苏秋失魂落魄，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看到周围的人们在指指点点，摇头叹息的样子，我知道原来的保安已经在众人面前死去了。
6
我在电脑里见过苏秋喜欢的男生模样，于是变成了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我还给自己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就叫詹书野。
我换了一个身份，到他们学校应聘体育老师的职位。我说过，以我近千年的修为，我想应聘怎样的职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是我和她一样，成为了这个学校的老师。
我再次见到苏秋的时候，她的眸子一亮，说我像她的一位朋友。我知道，她说的这位朋友是谁。
现在我的身份已是仙而不是妖，我想我可以给苏秋幸福，所以我决定追求苏秋。
我请她共进晚餐，请她一起看电影，请她一起去泡吧，请她周末一起出游，我送花给她，送饰品给她，送我认为能配得上她的所有好东西。为了追求她，我不怕花钱，我不辞劳苦，我甜言蜜语，我花样百出，反正人类所能用到的追求女孩子的方法我都用上了。
苏秋也知道我对她有那层意思，但她说还没从上一段感情的阴霾里走出来，不想那么快地进入一段新感情。
不过没关系，我都等了她近千年，我并不急在一时，我有的是耐心。我知道，她迟早会接受我的。因为乌龟爷爷说过，如果有缘，千年重生轮回后定能再续前缘。再说了，我每天与她坐在同一办公室，睁眼闭眼都能看到她美丽的倩影，耳里全是她温柔的声音，我已经很知足。
可是突然又有那么两天，苏秋没来上班。问了别的老师，才知道她请假了，据说是因为父亲生病住院。
当我一手捧着一束鲜花，一手提着一大袋营养品出现在苏秋面前的时候，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此时的她，长发胡乱地束在脑后，一脸憔悴，眼围黑眼圈。让我不由心生怜惜。
她轻轻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连忙回答：“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她听完这句话，长长的眼睫毛扑闪两下，眼泪忽然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地往下落。
原来她父亲得了绝症，一查出来已是晚期。她早年丧母，父亲是唯一的亲人。
“我太不中用了，还没让父亲过上一天好日子！”她不住地自责，继而泣不成声。
我心疼地把她轻轻揽入怀中，安慰她说：“有我呢，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本来仙界有仙规，神仙不可以滥用法术介入凡人的生死，若有违反，将被贬为原形。
但我顾不了那么多，苏秋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断在我脑海中回旋。我决定用法术治好她的父亲。
我告诉苏秋，我有一个祖传秘方，恰好可以救她父亲。她自然是半信半疑，但既然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她也只好答应让我拿祖传秘方来试试，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苏父服下我的药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连医生都直呼不可思议，认为这是医学界的奇迹。
苏秋紧皱的愁眉也一天比一天地舒展开来。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我的祖传秘方可以治好她的父亲。
但我知道，我能陪她的时间不多了。在苏父准备出院时，我办了离职手续。我给她留了一封信，说看到她的父亲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也是该回去照顾他们的时候了。
苏秋读到信的那一天，我已是一只被仙界贬为原形的蟾蜍，躲在角落里看着她哭得稀哩哗啦。我默默地转身，一蹦一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篇外话：他们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实，我偷偷地告诉你，癞蛤蟆的肉可比天鹅肉好吃多了。不信？不信你去试试！)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