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伯乐征文“月·微型小说人物创作篇第十五期:一江烟雨(3)”
寒风凛冽,雪大如席。一行车队在堆满积雪的官道上艰难前行。
为首的是迎亲使臣费无用,他奉南楚君王之命,前往西秦为太子剑迎娶公主赢孟,不料返途中路遇大雪,车队蜗牛般行进。天气恶劣,加上沿途盗贼猖獗,费无用担心公主安危,忧心忡忡。如果公主出了意外,他项上人头便彻底变成无用之物了。
费无用这一路小心翼翼,终于过了虎牙关,行至石桥驿,前面就是楚都郢了。费无用命令车队停下来,歇息休整,以便以最好的状态进入郢都。驿站内,费无用得以看清公主的模样,不仅为公主的美貌震撼。这样的美人嫁给太子剑那浑小子,太便宜他了!心怀叵测的费无用突然心生一计,何不利用这个公主离间君王和太子,让可恶的太子鸡飞蛋打呢?这样既讨好了君王又打击了太子,还可能为自己升任令尹铺平道路,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一年前,为了培养太子剑成为合格接班人,君王任命费无用和伍舍分别为太子少傅和太子太傅。太子剑聪明敦厚,对正值博学的太子太傅伍舍敬重有加,而对心机深沉的费无用不屑一顾。这让费无用对太子剑满怀愤恨,对伍舍嫉恨在心。
回到郢都,费无用安置好公主,进见君王,跪拜道:“大王在上,请受微臣一拜。”
君王乐呵呵地说:“爱卿平身,这一趟西秦之行辛苦了。”
费无用并未起身,而是继续揖首,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叩拜道:“回禀大王,微臣有要事禀报,请大王屏退左右。”
君王不知何事,示意左右侍从退下。费无用等左右退去,起身行至君王侧,低声耳语道:“大王,那秦国公主乃绝世美女⋯不如大王享用之?”
好色的君王心里一动,却也顾及太子的面子,迟疑道:“不妥,如何向太子交代?”
费无用更压低声音道:“这西秦公主大王留下,待微臣随便找个女人顶替即可。这事儿无人知晓。”
经不起色诱的君王竟然点头允诺。于是,君王瞒天过海娶了儿媳妇,未名女李代桃僵成了太子妃。费无用因此极得君王宠信,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一时登峰造极、权倾朝野、风光无两。
君王以为盗娶儿媳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岂料纸里包不住火,随着赢孟怀孕生子,父夺子妻的丑闻也慢慢浮出水面。丑闻曝光,最害怕的是费无用,他怕君王死后太子继位,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说不定脑袋也得搬家。
不过,这事儿难不倒费无用聪明的脑袋瓜。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而且是连环绝杀计。
这天早朝,费无用为君王出谋划策说:“大王,现在晋楚边关并不安定,如果让太子亲自领兵镇守边关,那一定能够威慑晋军,使其不敢东进一尺、南下半步!”
君王整天面对太子幽怨的眼神,心里有愧,正发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听费无用这么说,立刻应允,并命太子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可怜太子,媳妇被偷梁换柱,现在又有家难回,这一切都是费无用背后搞鬼,心里对费无用的厌恶变成了恨:有朝一日,让他碎尸万段!
太子被逐出郢都,费无用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太子的一行一动。他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细作报告说,太子与北晋来往密切,费无用暗自高兴,机会终于来了!连环计就要实现了!
费无用利用太子与北晋来往的事实,捏造一份太子与太子太傅伍舍联合北晋谋反的罪证,上报君王。君王因为霸占了太子妃,对太子的愧疚逐渐变成了愤怒,而这愤怒逐渐转化成嫉恨,特别是西秦公主为其诞下小儿子之后,他希望太子此生都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因此,费无用呈上太子谋反的罪证,正中君王下怀。他不管太子是否谋反,既然费无用告他谋反,那么他就是谋反。
因此,君王即刻下令诛杀太子及太子太傅伍舍。一箭双雕,费无用脸上终于露出阴险而得意的笑容。
派去诛杀太子的将军司马扬,知道太子是被冤枉的,佩服太子的敦厚善良,也素知费无用的小人行径,他派亲信快马加急出发通知太子出逃,然后自己才不紧不慢地前往边关。
司马扬当然扑了空。太子得以出逃中宋,与同样出逃的伍舍之子伍胥汇合。二人惊魂未定,便商议复仇之事。
太子前往北晋,请求北晋君王援助,伍胥前往东吴,请求东吴君王派兵。北晋与南楚素有恩怨,自然愿意助太子一臂之力,消灭南楚;东吴乃新贵,对南楚这块身边的肥肉早已垂涎三尺,伍胥几乎不费什么口舌,便得到东吴大兵援助。
在东、北两面夹击之下,南楚大败,联军攻入郢都,活捉南楚君王,太子面对君父,虽然恨其不顾父子亲情,却也不忍弑父;伍胥却没那么多顾虑,他对南楚君王极尽侮辱之事。君王不堪其辱,自缢于后宫寝殿。眼看南楚灭国在即,南楚大臣齐心诛杀费无用,并将其人头悬于城墙之上,以向太子和伍胥谢罪。二人见费无用已死,大仇得报,遂命退兵。南楚大臣拥立赢孟之子为新君,暂时保住南楚。
可怜费无用机关算尽,终算了自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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